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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短暂得志,刘备汉中称王

刘备借荆州

早在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亮出山时,诸葛亮就详细分析了天下大势,认为:“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国,而其主不能守,此殆天所以资将军,将军岂有意乎……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结好孙权,内修政理,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诚如是,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诸葛亮把荆州作为重要军事要塞,认为是刘备成就霸业、复兴汉室的关键,并告诫刘备要重视与暂居荆州的刘表的关系。

东吴方面,早在鲁肃刚刚结识孙权时,就明确提出,在“汉室不可复兴,曹操不可卒除”的情况下,孙权应该“鼎足江东”,“剿除黄祖,进伐刘表,竞长江所极,据而有之,然后建号帝王以图天下。”刘表死后,鲁肃进一步陈述孙权要据守荆州、结交刘备:“夫荆楚与国邻接,水流顺北,外带江汉,内阻山陵,有金城之固,沃野万里,士民殷富,若据而有之,此帝王之资也。今表新亡,二子素不辑睦,军中诸将,各有彼此。加刘备天下枭雄,与操有隙,寄寓于表,表恶其能而不能用也。若备与彼协心,上下齐同,则宜抚安,与结盟好;如有离违,宜别图之,以济大事。”鲁肃的想法与诸葛亮的谋划暗合,正说明了荆州的重要性。

经过赤壁之战后,孙权成了最大的赢家,不仅统治得到了巩固,而且势力开始向外扩展。刘备也趁机向江南发展势力。他首先派兵进攻武陵、长沙、桂阳、零陵四郡,因此占据了荆州的江南部分。刘备任命诸葛亮为军师中郎将,都督零陵、桂阳、长沙三郡,征收赋税,以供军政费用。刘备虽有江南四郡,但荆州最为重要的南郡却在孙权的手里。刘备的目标,就是要把南郡拿到手。为此,刘备首先向朝廷推荐刘表的长子刘琦为荆州刺史,推荐孙权为代理车骑将军,兼任徐州牧,一方面是不让东吴占去了荆州刺史这个职位,另一方面又用推荐孙权换取孙权推荐自己的好处。刘备就以不足以容纳众多手下为理由,于建安十五年(210年),亲自去面见孙权,请求都督荆州,把荆州都交给他管理。

周瑜在得知刘备要去京口向孙权借荆州,马上写书信给孙权,表示坚决反对。周瑜一向认为刘备不是“池中物”,对他早有戒心,如今若是还要把整个荆州给他作资本,那就会使他像蛟龙得水,终究不会再留在水池中了。所以他提出应乘此机会把刘备扣留在东吴,再将关羽、张飞分开,好让像他周瑜那样的将领统率他们作战,这样天下大事就可以定了。他建议扣留刘备用软方法,给他大兴土木建造豪华舒适的住宅,多供应美女和玩赏娱乐的物品,使他沉溺于声色犬马之中,迷恋奢侈豪华的生活,最终磨掉他争天下的豪心壮志。

孙权没有采纳周瑜的建议,是因为曹操还在北方,应当广揽英雄。也正是从孙、刘联合抗曹这个大局出发,他不但不能得罪刘备,而且还要巩固与刘备的联盟。

周瑜病故后,孙权按照周瑜临终的推荐,由鲁肃接任他的职位,孙权也同时任命程普兼任南郡太守。鲁肃是一贯主张联合刘备抵抗曹操的,在接替周瑜后,就劝说孙权把荆州借给刘备。于是,程普又改为兼任江夏郡太守。刘备终于借到了荆州也就是得到了南郡。

刘备取得荆州(除襄阳、江夏外)后,年纪轻轻的刘琦突然死去,刘备遂以左将军领荆州牧。

庞统之死

庞统(179—214),字士元,号凤雏,汉时荆州襄阳(治今湖北襄阳)人。三国时期,刘备的重要谋士,才智与诸葛亮齐名,官拜军师中郎将。

刘备攻取益州之后,率领人马去守葭萌关,准备和张鲁决一死战。刘备到了那里,严明军纪,下令不许扰乱百姓,违令者斩!

