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心中有了点猜测，苦于没有老夫人的证实，心中七上八下的，眯了眯眼看向注意手中鲜嫩多汁的橘子瓣，心想还是要找素云打听一下情况，只是这次却不能再出现在那种地方。
不知道情况并不影响她的发挥，秦氏屈膝跪下，语带哽咽的忏悔她没有看好孩子的罪责，同时承认刚刚确实计较了些大小姐的态度，忏悔的打了自己一耳刮子。
“妾是在胡言乱语，若是让丫环们以为大小姐仗势欺人就糟糕了，老夫人，这可怎么办啊？”
她勇于承认错误并把自己的小心思袒露出来，这是老夫人没想到的，她人老了喜欢听真话，蓦然听到秦氏承认自己小家子气的行为，皱眉后又是开心，秦氏手段城府不低，这话几分真几分假谁也不知道，然而老夫人就信了她说的是真的。
至于为什么……
“这倒没关系，刚刚留在室内的都是卖身契在我手里的，嘴巴贼严，你就放心吧，以后多注意就是了。”
这就是老夫人面带微笑不见忧色的原因。
秦氏竹篮打水一场空，笑的嘴都僵硬还要在那连连道谢奉承，当然面上表现的一直很完美。
说到最后，老夫人心软了，想到前些日子因为不放心的缘故收了秦氏许多权利，遂开口，把其中一些管理后院需要用的东西重新命人送过去。
总算不白跑一趟。
秦氏扯了扯嘴角随意的翻动曾经最熟悉的物件，不过数月不见竟恍若隔世。
翻动着，她就察觉出里面的不对劲了。
“夫人怎么了？少了什么我们回去找？”
秦嬷嬷见状有异出声疑问。
“少了公库的文书。”
有了那份文书才能进出公库，之前她都交给老夫人了才会想到把留给龙吟的嫁妆卖了应急，可现在其他东西都回来了，唯独公库的文书，是老夫人有意为之还是被人暗中做了手脚？
在这个府内还真没人能在她眼皮底下做手脚！
秦嬷嬷讶然，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安慰秦氏，想了想滴流眼睛瞎猜测。
“会不会是老夫人忘了，毕竟公库文书这么重要分开放……或者是老夫人对您还秉持怀疑故意不给？”
在秦嬷嬷心中整个府也只有龙老夫人能压制姨娘一二，其他人包括龙尚书，在秦氏面前还不任她摆布，这可是她的主子啊。
秦氏摇摇头，否决了她的猜测，说给秦嬷嬷听同时也是理清自己思路，轻柔透着恨意的声音念出几个名字的时候可把秦嬷嬷吓坏了。
“老夫人若是有意为之，你我今天也不会到这了。”早被雷厉风行的老夫人摆布过，秦氏对她的手段在熟悉不过。
“老夫人没有提前说，说明公文是一起送来的，既然丢了肯定是有人偷走了，这是不能让老夫人知道，否则还没捂热乎就不见了，老夫人一定很生气，我们只能偷偷找。”
秦氏有了计策，心中的大石落下一半，另一半是被素云搞的。
龙吟今日受到的惊吓是不是素云派去的刺客所为，既然派了杀手为什么不弄死她，无相大师亲自监督小沙弥摘得橘子送给她是真是假，这些她都急想知道。
秦嬷嬷跟她一起去过那些地方，明白秦氏在想什么后自告奋勇的说要把素云约到外面与夫人商谈。
在上青楼难免被发现，还是另约个地方见面，也免得打扰他人的生意。
秦氏同意，秦嬷嬷拿了个秦氏的信物就跑曾经那栋楼去了。
――――。
素云最近很郁闷，人都说许久不见的故人忽然找你铁定没好事，这不即便她吩咐了毫州刺只需要随性而为，还是受着伤回来，然而那样子是死活不肯开口的。
“那个女子到底是什么人，明明说的是个手无寸铁还私自跑到无相寺的弱女子！阿鸨你一定要救救素云，毫州刺已经离开很久了，并且还让咱们以后多送点吃的给他。”
素云当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过了半天才知道毫州刺刚出店就被京都府的人抓了，理由是闹事，意图伤害官员家千金。
杀手被抓了，她这个幕后主使还会远吗！？
素云越想越心慌，果然找上鸨母求救。
鸨母摇扇子装气氛的行为被打断，也没有半分不满跟上素云的小丫头到了她房间。
“慌什么，人又没死。”
鸨母果然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相比素云的担忧慌乱她淡定的样子格外有高人的感觉，素云在她的感染下奇异的定下心，期待的看着她。
对啊，人又没死，总不能让她蹲监狱吧。
“羽裳是个谨慎细心的人，龙大小姐估计已经回府了，她得到消息一定会要求见你，你到时……”
