看着凶神恶煞的官军举着火把从东西南北中各个方向出发,晏拓摸着自己的下巴也琢磨开了。
话说,以那个极品帅哥的实力,他早就知道徐鹏举来了绍兴,那他完全可以在魏国公来绍兴之前,就把徐鹏举给先绑了。这样既有效而且减少伤亡,可以完全避免与绍兴卫官军的正面对峙。
可是他却偏偏不,还要在晏拓的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为什么呢?
如今满城戒严,到处都是官军,势必会给他的行动增加难度,什么理由可以让人舍近求远、避易就难呢?
还是说……他早就知道魏国公来了?还是说……他的目标根本不是徐鹏举,而是魏国公徐俌?
晏拓是钓徐鹏举的诱饵,而徐鹏举是钓徐俌的诱饵?
妈妈呀,这玩笑可开大了……晏拓玩不起了啊。
***
一个时辰过去了,徐英当初许诺的“保证把人带到”显然没有做到。徐俌大怒,顾不得仪态,几步抢将出来,指着徐英喝道:“备马,老夫亲自带队去找。”
徐英和何庭贤赶紧将他拦下,“老公爷使不得,千万使不得。下官已经通知崔百户了,他对这儿地段熟悉,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小公爷的。”
徐俌也知道自己是急躁了些,平日沉静从容的神情,现下也失了往日的淡定。
他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的,就在徐鹏举离开南京到绍兴后的第五天,魏国公府的大门前,突然一骑快马狂奔而至,驻守在大门外的军士大惊大怒,瞬间排列成阵,平举长枪,欲将马上之人拿下治罪。
“来者何人?速速住马!否则……”守门百户单手高举,厉声大喝。
狂奔而来的骑士根本无视守门军士的威胁,快马一鞭反而越骑越快。
守门百户大怒:“列阵,毙之!”
众军士齐声应命,势必将此狂妄之人刺个透心凉。
却没想到狂妄的骑士骑术非常精湛,与狂奔之中双手放缰,弯弓射箭,“嗖”地一声,利箭激射而出,稳稳钉在了魏国公府的大门上,箭支入木七分,等闲军士竟是拔都拔不出来。
众军士既惊既怒,待排阵上前,狂妄的骑士一扬马蹄,冲开军士的防线,策马疾驰而去。
驻守在大门前的百户脸上一片铁青,盯着骑士远去的背影,像是人人脸上被打了狠狠一记耳光,脸上是火辣辣的痛。又看了一眼大门上的利箭钉着一封书信,不敢怠慢,即刻呈报给了魏国公。
书信很简单,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欲救不肖子孙徐鹏举,即刻亲往绍兴府。”
随信还有被断成碎片的折扇,正是徐鹏举最心爱随身携带的那一把。
徐俌勃然大怒,当下气得脸都绿了,“宵小之辈竟也敢骑到我魏国公的头上,是欺我徐家无人了么?”
“来人,命绍兴卫千户葛振金于北郊大营随时候命。另调二百人随老夫入绍兴府。徐武,你知会锦衣卫和南京守备团营,阖城围捕那个射箭的恶贼,老夫要将其千刀万剐!”徐俌几乎是在咆哮了。
从大明开国到现在,魏国公这个世袭的金字牌匾就是供人仰望、膜拜、畏惧的。何曾如此被人羞辱过?
***
夜已深沉,逼近三更。
徐鹏举仍然毫无音讯。
“混账!废物!”徐俌很激动,面色暗沉,指着何庭贤、崔天福、徐英三人大骂。
国公之怒,非同小可,如泰山压顶般,压得三人面色比徐俌还暗沉。
“老国公息怒,息怒。”
“息怒?你让老夫如何息怒?”徐俌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如寒铁般冰冷地盯着何庭贤,“何庭贤啊何庭贤,你治理的好绍兴啊。这么个大活人,在你的绍兴府就能凭空消失了。你倒是告诉老夫,你是如何治理的?你拿着朝廷的俸禄,到底都在做些什么?”
“卑职无能,卑职无能。”何庭贤神色愈加惶恐不安,腿一软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连心跳也不规律了。
现在的何庭贤真的后悔了,不知道徐鹏举的失踪是否与温泯有关系。想来应该就是温泯干的了。要不然,徐鹏举怎么会突然失踪呢?前两天还满绍兴溜达,玩得可欢了。绍兴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这两千多个精英满城搜捕,愣是找不到徐鹏举的影子,真当是奇了怪了。
这时候的何庭贤都不知道是该庆幸温泯的好本事,还是应该哀叹。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有些事情就不要再拆穿。所以,何庭贤当然不能自己招供,他只恨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谁知道魏国公会这么快就到了。按照推算,魏国公应该昨天才收到他送去的私函,就算马上启程,怎么着也得两天的脚程才能到绍兴啊。
自诩城府极深的何庭贤哪能知道,他三百里加急送私函的信使是在半路上与魏国公相遇的,如今魏国公已然到了绍兴,而那个信使仍在路上快马加鞭地往回赶呢。
所以说,平时不养马,关键时刻它能跑得快么?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何庭贤的自作聪明变成了自掘坟墓。烛火摇曳中,何庭贤的身躯摇晃不已,今日这桩事,恐怕很难善了了。何庭贤额头顶着地,悔恨的闭眼长叹。
“国公爷!”
正堂外,一名锦衣卫校尉神色匆忙地小跑而入,跪地禀道:“国公爷,小人查问了悦来客栈的刘掌柜,刘掌柜说小公爷曾先后两次去过悦来客栈,而且找的都是同一个人。”
跪地一直不敢抬头的崔天福闻言不由长吁一口气,当下心情大定。所有的人都毫无头绪,这时候他的手下查到了新的线索,真给他长脸。如今绍兴府百户所立下一功,魏国公就算发再大的火,也烧不到百户所这边了。
徐俌冷冷盯着那个校尉,一字一句道:“那人是谁?”
“正是知府大人新聘的年轻师爷,名叫晏拓。”
何庭贤闻言眼前一黑,大祸临头的预感越来越真实了。
徐俌看了一眼头顶着地的何庭贤,冷冷道:“何大人,你的好师爷呢?快传!”
“……是,是!”何庭贤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一脚踢飞身旁的李主簿,“还不快去找?养你们到底有什么用?!”
良久……
传说中的晏拓一直未露面。
又良久……
连何庭贤也失去了踪影……
“啪——”茶杯粉身碎骨。
国公之怒,雷霆万千。
徐俌的眉头越拧越紧,重重一哼道:“看来这小小绍兴府是要反了天了……”
找个徐鹏举,没影。找个晏师爷,也没影。如今连去找人的何庭贤也没了影。
徐俌气绿的脸又给气白了,“来人,把这绍兴府衙给我团团围住,一干人等不分男女老少统统绑来见我。我倒要看看,这绍兴府衙里都是些什么样的杀才!!!”
“是!”
众官军凛然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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