刘备在葭萌关广施恩惠,收买人心。刘璋的谋士黄权得知,立即上疏,对刘璋说:“主公,刘备野心勃勃,如今已进驻西川,我们不得不防,应该告诫各关隘太守一定要严防死守,以免刘备兵变。”刘璋道:“我与皇叔刘备乃同宗,而且刘备仁慈宽厚,在我有难之际前来支援。他进驻西川时间已经不短,但我二人相处很愉快,他也没有兵变之心。”黄权一看刘璋不听自己的劝告,十分焦急,心想:长此以往,西川必被刘备所占。正当黄权焦急之时,遇上了王累,二人一商议,决定带领百官共同上疏。王累道:“主公,我们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命大将紧守城门,也没有什么损失,这样,即便刘备有兵变之心,也无从下手啊!”

刘璋一看文武百官都这么说,便下令:紧守各关隘。随后他又派白水都督杨怀、高沛二人严守涪水关。

庞统得知情况后,便对刘备说:“主公,刘璋对我们已有防备之心,我们也要小心谨慎为妙!”刘备道:“军师,我们不如回到荆州吧,我接到孔明军师的信,说夫人已回东吴,多亏了赵云和张飞两位贤弟截下了阿斗。探马也来报曹操兴兵准备攻打东吴。二者无论是谁取胜,都会攻打荆州的!”

庞统道:“主公,不必多虑,那孙权是想用幼主换回荆州,但被子龙和翼德截下幼主,看来他还不敢进犯荆州,而且吴国太一向十分疼爱您的夫人,她也不同意孙权攻打荆州。曹操此次前来,虽有大军几十万,但和东吴激战之后,必然会损兵折将,他也没有能力继续围攻荆州,必然会回师许都。利用这一段时间,我们攻占西川,扩张领土,扩大势力范围,到时候就可以与曹贼抗衡了。所以主公万万不可轻易撤军,我们可以利用曹军攻打东吴的机会索取刘璋的粮草和人马。您写一封信,就说曹操攻打孙权,我和孙权既是亲戚又是唇齿的关系,我要回师相救,但是缺少粮草和人马,希望能够得到你的支援,给我10万斛粮,4万人马。至于张鲁,一见曹军南下,他只顾自己保命,绝不会来攻打西川。”

刘备听了庞统的一席话,茅塞顿开,说道:“听军师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我立即下书给刘璋!”

刘备派人送书给刘璋,自己先行来到涪关。把守涪关的是大将杨怀,他早就对刘备怀有戒心,便带着使者前来面见刘璋。刘璋看完信,犹豫不决,心想:要是给刘备兵马和粮草,他若攻打我,我可就难以自保了,如果不给,看在同宗情义上,有些说不过去。大将杨怀说:“主公,千万不能拨给刘备兵马和粮草,他到葭萌关之后,广收民心,他野心可不小啊!如果他再有充足的粮草和兵马,一定会攻打我们,到时候,我们恐怕难以迎敌啊!”

其他大臣也反对给刘备人马和粮草,只有张松赞成。张松说:“主公,虽然刘备在葭萌关广收人心,到时候刘备一撤兵,还不都是为主公您收买的人心吗?而且刘皇叔素有长者风范,不会背信弃义的。”

刘璋拿不定主意。刘巴说道:“主公,刘备一代枭雄,一定要防备他,您不如调拨给他几千老弱残兵,一万斛粮。”刘璋觉得很有道理,便依刘巴所说去做。

刘备得知刘璋所作所为,破口大骂。庞统一看刘备如此生气,心想:我何不激主公一下,让他夺取涪关呢!庞统对刘备说道:“主公,刘璋对我们早已失去同宗之情,而您却仍以仁义为重。我们不如挑选精兵,昼夜攻打成都,杀了刘璋,西川这地方就都是我们的了。”

刘备一听,连连摇头,说道:“这个计策太仓促,我们哪有那么多的兵士攻打成都呢?”

庞统又说道:“主公,如果不想攻打成都,那么您可以借口回荆州,那样,杨怀、高沛一定会代表刘璋为您送行,我们找机会杀了二人,就可以占领涪关了!”

刘备给刘璋写了一封信,信中说:曹军火速行军,东吴告急,我必须马上回去支援,来不及辞行,还望见谅。

刘璋收到信后,派涪关将领杨怀、高沛前来送行。二人都恨透了刘备,又见刘璋优柔寡断,对刘备迟迟不下手,便决定借此机会杀了刘备,以绝后患。杨、高二将手藏兵刃,准备刺杀刘备。

庞统料事如神,对刘备说:“主公,涪关二将心怀鬼胎,很可能在为您送行之际,乘机行刺于您,您要小心谨慎!”

