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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南方的小镇

诺亚镇是坎萨斯通往南方地区的必经之路,由于法兰王国在整个大陆的最南端,所以南部地区与其他国家除了和高索斯山脉之外并没有陆地上的交界处,而高索斯山脉则被山地矮人以及兽族视为自己的领土,是不可能让大部队穿越山脉的。所以法兰的南部除了港口城市之外,就只有几个商业贸易型的中小型城市了,而诺亚虽然只是一个镇却是其中几个最重要的贸易中心之一,因为诺亚离坎萨斯也就一百多里路,这里的店铺房租却只有坎萨斯的一半不到,所以很多人都把这里当作一个货物的囤积中转的场所,更直接的就索性把店铺开到这里,城里面需要供货的时候就从诺亚运过去,半天也就到了。坎萨斯的居民也喜欢抽空到诺亚来逛逛,既可以购物又可以领略一下田园风光,而那些路经此地的旅客们更是给小镇带来了巨大的经济利益。

整个镇此时正笼罩在战争的阴影之中,外围警戒的民兵已经把巡逻的范围扩大到了五十里之外,就差派个人在坎萨斯门口看着城什么时候破了,商人们正在指挥手下的伙计转移货物,镇上的居民还在观望中,毕竟背井离乡还是需要一定的勇气的,当然,当死亡来临的时候他们肯定还是会毫无疑问地选择离开的。

进镇之前我特意让部队停下来叫骑兵们整理了一下仪表,不要让人家误以为我们是败退下来的部队,虽然我们的确是。巡逻的民兵早就快马加鞭把大队人马朝小镇上来的消息报告了镇长,所以我们刚进镇就看见镇长带着几个侍从屁颠屁颠跑来了。

我生前就是在这个镇上长大的,那时候镇长就是这个老奸巨滑的伊索,说他老奸巨滑主要是指的他处事的圆滑手段,事实上他却是一个很负责任的人,诺亚镇能有今天的经济地位,与他的努力是分不开的。由于其出色的交际能力,伊索和法兰王国的权力层有很密切的联系,其中包括王国宰相卡达尔和皇家骑士团团长万骑长艾瑞克,后面那个就是我了,我是在这长大的嘛,总要照着一点了。

不过现在的镇长已经是标准的热锅上的蚂蚁了,我早在五年前就英年早逝了,而卡达尔现在估计还在皇宫里陪着尼古拉斯陛下向光明神祈祷的,当然不会任何人有什么指示或者情报之类的传达到他这里了。

“小人诺亚镇镇长伊索,不知道有什么可以为骑士大人效劳的吗?”伊索的姿态放得很低,虽然我只是个中队长,论级别还在他这个镇长之下,不过谁叫我后面跟了千余骑兵呢,更何况在这个非常时期。

“原来是镇长大人,失礼,我是皇家骑士团第十一大队的罗恩,奉我们团长大人的命令来查看一下这里的治安情况,希望你可以配合。”我总不能说是打不过了跑路来这的吧。

“治安?骑士大人,我可不可以冒昧地问一下前方的战况怎么样了,您有所不不知,我有个儿子在坎萨斯的守卫部队里当兵,所以……”伊索一边干笑着一边靠了过来。

靠!你一共两个儿子,一个在南方经商,一个就站在你后面,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是什么?当然我也不可能拆穿他,只好一本正经说道:“作为一个军人,我本来不可以擅自回答你这个问题,但是我可以理解一个父亲担心儿子安危的心情。你应该为你的儿子感到骄傲,现在战况已经基本控制住了,团长大人怕有人趁机浑水摸鱼,伺机捣乱,所以命令我先来安抚一下镇上的居民,同时万一有什么骚乱就一并处理一下。”