素云越听眼睛越亮，一连道了三个妙字表达她对鸨母这个主意的赞赏。
两人对视，互相给了个安慰的眼神，素云老老实实的收拾好等秦氏来找她。
“素云姑娘，我们夫人请您走一趟？”
“去哪？”
“甘盛茶楼。”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来人不是秦氏，而是上次跟她一起来过的老嬷嬷，素云看着她的小眼睛心想，原来羽裳也有在意的东西。
以前在楼里她可是表现的一副无欲无求无所畏惧的样子，才会成功把她们都骗了，最后被不知哪个大人赎身。
甘盛茶楼她也知道，对伺候她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禀报鸨母，大无畏的踏上马车。
却说秦氏这边，满肚子疑惑不满的她，出门不久就遭遇了意外。
马车癫狂似的横冲直撞，幸亏这个时段天气又冷，街上少有行人，这么颠跑的马也没撞上什么行人，也同样如此，没人出手治住发疯的马。
“马突然发疯了。”
“这路平平的怎么会发疯，莫不是马认主车上的人并不是它的主人？”
“这马车的标识是青马厩的，马匹一向温和乖顺，怎么可能出现你说的情况，我看说不定是因为车上做了一个坏人，马不愿意拉她，这才宁愿被认为疯了也乱跑。”
不多的行人对着马车指指点点，天南地北荒谬的猜测，反正猜测错了也不要罚钱。
上前拉住马？你以为人人都会驯马而且大公无私吗。况且即使是生活在京都的人也不一定摸过马呢。
车夫早就在马刚开始发疯的时候被摔下去，恰好撞到路边的硬物晕了过去，秦氏手足无措又不敢大声呼救。
为了掩盖行踪她是派人在外面租的马车，这一呼救不久暴露了吗。
可在这么折腾下去，她不但没有形象见人，命都不知还有没。
秦氏双手把住两边车壁，头上的发髻蹭到挂钩似的东西摇摇欲坠，不听话的几缕小发丝东翘西冒。
不行，再这样下去迟早也会被告到龙府。
“啊，疯马要撞柱。”
路人的惊呼提醒秦氏此刻的刻不容缓，她闭了闭眼，推开门毫不犹豫的朝着一边雪厚的地方滚去。
砰――。
马没撞到柱子，车架却被撞的支离破碎，那柱子是京都的一个标志性的东西，合着有两个成年人伸开手合抱的大小。
诡异的是，秦氏摔下来后疯马无药自愈，在原地转了两圈打了个响鼻嘚嘚远去。
秦氏看的心寒，破碎的车架支架留在原地，赤裸裸的打她的脸。
有人在害她。
“嘿，还真是因为车上的人才发疯的，我就说青马厩的信誉一向不错，那人是谁啊，要不押到京都府衙那去？”
看热闹永远不嫌事大的路人，见没有出人命饶有兴致的出主意。
新来的府尹颁布了新的三项承诺，遇到坏事举报的赏一两，遇到坏事挺身而出并且制服罪魁祸首的赏五两银子，最高的五十两银子却至今没有公布。
有同路人扯了他一把让他别做梦。
“天子脚下随便砸个木板都能压倒三个权贵之人，你去凑什么热闹，当心引火上身。”
秦氏抬袖遮脸，辨清方向后赶紧走人。
甘盛茶楼，素云悠闲的等了一刻钟，才看到模样狼狈的秦氏。
她一点都不生气自己等了这么久，担忧的上前又是询问发生什么事了又唤人端盆水进来，帮她收拾。
待一切收拾妥当，秦氏甩开她的手坐到八仙桌前，连饮三杯。
素云也不气馁，不顾她的冷脸继续问发生什么事了。
毫州刺被关进牢里总让她特别没底气。
“你若是不愿帮我直说便是，何必敷衍我，今日我们大小姐可是俏生生的出现在府内，你还能怎么解释！”
秦氏越想越气，提心吊胆的候了一天，龙吟没死也就算了，她却险些丧命。
想到街上千钧一发的那刻，她的腿到现在还软。
“好姐姐，你可莫要胡说，素云怎么可能敷衍你呢，我确实请了人，还是大名鼎鼎的毫州刺，您可知请动此人有多难。”
要不是她提出这只是一个玩笑，用激将法让他把这当成一个挑战，还真请不动封刀的他。
秦氏没听过此人，不过看素云的表情确实不像被骗她，谅这小丫头片子也不敢骗她。
秦氏顿了顿，既然出动了高手为什么龙吟还活着回来了。
她把这个疑问说出来，素云比她更费解，甚至质问秦氏是不是耍她，否则为什么毫州刺还被关了。
“第一步，先声夺人。”
素云回想老鸨的话，酝酿了许久的情绪爆发，连秦氏也被混过去，不过她全然不在意素云的心情脾气，烦恼的沉思其中被忽视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