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宝宝先在车上换了衣服,而后与三丫共同坐在车里,由车夫牵马,向富贵镇的方向走去。二人在牢里一直没有好好休息,早已疲备不堪,现在所有的危机都已经解除,不由在马车迷迷蹬蹬的打起旽来。
南来的官道上,有一支马队急驰而来,如鼓点般的马蹄声惊醒了车内的人。钱宝宝撩开帘子向后看了眼,远远望见一队兵卫由远及近赶了过来,心里一急,对前面的车夫喊道,“快点走,追兵来了。”车夫早已扬鞭催马,却无奈终究是速度有限,很快,马队便追上了马车。
“车里什么人?”领队的小胡子朝车夫喝问。
车夫陪笑道,“回军爷,是我家少爷和少夫人刚从娘家归宁回来。”
“归宁?”
“是,军爷。”
“让车上的人下来,我们要检查。”小胡子下令。
“军爷,我家少爷天没亮就起身赶路,这阵怕是正打旽呢!”车夫为难道。
“废什么话?”小胡子不耐的说道,“马上让他们下来,我们正在追捕杀人放火的凶徒,要是放走了饮犯,我看你吃不吃罪的起?”
车内的阿宝和三丫听的是心惊肉跳,阿宝忽地拉过三丫,将一把匕首放到她手里,说道,“我下去引开他们,你趁机驾着马车赶快跑。”三丫一把拉住正在下车的钱宝宝问道,“你有把握吗?”
“总比两个人都死在这儿强吧!”阿宝安慰性的朝她一笑。
“用不着。”三丫一把将他准坐在车角,马车不由震动了一下,外面的小胡子见状喝道,“什么睡着了?车还在动呢,车上的人马上给我下来!”
“快让我下去,要不就来不及了。”钱宝宝急着下车,却被三丫堵住了出路,不由急的直昌冷汗。
三丫不理阿宝的低吼,竟自宽衣解带解来,并抬头对着目瞪口呆的阿宝说道,“快点,你也把衣服脱下来。”
“你你这是干什么?”钱宝宝呆问道。三丫并不答话,直接过来将阿宝的衣服扯开了,阿宝的脸一下臊的通红,努力的将被扯开的衣服遮回原处。两人这样一撕扯,马车动的更厉害了。
“******,敢不听话?!给我掀开。”小胡子下令。
两个兵卫领命催马走上前来,其中一个伸出马鞭就要撩车帘,车夫忙跑过来,“军爷,你们可不能......哎哟!”话没说完,车夫就惨叫一声,另一个兵卫直接就给了他一鞭子,车夫被打个趔趄,还没等他站稳身形,一把刀已经驾在他的脖子上,他吸着冷气,不敢再言语,眼看着兵卫将车帘子掀开,心说,这下可全完了,正懊悔不迭,闭上了眼睛,却听见那名兵卫将车帘子直接扯了下来以后‘咦’地惊叫一声,随即大笑出来。
车夫好奇的睁眼一看,也不可置信的瞠大了眼。车里有两个人,确切的说,是两个衣衫不整的人,可能是被这些兵卫吓的,两人正忙迭的往身上套着衣服,羞的谁也不敢抬脸,那些兵卫见到这个情景,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其中一个兵卫笑道,“我说这车怎么动的这么厉害呢,兄弟,你动作也太大了吧!”
另一个淫笑道,“嗨,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事儿在车上做,晃来晃去,那才叫********呢!”
“你还别说,这小娘子的皮肤看上去水嫩嫩的,连我都想上去摸一把呢!”
“那你就去试试啊,顺便告诉哥几个感觉怎么样!哈哈哈。”又是一阵邪笑。
“一个个傻笑什么?放跑了匪徒,主人怪罪下来,你们还要命不要?”在小胡子的喝骂下,众兵卫全都停止了说笑,一拔马继续向南追去。
三丫香肩半露趴在钱宝宝的怀里,她的头刚好挡住了阿宝的半个脸,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他现在已经动不了了,虽然眼睛看到那些兵卫走远,却仍不想叫她起来,不知是不是三丫的缘故,一直感觉怀里暖暖的、麻麻的,有种痒痒的感觉。
听着马蹄远去的声音,三丫低声问道,“走了没有啊?”
半晌,阿宝没说话,三丫好奇的回过头看了眼,发现那些兵卫早没了踪影。此时阿宝被三丫的头发一撩,回过神来,很艰难的吐出两个字,“走了。”
一回头,发现那车夫的两只眼睛和嘴全部张成O形,正死盯着她看,三丫气不打一处来,一拢衣服骂道,“你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还不快赶车去!”
车夫轻咽了口吐沫,捡起马鞭奔马走了过去,却一不小心绊倒在地,扬起的马鞭刚好打在马身上,马儿吃痛,嘶鸣一声宛然向前跑去,车里的两人不备一下又跌抱在一起,车夫顾不上疼,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喊一边朝马跑的方向追了下去。
在一个岔路口上,惊了的马挣脱缰绳独自跑了,马车前顷,阿宝和三丫滚落下来摔到地上。
“快起来,你压死我了。”三丫咬牙低吼。钱宝宝刚好压在她的后腰上,差点透不过来气。
阿宝手忙脚乱的站起来,又将三丫扶起来,看着马跑掉的方向叹气,“这回完了,咱们怎么走回去啊?”