“那真的太好了,不过骑士大人请放心,我们镇上都是些安分守己的居民,不会有什么治安问题的。我看大人风尘仆仆,肯定是很长时间没有休息了,不如先到镇上休整一下,顺便吃点东西,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镇长大人,你不会是想我犯军规吧,我们有发军饷的,吃饭的事情可以自己解决。”我故作不高兴状。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迫切地想表达一下我们镇对骑士大人们的敬意而已。既然如此,那我介绍几家大点的酒馆和旅店给大人好了。哦,骑士大人,您的东西掉了。”伊索偷偷地把一个钱袋扔在了我的马下。

“恩,多谢提醒,不过不用你介绍了,我们以前来过这里的,就先去伊芙酒吧好了。”我面不改色地把钱袋用骑枪挑起来揣到了盔甲里。

“好的,大人这边请。”老滑头在前面开道了,我也只好率众策马缓行,跟在后面。

“队长,团长大人的这个命令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沃特凑上来小声地问我。

“……以后不要和别人说你是我的侍从。”

伊芙酒吧是一个非常普通的酒吧,地方不是很大,卖的食物和酒也是一般,但是老板却是一个先知级的人物,之所以说他是先知级而不是先知,是因为我在他身上感觉不到任何魔法的波动,他不可能会预言术,但是他每次总能把在你身上已发生和将发生的事情说得七七八八,我一直认为他不去神棍实在是可惜了。要知道,就算是先知,也只不过能用预言术看到你未来的一点零碎的片段而已。更为关键的是他有一个十分聪慧美丽的女儿,所以多年以来,这个地方始终是我的最爱。长时间下来,我和他的女儿也开始有了那么一点眉来眼去的关系。只是造化弄人,在我即将成为她的归属的时候,由于宫廷势力的斗争,我就那么早早地去了。

安排骑兵们五十人一队分头找饭馆酒店吃饭休息并补给必要的物资和缺少的战马后,我带着沃特等十几个第七中队的人跟着镇长进了伊芙酒吧。里面稀稀落落地坐着几个常客,其中有两个我甚至还有点印象。希莉丝一如往常地站在吧台后面静静地翻着她的书,一切都是那么地熟悉,尘封已久的记忆一下子全都涌了上来,我仿佛又回到了我的少年时代,英武的骑士和美丽的少女邂逅在幽静的小酒吧,然后便开始一段缠mian刻骨的凄美爱情故事。可惜这个故事只有开始却没有结局,因为在这之前镇长的嘶哑喉咙把我给惊醒了。

“希莉丝,这是帝都来巡查使的罗恩大人,赶快把最好的酒和食物端上来。”

我恨恨地瞪了老伊索一眼,然后对着希莉丝说道:“随便来点能填饱肚子的东西,酒就上最便宜的啤酒好了,我的薪水可不多。”然后便在以前我御用的那个角落坐了下来,沃特等人也相继坐了下来,只留下老伊索一个人站在原地苦苦地思索到底刚才哪里得罪了我。

“好的,马上来,德克,再多烤几份牛肉。”希莉丝答道,后面的一句是冲着厨房喊的。

还是那种能淡出鸟味来的劣质啤酒,不过却充满了怀念的味道,更何况成为亡灵后已经五年没吃没喝了,真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仔细想想也对,我本来就是再世为人了。我一口气灌下大半扎啤酒,抹了抹嘴边的啤酒沫,对希莉丝说道:“叫希莉丝是吧,听说这里原来的老板很会算命,我想顺便找他帮我算算呢,他现在人呢?”

“哦,他是我父亲,前段时间出去云游了,大概要过个一年半载才会回来吧。”希莉丝应道。

“云游是什么意思啊?”我疑惑道。

“就是象云一样自由地飘啊飘的,想去哪就去哪,没有特定的目的地。大人真的想算的话我也会一点的啊,只是不一定会很准而已。”最后一句希莉丝是小声地说的,显得有点底气不足。

“是吗,那太好了。”我故作惊喜道,其实小妮子的本事我是一清二楚的,也就是跟着她老爸学了点忽悠人的把戏,无非是仔细观察一下对方的穿着打扮气质神态言行举止,然后凭这个推断一下,基本也能把事情说个八九不离十,至于预知未来的事情就是彻底糊弄人的了。

