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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让我轻轻的告诉你

过了一月份后,时间变得快了,新年很快到来了。

假期并不长,对于初三学生来说,寒假仅仅只有一个星期而已,过完年很快开学,开了学就是每星期一次的摸底考试。而陶渊源则返回校园考试,听老师说他有一个十分长的假期,长得跟小学生一样,这让春晓羡慕不已,没想到大学生的福利有这么好。这让她对大学的渴望又近了一步,如果真的不用再学枯燥的数学,乏味的语文,算起来无尽头的物理化学,每天只跳舞,还有大把大把的空闲时间用来看书,用来睡觉,实在是太幸福了。

春晓下定决心,一定要考上重点高中,顺利进入陶渊源所在的大学,尽管等她读大一,他已经大三了,可哪怕只有一天,春晓也要争取与他共处。

在春天结束之前,春晓只见过郝思嘉一次,那天她在舞蹈室换衣服,听见郝思嘉在外面与人说话,说了两句就拿了自己的东西走了,春晓急忙穿好衣服冲出去,却没看到她的身影。她想好好跟郝思嘉解释一下,顺便把画着桃子的课本还给她,但无论是发短信还是打电话,她一律关机。

无奈之下,春晓只能找到夏杰,费了好大劲跟夏杰解释了一通,麻烦他见了郝思嘉,替自己解释一下。

“我只能说,恐怕郝思嘉并没故意不理睬你,她很可能是又换手机了。”夏杰微笑着看着春晓,“我太了解她了。她给你拿的是谁的书?”

“没有写名字,只画了一个小桃子。”春晓回答。

夏杰唇边泛起淡淡的微笑,“既然是旧书,就不用那么着急还她,我敢说,她肯定已经忘记了。如果你真的着急,就把书给我吧。”

不能不说,夏杰的心思细致,这番话的确大大的安抚了春晓,她不像之前那么焦躁了。而听老师说,陶渊源很快会回到舞蹈室继续代课,而他则安心在家养病了。

看着头发花白的老师,春晓有些难过,不知道自己到了这个年龄,连跳一两下都喘得不行,再也不能跳舞了有什么感想,会像老师一样乐观吗?

春晓在图书馆办了一张借书证,打算最后几个月好好拼一把,多借几本参考书看看,考上陶渊源和叶青所在的高中,如果成绩能提高那么多,高考一定没有问题的。

春晓很喜欢来图书馆写作业,查资料,这里安静,空间又大,不像她家,狭小拥挤,而且特别喧闹。

一天,她在图书馆门前发现一个坐在轮椅上打算还书的女孩,一个不小心,书从她的膝盖滑落到地上,而图书管理员则冷冰冰地站着,看着女孩窘迫地想弯腰捡书,却怎么也够不到。春晓连忙替她把书捡起来,还上。

“谢谢你。”女孩感激地冲春晓道谢,春晓抿着嘴,摇了摇头,以示不用谢。

她在长长的书架前找自己要的几本书,对照着书单,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把所有需要的书都找到。

她从书的缝隙里,看到隔着书架的对面有一双调皮的眼睛,看到春晓也在看她,扑哧一声笑了。

春晓绕到那列书架后面,原来是刚刚那个坐轮椅的女孩,她不知什么时候跟春晓进来了。

“你也是来借书的吗?”春晓对身有残疾的少女产生了同情,打量着她萎缩成麻杆一样的两条腿,热心地问,“需要我帮忙吗?”

少女摇了摇头,笑了,春晓不禁看呆了,女孩实在是漂亮,五官像瓷娃娃一样精致,更巧合的是她剪了一个学生头,齐齐的刘海使她更像个娃娃。

“我是来看你的。”女孩微笑着说。

“我?”春晓惊奇地问。

“是的呀,我来问你,你是不是学舞蹈的呀。”少女羡慕地看着春晓细长笔直的双腿。

“是的呀,你怎么知道的呢?”春晓对少女产生了好奇,微微弯下身,双手拄着膝盖低着头,与少女平视,温和地问道。

“因为我看你走路是外八字,而且步法轻盈,很像专业学跳舞的人呀。”少女灵巧地眨动着眼睛,微笑着说。

“你猜对了。”春晓点点头。

“真羡慕你们呀,我哥哥也是学舞蹈的,他走路的姿势跟你一样,所以我看到你,就知道,你肯定跟他一样的。”女孩乐呵呵地说着,突然抬起头,对着春晓身后说,“哥哥,你快来,就是这个姐姐帮我还的书。”