三丫揉着被摔着的地方,哎哟直叫,听到他这样问,不由气道,“就这马再回来我也不坐它拉的车,哎哟,摔死我了。”
“好啊,那就我坐在车上,你在下面牵马好了。”阿宝的心情不错,居然逗起了三丫。
三丫忍住疼抬眼看看他那吡牙咧嘴的笑脸,回道,“让我牵马,不怕我惊了马再摔你一回吗?”
“你怎么忍心呢?”
“马、马呢?”这时那个车夫跌跌撞撞跑来了,气喘吁吁的问道。
“跑了。”三丫没好气的回道。
“啊?!”车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休息了一会,钱宝宝问起身的车夫,“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在路边等着人来捉吧?”
“你们先在这个树林里等一下,我去附近的村庄买匹牲口回来。”车夫说完,和阿宝将车推至树林边上,便顺着一条小路走了下去,只留下三丫两人在这儿守着空车等待。
清晨的阳光洒满了大地,树干上草尖上的露珠随着晨风微微的晃动,晶莹的露珠闪着点点光芒,虽然很美,但打在人的身上却不那么好受了。帮着将车推到路边上来,就已经将三丫的鞋和裤角打湿了,她用手揉搓了下让她难受的裤角埋怨道,“这露水真讨厌。”
阿宝见状,从路边拾过几块大石将车轮掩住,对三丫说道,“这露水还得有一会才干呢,你先到车上去坐一会吧。”
“哦。”三丫见他不顾自己的衣服被露水沾湿,反而贴心的叫她到车上去坐,不由一阵感动,男人的好坏,不应由眼睛来评断,而应该是由心来判断,心不会骗你,而眼睛最易被事物的外表所蒙骗,这样就动心了吗?想着,三丫又似有不甘。
“你怎么了?”钱宝宝见三丫发呆,不由走上前来,将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关心问道。
“没事。”回过神来的三丫垂下了眼睑,将头扭向一边,来掩饰自己悄悄泛红的脸颊。
钱宝宝见她没事,便径自走到一棵较高的树下,纵身一跃,跳到树上,极目向路的北方望去,等了一会儿,见确实没有追兵才放心的下来,走到车前,对三丫说道,“不用担心,现有没有从追兵。”
“你要不要到车上来换件衣服?”见他的衣衫被树枝刮的有些湿,三丫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必了,一共也只有这一件衣服而已。”阿宝朝她笑道,被人关心的感觉还真好。
日头渐渐的高了,就边地上的露水也无影无踪了,但就是还不见那车夫回来。
“他会不会把咱俩扔在这跑了?”三丫按住咕咕乱叫的肚子问道。
“不会的。殿......龙公子怎么会有那样的部下?”阿宝蹙着眉头望着车夫去时的路回答道。
“你还真信任他!”又困又饿的三丫已经有些晕晕的了。
“那是自然,他可是......”
“是什么?”三丫盯着嘎然而止的阿宝继续问道。
钱宝宝略显狼狈,反问道“我们与龙公子相识这么久,你还不相信他吗?”
“信啊,可我现在不信那个车夫。唉!”三丫将腿蜷在了一起,用膝盖顶着胃,这样不会感觉那么饿。
“再等等,可能就快回来了。”与三丫说着话的阿宝又向那小路望了一眼,随即有些兴奋的问道,“咦,你看回来了,是不是他?”
三丫也睁大眼睛看过去,正是走掉的那名车夫,此时他正努力的赶着一头牛往这边走来。牛?!阿宝和三丫对看一看,心里同时划了个问号:这是怎么回事?
车夫好不容易将牛赶到车旁,对钱宝宝说道,“钱公子,我去的那个村子里实在是没有马,有一家有,但要下小马驹了,说什么也不肯卖,我只能买了头牛回来。”
看着他有些自责的神情,阿宝不由安慰道,“没关系,牛就牛吧!”
“就是啊,有总比没有好!”有气无力的三丫也插了句话,她从车上蹭下来,让阿宝和车夫将牛套在了车上又把牛车赶回到路上,几人上车后继续往富贵镇的方向赶路。
坐在前面赶车的车夫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递给阿宝,笑道,“你们饿坏了吧,我还买了点干粮,你们先垫一垫吧。”
阿宝接了过来,感激的拍拍他的肩,“谢了,兄弟,想的真周到。”说完,从里面拿个饼出来递给三丫,已经眼昌金星的三丫拿过来就往嘴里塞了好几口,却不料因为太干而打起嗝来,阿宝忙从车夫旁拿起水袋给三丫咕咕的灌下去,见三丫好转后,将水袋还给正呆看着他们的车夫。
只听那车夫讷讷道,“这是我饮牛的水!”
“噢!”三丫想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胃里仍是空空的。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牛车的噶哟噶哟的声音依旧在官道上响着,一直响,一直到富贵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