“恩,你们不久之前经历过一场大战,稍事休息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希莉丝围着我转了两圈后说道。

“真是神了!队长,她怎么知道的啊!”沃特激动地冲我直嚷嚷。

“闭嘴,希莉丝你继续说,别理这种粗人。”我真有种想掐死他的冲动,太丢我的脸了。

“呵呵,其实就凭你们身上的一些伤口只是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就可以知道这些了,那接下来我就单独说说大人吧。”沃特的反应大大地激励了希莉丝,感觉她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紧张感,开始侃侃而谈起来,“虽然我从来没见过大人,但是大人以前肯定来过这里,而且次数非常的多哦。”

我进来的时候她好象没有注意,所以不会是从我的神态表情上看出什么端倪的,到底是哪里露出的马脚呢?尽管心里十分疑惑,我还是故作平静地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呢,好象我很久以前就来过这里一样,这说明你的酒吧布置得非常不错,很有归属感,你能看出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恩——这个有点难,我得仔细看看,”说着希莉丝反而闭上了双眼。

难道她有所谓的可以看清灵魂的智慧之眼?不然闭上眼睛看什么东西,要知道传说中智慧之眼开启的时候的确是要闭上眼睛,防止干扰的。或者只是为了显得高深莫测?应该不会吧,她那个无良的老爸不会这么快就把原来那么天真纯洁的少女带坏了吧,学什么不好学骗子!

“我看到了。”希莉丝睁开双眼高兴地说道。

“什么?”

“我看到了一个自由的灵魂。”

“咳,咳,咳,”我被啤酒狠狠地呛了一口,“你说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高贵的灵魂,正直﹑勇敢﹑自由的灵魂。”希莉丝一本正经地说道。

“高贵?正直﹑勇敢﹑自由?”这下我放下心来了,勇敢和自由抛开不说,正直?以前也许算是吧,现在这个词用在的我身上显然已经不合适了,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有的,“哈哈,谢谢你,希莉丝。”

“我是说真的!”希莉丝显然觉得我不相信她的能力,有点不高兴了。

“我没说是假的啊,好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希莉丝的吉言,还有你的啤酒和烤肉。”我站了起来,坎萨斯那边还不知道打得怎么样了,该想办法回去上演一出单骑救主了,既然打算回人类世界了,先趁机混点高官厚禄总是没错的。

“谢谢就完了么,啤酒和烤肉一共两个银币!”希莉丝气呼呼地说道。

“咳!咳!”老伊索终于逮到巴结的机会了,赶紧上前说道:“希莉丝,你一定是开玩笑的是不是?大人来我们镇上巡查是我们的荣幸,你一定不会谈钱这种俗不可奈的东西的。”说完还使劲地向希莉丝使眼色。

“哼!两个银币!就这样我还没加上算命的钱呢。”希莉丝不依不饶道。

“哈哈,当然要给钱,沃特,结帐。”我朝沃特挥了挥手。

“队长,为什么是我?你刚刚不是捡到了一个钱袋么?”沃特苦着个脸凑上来说道。

“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本来我还想把你拿私人财产赞助给军队补给的事情上报团长的……恩,还有哪个愿意结帐的吗?”我无辜地说道。

“我!”其他的骑兵立马开始掏钱袋。

“作为队长的侍从,在队伍有困难的时候我应该义不容辞的站出来,谁敢和我抢我和谁没完!”沃特再怎么苯,这个时候也开窍了,冲上去抢着给钱。

虽然沃特只是一个骑士侍从,也就是普通骑兵的档次,但由于身体强壮,他的实力却不容小视,这从他能步战跟在我后面杀出来就可以看出。再加上是我的亲信,在场的其他的骑兵里面就算有个把有骑士称号的小队长倒也不敢和他叫板。

“谢谢惠顾,欢迎再来,正直的骑士大人。”希莉丝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在讽刺我的行为。

“有机会我一定常来,这里真是个不错的地方。”我装作没听出来,哎,谁叫我就好这一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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