“你可真是的,我刚走那么一小会儿,你就自己进来了,不是说好的,我帮你还书的吗?”一个大男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并且脚步声越来越近。

春晓愣住了,她站直了身体,膝盖不禁有些颤抖。

背后的声音越来越近,然后与春晓并肩站到一起,一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男士香水味扑面而来,春晓忍不住欣喜地叹息了一声。

“春晓?”陶渊源也有些吃惊,看着已经呆若木鸡的女孩,“怎么是你?”

“我是来图书馆借书的……”春晓有些吃力地说着,她几乎不敢正视陶渊源的双眼。

“你们认识吗?”少女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们。

“她是我的师妹,我们一个舞蹈室的。”陶渊源温柔地对少女解释道。

春晓的心轻轻地抖动了一下,她从来没有见过陶渊源这副样子,平日里他总是高不可攀似的,对人爱理不理,但是从与他妹妹的相处看来,以前对他都是误判。他多么温柔有爱啊,尤其是当他看着妹妹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无害的小绵羊。

“我们要走了,你一起吗?”陶渊源扭过头,温和地问春晓。

“啊?哦!刚好我也要走,哈哈哈……”春晓生硬地回答,心里怪自己没出息,怎么一见到喜欢的人就显得傻瓜一样,反应迟钝,舌头打结,仅剩的一点魅力也荡然无存了。

他们兄妹俩等着春晓办理完借书手续,陶渊源推着他妹妹,与春晓一起并肩走在街道上。春意渐浓,道路两边的法国梧桐已经发了芽,嫩绿嫩绿一片片聚集在树梢,空气中有一股好闻的气息,温和发甜,这是春天特有的气味。地上居然时不时有一两只麻雀,十分应景地在咬架,叽叽喳喳十分欢快。春晓此刻的心情比麻雀还要聒噪,她安静地听着陶渊源与少女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想插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过几日姐姐就能来家里陪我了吗?”少女抬着头,看着她的哥哥说,“虽然她刚走,我已经想她了。”

陶渊源看上去不太愿意谈论这个话题,他没搭理少女,走到地铁前的广场边缘,对春晓说:“老师保你去巡演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吧?”

“哎!”春晓点点头,“他给我打过电话。”

“老师的身体不好,一直病在家中,你们出去都是我带队,这个晓得吧?”陶渊源说。

春晓顿时心花怒放,终于找到可以与陶渊源单独相处的机会了,何止是单独相处,一起外出几日,简直是度蜜月一样的待遇呢!春晓强忍住要爆发的得意笑声,平静地说:“那又怎样呢?”

“也就是说,一切我说了算。就连谁去谁不去,也是我来定。”陶渊源说。

“可是老师说……”春晓察觉出话里面有话,把老师搬出来保护自己的位置,陶渊源该不会让叶青去吧?也有可能,他毕竟仰仗着叶青的面子找了份工作。

“老师只是建议而已。”陶渊源冷淡地驳了回去,“你要直走吗?我们打算坐地铁了。”

“喔,我家还在前面……”春晓结结巴巴地看着陶渊源阴沉的脸,“那再见了。”她匆匆对坐在轮椅上的少女摆摆手,独自往前走去。

“喂,小姐姐,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呢?”少女明媚的声音一下子留住了春晓。

“是吗?那你叫什么名字呀?”春晓有些恍惚地看着灿烂阳光中的兄妹俩。

“我叫陶子,你可以喊我小桃!”少女咯咯的笑声震飞了广场上的一群鸽子,它们惊慌失措地从地面展翅而起,混乱不堪地在空中横冲直撞。

少女的一句话把春晓顿时拉入迷宫一样的漩涡。

我叫陶子,你可以喊我小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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