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王子叹道:“世人皆知楼兰出美玉,将楼兰之玉奉为上品,这玉儿公主不愧为楼兰最美的玉,人间哪的几回闻”。
众人纷纷透出赞许的目光,频频点头:“是啊!是啊!”
皇上大悦,要加以赏赐。玉儿公主站在舞台中央回谢,一蹦一跳走到皇上皇后的跟前行了礼,咯咯的笑道:“皇上若要赏赐,便赏最好的,玉儿有个不情之请。早听说舍利习俗传承于大唐,国富民安,多奇女子。八年前,玉儿的姐姐曾与芙蓉郡主比舞,结果芙蓉郡主‘一鼓动天下’,玉儿的姐姐便输了。玉儿也很想见识这位奇女子,恳请皇上答应让这芙蓉郡主出来再舞一曲。”
皇上皇后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既答应了赏赐,可这芙蓉已逝。若是随意派出个人去舞,定会输了这玉儿,又伤了舍利的颜面。
这时摩纳佐说道:“玉儿胡闹,还不快向皇上请罪。皇上莫要见怪,小女出生荒野之地,比不的舍利女子懂礼数。”说完示意左右将玉儿带下来。
玉儿不解的说道:“不就见见吗有什么关系?”
安息王子叹道:“本王子当年也见过这芙蓉郡主的大鼓舞,英姿飒爽,确实与玉儿公主的赛马舞难较高下。可惜红颜薄命,不幸早逝。玉儿公主自然见不着。”
玉儿张大了嘴巴,自己日盼夜盼想要一较高下的人竟死了,失望之极。撅着小嘴又说道:“皇上,舍利多奇女,难道就不可以让其他的公主郡主出来舞上一曲让玉儿见识见识?不然就太扫兴了。”
此话一出,其他部落也想见见舍利这等奇女子,便来了兴致很是感兴趣。皇上想着堂堂舍利派出的人怎能逊于楼兰,舍利虽大,可也一时找不出个人来,况且这楼兰公主已然占了上风,想要超于必是难上加难,他抿下一口酒,沉思着。皇后清清嗓子说道:“舍利不止有歌舞,吹拉弹唱,吟诗作赋也是样样精,玉儿公主可有兴致瞧瞧。”皇后这样扯开了话题,局势稍微缓和了一些。
乌孙首领举杯说道:“世间相传昔日这曲江池曾出现过莲花仙子,此乃大吉之兆。听闻那仙子是闻湖面琴声而来,甚是惊奇,皇上还见过那仙子可有此事?”
众人纷纷叹道:“人人都听说这传奇的莲花仙子,一时之间传为美谈,不知出自哪位大师之手,真想大开眼界啊。”
馨妃微微一震,有些不自在。纳兰婕妤坐于后排看的清清楚楚,她对这个莲花仙子也是半信半疑,又一直记恨着馨妃,自己一失宠,八妹就扶持着这个馨妃借莲花仙子之名,转眼就得了宠,便清咳几声,起哄的接上一句:“大家有所不知,这都多亏馨妃娘娘当年的一手好琴便引得那仙子下凡,一时之间宫人无不称赞。”
靖王越听越有兴致,自己不在宫中竟有此等奇事,自己久病未下床,连一张新面孔的女子也未曾见到,一时之间兴致高昂,真想见见那传说中的仙子是个什么模样。便也跟着说道:“真是奇谈,现正值莲花盛放的季节,馨妃若是肯再弹一曲,那仙子岂不是还会降临。”
皇后瞥了尔靖一眼,馨妃心里越发的紧了,只见众人起了哄,是如何都婉拒不了的了。皇上饮上一口酒,半响,看着馨妃,大声说道:“仙子下凡由不得人,馨妃琴技高超,姑且一试,仙子若来便是朕之福音,若是不来也怪不得你。”
馨妃自知当年只不过是为争宠而布下的局,如今却也引火烧身,不知该如何是好,心跳不已,手心直冒冷汗,脸上尽量克制着异样,却也不敢看皇上皇后的眼睛。如今馨妃对皇后是个可有可无的棋子,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皇后便也没有开口说情。
馨妃苦苦一笑,站起来便说道:“自打公主出生,臣妾便很少抚琴,只怕是生疏了,反倒失了各位的雅兴。”
玉儿公主仔细的看着馨妃,笑道:“馨妃娘娘果然是国色天香,难怪会引得仙子到来,娘娘就为我们弹奏一曲吧,玉儿真想见见那仙子是个什么模样,就当玉儿求求您了可好呀?”