刘备一听,有些担心,立即身披重铠,腰佩宝剑,又叮嘱黄忠、魏延要小心杨怀、高沛二人。

刘备到了涪关城,有人去报告涪关将领。杨怀、高沛拿着礼物,带着200名士兵为刘备送行。刘备很高兴地接受了二人的礼物,但都是魏延接过来的。二人没有机会下手,但一看刘备没有丝毫准备,心中一阵高兴,心想:别急,一会儿有机会了,我就让你到黄泉之下去报到!

刘备、庞统让杨怀、高沛二将到帐中相谈,二人随着刘备等人来到帐中,那200名士兵被拒之门外。杨、高二人还没有坐下,刘备一拍桌案,大喝一声:“给我拿下!”二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已被刘封、关平按倒在地,五花大绑,想反抗,已经晚了。庞统派人去搜身,果然不出所料,二人的腰间都别着匕首。

刘备大怒,说道:“你们二人,为什么要行刺于我?我与你们昔日无冤,近日无仇。我不远千里来支援你们,而你们却来害我,真是岂有此理!来人啊,推出去,斩了!”

二人边走边骂,刚骂了没几句,人头已落地。黄忠、魏延将那200名士兵全部抓住,刘备对他们说:“我刘备乃讲信义之人,此二人竟敢行刺于我,而你们与此事无关。如果愿意归降我的,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们!”

那200名士兵纷纷投降,庞统让这200名士兵带领大军直奔涪关。守城的士兵一看是自家弟兄,便大开城门,刘备率大军占领了涪关。

庞统献计,没费一兵一卒,智取涪关,为刘备在四川站稳脚跟立下了汗马功劳。

不久,在围攻雒城(今四川德阳、广汉地区)的战役中,庞统亲自率兵攻城,不幸为流矢所伤,不治而亡,年仅三十六岁。刘备痛失良将,心痛难当。后来,他追封庞统为关内侯,谥号靖侯。

刘备夺汉中

建安二十一年(216年),刘备从荆州回到蜀中,曹操得知孙权进攻合肥,急忙从汉中班师。刘备因此感到振奋,决定对原张鲁治下的巴郡(以下一概称之为巴西郡)一带用兵。刘备亲自率领诸军至葭萌(今四川省剑阁县东北、广元市南),与夏侯渊对峙,遣征虏将军张飞督兵进攻巴西,留军师将军诸葛亮镇守成都。

曹魏方面,为保卫汉中,夏侯渊和曹洪率军与刘备对峙,令徐晃、张郃等接收巴西。于是,曹、刘双方为争夺巴西,展开激战。

刘备在葭萌至白水一线连营据守。夏侯渊、曹洪等进迫葭萌,与刘备夹关对峙。这里原系牵制作战,刘备急于求胜,遣陈式等十余营六七千人从左边迂回穿插,进入马鸣阁道(今四川省广元市北),切断魏军后路。夏侯渊急将徐晃从巴西调出,向陈式等发起猛攻,一举击破之。陈式部被歼灭殆尽,其人勉强逃回,山谷中遍布刘备军的尸体。捷报传至邺,曹操通令嘉奖徐晃道:“此阁道,汉中之险要咽喉地也。刘备欲断绝外内,以取汉中。将军一举,克夺贼计,善之善者也。”

张郃在瓦口全军覆没,仅以身免。巴西易手,使魏军再逼迫葭萌至白水一线已无意义,魏军遂退保阳平关。刘备则率军还成都。

建安二十二年(217年)扬武将军法正对刘备说:“曹操一举而降张鲁,定汉中,不因此势以图巴、蜀,而留夏侯渊、张郃屯守,身遽北还,此非其智不逮而力不足也,必将内有忧逼故耳。今策渊、郃才略,不胜国之将帅,举众往讨,则必可克。克之之日,广农积谷,观衅伺隙:上可以倾覆寇敌,尊奖王室;中可以蚕食雍、凉,广拓境土;下可以固守要害,为持久之计。此盖天以与我,时不可失也。

于是刘备决定再度出征,攻打汉中,并命令张飞前来会合,一同发动进攻。

刘备企图先经略武都,击破曹洪、徐晃,再集中力量进攻阳平关。蜀中诸军分道北上:将军吴兰、雷铜直接向武都郡治所下辩(今甘肃省成县西北)进攻;张飞进屯下辩东南的固山;马超率军人氐争取当地首领。曹洪督诸军准备反击,但对固山的张飞颇为顾忌。一贯敢于冒险的曹休建议孤注一掷。曹休对曹洪说:“贼实断道者,当伏兵潜行。今乃先张声势,此其不能也。宜及其未集,促击兰,兰破则飞自走矣。”

