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无比的风雪楼门口一前一后走出一对男女,男的一袭白衣,气度不凡,面对于周围令无数男人魂牵梦绕的红粉歌姬却视若无睹。男子身后的那个女子也是长的倾国倾城,此时脸上却显得有些怪异,望向苏祁墨的眼神中也是多了哪份疑惑。
刚才苏祁墨为洛怜熙写诗的时候萧若汐也在场,不可否认,苏祁墨那几首诗词确实是惊艳到了萧若汐,尤其是那首《蝶恋花》,那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更是令萧若汐心中一动。
消瘦了,衣带越来越宽松,我始终不曾懊悔,为了思念她,我宁可自己容颜憔悴。
因为,我爱他。思念因为爱,爱不需要理由。
或许和洛怜熙一样,每一个女人都渴望拥有这样一份感情,这份感情不需要惊天动地,只需要相濡以沫,只需保持“人生若只如初见”。她们都会渴望,有这么一个男人,值得她们“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这不仅仅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诗词,而是诉说了人们对梦中良人的思念与期望。
一曲之后,多少还在等待着远方良人归的佳人有了寄托,为了你,我愿意等,就算是沧海桑田,我无怨无悔。
萧若汐所想与此无异。
只是令萧若汐惊奇的是,苏祁墨这个看起来只有弱冠之年的少年,竟能写出这等诗词。如果不是看透了人间百态的话,那便是真的天赋异禀了。
对于苏祁墨萧若汐了解的并不是很多,然而在这一刻,因为那一首《蝶恋花》,萧若汐对于苏祁墨的印象也在悄然发生改变。
“喂,萧大小姐,你能不能别盯着我看了,从出房间到现在,你的目光就没离开过我,我就有那么帅吗?”苏祁墨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侧头轻笑调侃道。苏祁墨发现平时自己调戏怜寒调戏惯了,心里的恶趣味也是越来越重了。
萧若汐顿时俏脸生霞,将目光转到了一旁,嘟囔着小嘴倔强说道:“谁……谁看你了,你个小白脸加自恋狂,本小姐就算是看……看路边的乞丐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苏祁墨轻笑了几声并没有多说什么,如果苏祁墨没有猜错的话,他的一首《蝶恋花》已经令萧大小姐感触万千了了。只是不知道萧若汐这倔脾气是和谁学的,难道是那位萧知府?
苏祁墨想着,尚未走出几步,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阵吞吞吐吐的声音:“那个……小白脸,那首词真的是你作的吗?你别多想啊,我不是怀疑你,只不过是好奇而已”
苏祁墨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望着萧若汐。好奇是人的天性,更何况是天性活泼直爽的萧若汐,有问题自然不会憋在心里。那首《蝶恋花》真的是苏祁墨所作的吗?说实话,萧若汐不怀疑是不可能的。
苏祁墨也并没有像萧若汐猜测的那样微微有些生气,他只是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更像是玩笑的说道:“实话告诉你吧,那首诗词不是我作的,作诗的那个人叫做柳永,柳三变,他死的时候,还有上千**为之送葬,你想想,这么多么高的待遇,前所未闻,空前绝后。这家伙估计都把整个江南的青楼都逛遍了,而且还属于那种不需要花钱,一觉醒来,别人还会给他钱的那种……呃,你那是什么眼神?”
