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完脸色有些歉疚:“这阵处理河运的事,也没顾上你,你若待着无聊,就让下人带你自处转转,别闷着自个儿,明日我争取早点把公事处理完,明晚带你出去吃好的。”
“好”。我轻声回,又接着说:“胤祀,我是不是长得跟良妃相似。”
他一愣,没想到我问这个,随即又微笑着说:“眉目有点相似,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问道:“你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像你额娘,所以才……”
“当然不是了,你是你,她是她,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人。”我还没说完,他已经明了我的意思,神色严肃地打断了我的话。没办法这人就这么聪明,凡事一点就透。
我放下心来,他说不是,那就不是,我笑着说:“行了,我该回去了,你别太累了,注意自己的身体。”
他也笑着说:“回去当心点。”然后一直送我到宫门口。
等他回去后,我让马车先走了,我现在还不想回府,没有胤祀的八爷府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一辆马车停在了我跟前,原来是四爷。
我暗自慨叹,最近真是出行不利,他见我没什么反应,索性拉着我就上车,我也没拒绝,到了车上,他塞给我一样东西,我一看原来竟是一千两的银票。
我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这么快你就处理了?真是厉害呀,不用我背女戒了?什么时候变成菩萨心肠了?”
他听完我的话,又好气又好笑:“刚才还跟丢了魂一样,这会子见了钱就两眼放光,指着你背女戒,算了吧,估计我得等到头发白了。”
我不理会他的嘲讽,谁见钱不高兴?我就见不得他一幅清高的样子。
他接着问:“今儿个怎么了?一人在这瞎晃什么?”
我散漫地说:“一人走走不行啊,天下的事那么多你不去管,我走路碍你眼了?”
这一次他竟没生气:“晚上去我府上吃吧!”
“我怕噎着。”想起年氏我就堵得慌。
他思索了一下:“那就出去吃,如何?”
有人请客还不好,反正我也无事,就痛快的答应了。四爷的心情看起来似乎特别好,我们来到京城有名的瑞福楼,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坐下,我开始点菜,看着菜谱忽然感觉没什么食欲,随便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一壶酒。
四爷说:“怎么,想给爷省钱啊?还有,姑娘家喝什么酒?有失体统。”
“你能不能别那么多规矩啊,跟你在一起能把人累死。”我不耐烦道。
他一愣,随即说:“行,今天就随你的性子,只是别喝太烈的酒,伤胃。”
接着让小二上了一壶桂花酿。我跟他一边喝一边聊,不觉已有醉意,我看着他,不久他就要成为历史上著名的雍正皇帝了,主宰着我和胤祀的命运。
我笑着说:“胤缜。”
他听到我直呼他的名字不觉一震。
我接着说:“如果最后你是胜利者,你会怎么对待失败者?”
他沉默,最后轻声说:“你醉了,咱们回去吧。”
其实我已明了答案,只不过还想证实的清楚点,听到他的话,我终于抵不过醉意,迷糊地睡过去了。恍惚间感觉我们在马车上,我靠在他肩上,他轻轻拥着我,听着他稍乱的心跳,我有种错觉,感觉似乎在胤祀怀中。
良久,只听他低声说了一句:“我们这样不是很好?我们骨子里才是真正的一类人。”接着是低微的叹气声。
我在恍惚中又听到他的奴才说:“爷,八爷府到了。”
他应了声,便抱着我下车,车外的凉风让我清醒了不少,我微睁眼,却发现胤祀站在门口,脸色很不好看,我一惊,他莫不是等我回来?我想起自己还在四爷怀里,便挣扎着要下来,奈何四爷把我抱得死死地我竟动弹不得。胤祀见四爷抱着我下来,脸色更加难看,我只好装醉,不作声。
只听四爷说:“今天带语嫣吃饭,略喝了几杯,没想到她竟醉了,这就送她回来了,你赶紧带她回去歇息吧。”
胤祀温和地说:“有劳四哥了,我这就带他回去。”
说完接过我,转身回屋,我闭眼不敢看他,感觉他似乎很生气。他抱着我回屋,把我放到床上,盖好被子,站了一会。
只听他说:“我紧着处理公文,好不容易挤出时间来回来陪你吃饭,你到好,和别人去喝酒,还喝醉了被人抱回来!”说罢,拂袖而去。
只剩下我后悔不已,心里把胤缜从头到脚骂个遍,怎么只要遇见他我就没好事,什么时候请吃饭不行?偏今天!下次我在出门一定要让人算算命,看怎么能避开这个可恨的人,好在,一千两银子让我心里有些稍稍的安慰。可是,胤祀那怎么办呢!不管了,睡觉!
自那日醉酒被四爷送回后,胤祀好几日都未回府,这平时性子好的人生起气来,比那平时性子暴躁的人生起气来更难哄。我让家里的奴才去请了他好几次,他都以公事为托词不肯回家。
我又不能直接进宫去找他,这事我理亏,浪费了他一片心意,换做是我,心里也不会好受的。就这样等了好几天,我终于坐不住了,所有的方法都没有作用,我咬咬牙,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了。此时刚过完春节没多久,天气还是有些冷,我半夜蹑手蹑脚地爬起来,光着脚丫子,穿一件薄衫,我一个人站在黑漆漆的院子里冻的瑟瑟发抖。不知被冷风吹了多久,感觉四肢都要麻木的时候,我艰难地迈步回屋了,苍天保佑,让我大病一场吧!
我回到屋,便感觉头有些疼,呼吸有些不畅,苍天有眼,到了凌晨,我已经烧的人事不知,心里还凭顽强的意志里在头脑保存一点意识,那就是胤祀什么时候回来。
小云见我忽然病成这样,吓得赶紧去请大夫,那大夫说我偶感风寒,再加上身体虚弱,总之说了一大堆,大体的意思还是病得不轻。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语嫣,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