后来马鸣阁道和下辩,刘备两次大败,损兵折将。下辩再次失利,刘备军力大亏,手头上现有的兵力已不足调遣。他急书后方,要求征兵运粮。军师将军诸葛亮尚在犹豫。诸葛亮征询杨洪的意见。杨洪字季休,曾因固谏李严,但李严不肯听其计,因而自请辞官。杨洪对诸葛亮说:“汉中为益州咽喉,存亡之机会,若无汉中则无蜀矣,此家门之祸也。方今之事,男子当战,女子当运,发兵何疑?”听了杨洪一番分析,诸葛亮顿时醒悟过来。于是,蜀中竭泽而渔,全力支持刘备争夺汉中。杨洪也因此得到诸葛亮的器重。诸葛亮因法正随刘备去攻打汉中,以杨洪代理蜀郡太守,治理“畿”内。后来,因杨洪征兵、筹粮事事成绩突出,诸葛亮便让杨洪正式担任蜀郡太守。

征召士兵后,刘备的兵力得到大量补充,士气大振,折冲中渐占上风。阳平关争夺战持续经年,建安二十四年(219年)春正月,刘备率军渡过沔水,向阳平关南面大举进攻。刘备先派十员战将率十部人马共一万多兵力,以夜袭为开始,猛攻魏军设在广石的东围,并助之以火攻,对张郃施加压力。张郃拼命死守,甚至带领亲兵搏战,形势危急,向驻守西围的夏侯渊告急。夏侯渊对张郃的能力不太放心,因为他曾在宕渠全军覆没。夏侯渊一下子就把自己身边的一半兵力拨出支援张郃,使自己所在的西围兵力过于单薄。若先以一千兵支援,助一把力,就会好得多。其原因在于,夏侯渊过于自信,以为自己的威望足以震慑住敌军,不承想刘备就是要通过声东击西消灭夏侯渊。

声东击西之计奏效,刘备遂具备攻破夏侯渊的条件。刘备亲自率军人走马谷,向魏军西围进攻。为了使仗打得更轻松些,刘备根据法正的建议,反客为主,诱使夏侯渊出战,在野战中歼灭之。于是,刘备迫近魏军西围,在定军山及其周围,依山结营。夏侯渊逞强,不肯敌来不击,留下部分兵力守围,亲自率领少许精兵与刘备争山,正堕入法正的圈套。夏侯渊在定军山下求战不得,渐露疲惫之相,法正对刘备说:“可击矣。”刘备令讨虏将军黄忠率众以高屋建瓴之势冲向敌军。黄忠推锋必进,亲率士卒,金鼓震天,欢声动谷,一鼓作气,击灭该部魏军,临阵斩夏侯渊。

刘备大喜,当即擢拔虎将黄忠为征西将军。定军山一战,法正起了很大作用。先是法正提议进攻汉中,继之以奇谋击杀夏侯渊。曹操事后论道:“吾故知玄德不办有此,必为人所教也。”

魏在汉中新失元帅,诸军夺气。夏侯渊部司马郭淮(字伯济)对众人说:“张将军,国家名将,刘备所惮;今日事急,非张将军不能安也。”遂推张郃代理军中主将。曹操至长安后,使张郃假节。

曹操闻夏侯渊阵亡,立即出发,令大军向长安集结。春三月,曹操亲率大军从长安出斜谷到汉中。刘备认为:“曹公虽来,无能为也,我必有汉川矣。”

曹操亲临阳平关,刘备令诸军坚守各个山头,坚壁不出。曹操则举棋不定,对后方和长江战线放心不下,而在汉中又不能迅速击败刘备。一日,曹操定口令为“鸡肋”,众人不解其意,主簿杨修便开始收拾自己的行装,别人问他:“何以知之?”杨修解释道:“夫鸡肋,弃之如可惜,食之无所得,以比汉中,知王欲还也。”杨修字德祖,太尉杨彪之子,他才华横溢,与曹操的第四子曹植过从甚密。

曹操与刘备相持月余,最后决定放弃汉中,退保关中,并于撤军时将汉中所有民众迁至关中。退出汉中后,曹操不再有陷入泥沼的感觉;守关中,北方的马队得用其长,刘备若进入开阔地带,正可一战破之。夏五月,曹操回到长安。

至此,刘备得汉中,后在汉中称王,即中山王,奠定蜀汉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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