起初苏祁墨说出柳永这个名字的时候,萧若汐虽然持有怀疑态度,但心里也是有那么一丝相信的。
只不过越到后面越扯,怎么可能会有人逛青楼不需要钱还会有钱自动送上门呢?难道哪些红粉歌姬涂的胭脂太多,把脑子都给遮住了?至于那个上千**为之送葬,萧若汐压根就不信,单凭一人,竟然可以惊动上千烟花女子,除非此人真的是优秀到了逆天的程度。
终上所述,萧若汐得出一个结论,苏祁墨在寻她的开心,故意消遣她,或许这首诗词的作者就是他自己。
所以,萧若汐起初的好奇眼神也缓缓变成了鄙视,和愤怒。
“哼,不说就不说,还编故事还骗本小姐!还柳三变,我还七十二变呢!真当本小姐三岁小孩吗?”萧若汐双手放在腰间,怒视着苏祁墨说道,心里已经完完全全将苏祁墨说的这个人当做是苏祁墨胡诌出来骗她的了。
苏祁墨一阵无语,如果不是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的话,他真的想来一句:原来你不傻啊。
望着萧若汐极度不相信的表情,苏祁墨也不想在多解释什么,估计解释了没什么用,毕竟在这个时代的历史上真的没有柳永这么一号人物,那个上千**为之送葬的典故也只能被当成是一个故事来听罢了。
柳兄啊,不是兄弟我不地道,而是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信了,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为我证明清白啊。
苏祁墨抬头望了望天空,长叹一声,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萧若汐不解其意,心里只是还纠结着苏祁墨企图忽悠她的事情。
“你们男人就是一个德行,好色就不提了,满嘴的胡话,就没有一句实话,真不知道洛姐姐为什么会相信你,她还真不担心你又把她给卖一次,你一看明明就是一副不能相信的样子,还有那个什么形象代言人,借口,肯定是借口,你肯定是贪图洛姐姐的美色,想将她占为己有……”
萧若汐侃侃而谈,一副不把你说投降绝不罢休的样子,苏祁墨也懒的和萧若汐争辩,女人对男人存在偏见自古便存在了。只是当萧若汐说出最后那句话时,苏祁墨还是忍不住打断了她:
“你错了,我帮洛姑娘赎身,要论是真心想帮她那我不敢承认,我有私心,但也并非你想的那样,洛姑娘是个好女子,她应该有她自己的选择,有自己的道路,她的才华有更多的展示空间,而不是受困于这里,浪费掉自己的大好年华”说到这,苏祁墨顿了顿望向萧若汐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玩味:“如果是你,我或许就不会这样做”
话落,还未等萧若汐反应过来,苏祁墨就已经转身快步走上了月桥。萧若汐愣在原地片刻,突然俏脸一红,指着苏祁墨的身影娇喝道:“苏祁墨,你给我站住!你给我说清楚,凭什么是我你就不会帮我,我哪一点比不上洛姐姐,哎,你别跑!你给我站住!”
萧若汐生气的跺了跺脚,心中莫名的涌上一股委屈和醋劲,这种感觉就像被冷落抛弃了一般。
其实萧若汐在意的并不是她哪点比不上洛怜熙,也不是苏祁墨为什么不帮她的理由。萧若汐只是觉的生气,尽管萧若汐知道那是句玩笑话,但她依旧在意,这一点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萧若汐的大喊消散在风中,苏祁墨的身影已经到了月桥中间。萧若汐气呼呼的鼓了鼓腮帮子,二话没说便朝着苏祁墨追赶而去,大有一番不揍死苏祁墨不罢手的气势,追赶的样子,看的一旁路过的笑的十分开心,心中感叹这个时代真是开放。
苏祁墨刚刚也只是恶趣味突来,嘴贱了一下,虽然他早已预料到了萧若汐会是这个反应(不然也不会转身便跑),但是只有到了这一刻,苏祁墨才会后悔自己刚刚的行为。
叫你嘴贱,叫你犯贱!这下好了,惹上这么一位姑奶奶,这下完了,王寅那家伙就是你的典范……
正想着跑着,一个从一旁一闪而出的身影挡住了苏祁墨的去路,苏祁墨稳住身形,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个披头散发的乞丐,这个乞丐苏祁墨也认识,之前去找大牛的时候苏祁墨也见过他几面,苏祁墨好像记得他叫二狗子,是大牛的得力助手。
之前苏祁墨拜托大牛帮他寻找萧若汐的玉佩,现在二狗子的出现就已经告诉了苏祁墨,大牛那边已经有玉佩的消息了。
果不其然,二狗子客气的向苏祁墨汇报了情况,随后便将玉佩的下落告诉了苏祁墨。苏祁墨还未来得及与二狗子多聊几句,萧若汐便已经是杀气腾腾的追了上来,苏祁墨身形一闪,躲到了二狗子的身后,缓缓开口道:
“萧大小姐,你的玉佩有下落了”
这句话随着微风传入了萧若汐的耳中,萧若汐身体一顿,下一秒脸上便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完全没了刚才杀气腾腾的气势。
苏祁墨暗自松了口气,望着萧若汐脸上由心而发的笑容,苏祁墨会心的笑了笑。
至于他为何而笑,苏祁墨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觉的萧若汐开心他就像是心安了一般。
清风徐来,吹皱了一江春水,不知是吹走了谁的愁意,带来了一片心安。
风雪楼,洛怜熙的闺房内,洛怜熙已经卸下了浓妆,倚靠在房间的窗户旁,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月桥上那一袭白衣上,从未离开过。
待那道白色身影再也望不到之后,洛怜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了目光,望着远处分不清是天还是水的远方,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呢喃道:“苏祁墨,有你这句话,此生不负……”
江南河的河水奔腾不息的流淌着,河水总是这么行色匆匆,刚到一处,尚未站稳脚步就又被后来的河水所挤走。洛怜熙只知道,自己的心,或许已经有了归属。
白云终将会有一片属于自己的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