一旁的摩纳佐有些严厉拉着玉儿坐下,玉儿唉声叹气坐了下来。
安息王子倒是对这个玉儿公主关心有加,便说道:“舍利乃是众部落之首,何等奇人会没有,只是馨妃娘娘身份贵重,还是看看别的吧。”
一旁的大月氏王子——原野,是个豪爽之人,饮酒皆是大碗,原本自娱自乐没搅和进去,见这些人扭扭捏捏实在是无趣,便说道:“要舞便舞,要弹便弹,何来这般非得赶鸭子上架,强求于人。今日乃皇上寿辰,吾等皆是陪衬,只要皇上高兴想看什么便看什么,不看什么便不看什么。尔等不必吵闹,就听皇上的意思吧!”
原野王子的话让众人安静了下来,一片沉寂之后。皇上目不斜视,过了半响,大声笑道:“朕也许久未闻馨妃之琴,馨妃之琴可与当年贤妃之琴相提并论,且不管那仙子来与不来,馨妃自管弹奏好自个的琴便好。”说完便让人去抱琴来。
皇后一听贤妃便也有些坐不住了,双唇紧闭不语。
听闻贤妃有“魔琴”之名,馨妃心里更是忐忑不安,可皇上给自己的定心丸虽说是想安定自己,可那仙子是必定不会来的,不知到时这些部落的人会怎样看。
紫彤抱着琴放好,馨妃缓缓坐下去,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弹奏一曲,失望是小,可抗旨是大,紫彤扶着她,在耳边轻声低语说道:“锦绣阁传话,娘娘只当拿出平日琴技便可,《春江花月夜》自有惊喜。”
馨妃一听是锦绣阁的传话,压着心里的石头便也轻了许多。
一曲弹罢,只见湖面上没有一丝风吹草动的迹象,众人伸长的脖子也不见有什么人来,皆是失望,馨妃低着头悄悄看着皇上,只见他面无表情,端着一盏酒仰头一口饮闭,宴会一时冷清清的。
突然尔逸站了出来说道:“素闻那仙子都喜欢雅静,何不试试熄掉这所有的烛火,馨妃在弹一曲,仙子便也就来了。”皇上默许,只留下馨妃旁边的一支烛火,整个临仙阁顿时一片模糊,众人不语。
馨妃定了定神,再次动手抚琴,刚一碰琴弦,只见湖面缓缓漂来一个大大的竹筏,能容20余人,竹筏中间是一朵含苞待放上粉下白的莲花,那莲花大的可以容下一个人来,不停的冒着淡淡雾气,不知为何,莲花中央一闪一闪,光亮的很。竹筏四周全是新鲜的莲花,里面放着灯芯,不时的跳动着,点缀着整个竹筏。许多人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子,伸着个脖子。馨妃顿时诧异,暗自兴奋,琴弦触手生温,投入的弹奏起来。
莲花随着馨妃的琴音缓缓开启,花瓣一片一片散开,越来越近,越来越亮,忽一袭水袖凌空弹起散开,莲花乍开。仙子从熟睡之姿顺着那一袭缓缓落下的水袖起身站立,水袖滑过她那脸颊上薄薄的面纱,脉脉眼中波,盈盈花盛开。水雾环绕着她,她着一身白色舞裙,裙摆粉色渐渐加深,一脚定立,一脚收起,双袖一舞打开,旋转起来,裙摆层层叠叠荡漾开来,闪出一片光亮的萤火虫为她伴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