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凉。
舒双望着窗外,终究睡不着。烦人的梦生不知何时退下,还细心的为她捂好了被角。
她的眼眸微动,脚底心有些发痒,不知是不是淋了雨的缘故。她翻身而起,掀开被子瞧看,自己白嫩的小脚上,果然有好几处红点。
不知是被什么东西咬了,还是什么。思绪烦乱的舒双哪里管得了这些,她穿好衣服,打开了门。
她很想白儿,想要见他。她也知道,过几日再一次任务下来,她能不能活着,都是未知数。
记得梦生提醒过她,白儿不可能再来这里。暗媚,是不允许跟其他男人来往的。
不允许跟男人来往,是怕产生了情。可她明明在之前,便已经动了心。这让她如何是好?
心痒了,脚便控制不住。她知道梦生就睡在她的胳膊,为了不惊醒他,她摸着黑出了院子。
好在她虽没记住里面的路,却大概记得了白儿的居处。
天上的月亮很暗,时有时无。白色的光亮照在她身上,投下一片影子。
想起白儿,有时就连舒双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心,到底有没有装着她。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白儿对她的关心,可却在她每一次靠近时,他着急的划清界限。
上一次生日,白儿来陪她过时,他给她带了她最爱吃的桃酥,几杯酒下肚后,她忍不住靠在了他的怀里。
她感受得到他加快的心跳,可就在她环手想要抱住他之时,他却一把推开了她:“旎双,你喝多了。”
她终究是一个姑娘家,被人拒绝,哪里还敢厚着脸皮?
脑子里越来越乱,白儿顾忌什么,她到现在都还知道的模棱两可。只知道白儿的心里,藏着什么事儿。
毕竟她知道,诡迷阎没规定不准成亲。
舒双看着前方的路,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白儿应该是知道的,他在她的心里,不仅仅是哥哥那么简单。
她对白儿的感情,应该是很久之前便有。有时候她自己都在想,是不是因为她太久没有得到温暖,所以才会对白儿那么好感?可有时想想又不对,毕竟她在看到白儿第一眼时,便莫名其妙的心动了。
舒双很远就看见白儿的屋子还亮着灯,门也没关,只是轻轻的掩上。她走过去,没发出声音,往里面看了看。白儿正坐在灯下,旁边搁着一块白布,他聚精会神的,一下一下的擦着他手里的剑。
“白儿哥哥。”她轻声的呼唤,怕吓住了他。
他蓦地抬起头,手上的动作也停顿了下来,看着她,良久没有反应。
“白儿哥哥,你怎么了,看到我不高兴吗?”舒双笑着,走过去,将他手里的白布抽了出来。
她一闪一闪的眸子正望着他,白儿总算是回过了神,放下了手里的剑:“旎双,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想来见你。”她认真的望着他。
白儿的眼神回避着,他站起身,将窗子关好,想想似乎觉得也不太放心,又将屋子里的灯吹灭了一盏。
暧昧的灯光暗了下来,却又增添了一丝暧昧。
舒双一动不动的盯着白儿的动作,看着他移动着的手。她很喜欢他的手,干干瘦瘦,却指骨分明。
他的手很好看,很白净。无论什么时候,都没任何的污垢。就连掌心长茧的地方,都看着很舒服。
她瞧着发了呆,直到白儿在她的面前重新坐下。
“你不该来的,要是被人发现了,你会…”
“你是担心,我会连累你吗?”她轻声打断了他的话。
他拿着茶壶的手一顿,抬起头望了她一眼,喉咙动了动:“外面凉,你该多穿些衣裳。”
水落在杯子里发出清脆的响声,舒双双手捧起喝了一口,苦涩带甜的味道。
随意抬了下头,看出他的思虑。舒双微微一笑:“我就来看你,一会儿就好。若被人发现,我不会拖你下水的。”
“别说这些了。”白儿开口发出的声音比平日多了些低沉嘶哑。
“嗯。”她答应着。
头埋下,看着水里的倒影,舒双的手温暖了些。
“还习惯吗?”他问,带着些关心。
“还好,总会习惯的。”她回答得很轻,放下手里的杯子。那喝过的地方,出现浅浅的红色印记。
她出来的时候画了一些妆,不仔细瞧还瞧不出来。
“习惯了就好了,刚开始都是这样的。诡迷阎虽然严苛,但会给你想要的一切。”他说。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她突然抬起头问他。
他的眸子低垂,死死地盯着那杯边的一圈带着纹路的红,“旎双,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回去吧。”
你还是回去吧…他又在拒绝她。舒双的心一凉,正准备站起,却发现自己的脚步迟迟移动不开。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他瞧出了她的异样。
“白儿哥哥,你还记得柳燕姐姐吗?”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今日是怎么了,只知道她真的这么说了。
白儿的眸子一暗,他摇了摇头,遂问:“怎么突然提起了她?”他记得,她不喜欢听到这个名字。
“没……我只是突然想起了那个灯笼……白儿哥哥,你还记得吗?当时,柳燕姐姐见你把灯笼送给了我,很不高兴,还将它摔坏了……”舒双转过了头,莫名的,她觉得有些心虚,为自己存在的私想。
白儿抬头望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又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当初,为什么会将灯笼,给一个陌生人?”
她问完,看见他的脸色不变。心里也是微微一惊,正准备转过头离开罢,白儿又开口了。
“若换做另一个人,我也会那么做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答案,她莫名的觉得有些难受。
胸口被什么东西压抑着,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眶也红了些。“哦,我知道了。”
她抬起一只脚,正准备迈过门槛,身体却突然一软。
一只大掌扶住了她下倒的身体,她抬起头,看到白儿深深皱着的眉。他问:“你还是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她正想解释她没有,只是出了些意外。便感觉到自己的额头抚上一只冰凉的手掌,白儿细心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如此亲密的接触是从来没有的,舒双的脸倏地红了,赶紧别过脸去,生怕他看到。
“有些烫……吃药了吗?”他的语气带着些关心。
她红着脸摇了摇头,她回来后,哪里顾得了这些。
白儿紧皱眉头,言语中透出些焦急,“下次可不许这样了,你的身体,本就经不住风寒。”
“你是在关心我吗?”她醉了,醉在这个氛围,醉在白儿的关心里。
白儿的手开始僵硬,他眼神复杂的望了她一眼,将她身子扶起,坐在了凳子上。
他的眼睛不敢跟她对视,修长的手更是伸了回去。
舒双的心又一凉,她不相信聪明的白儿,会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可为什么,他明明知道还一再退缩?
原本近在咫尺脸庞慢慢的离开,她心一急,拉住了他的手。
“白儿哥哥,我知道,你身边,是没有女人的。”他根本不知道,她说出这句话,是需要多大的勇气。
白儿一愣神,随即开口:“旎双,别说了。等你好了些,就赶紧回去。”
“我不要!”她第一次这般固执,紧紧地拉着他,虽然知道他的退缩:“我想做你的女人,白儿哥哥,你是知道的。”
她如此露骨的话,就算是傻子,也能够听得清楚明白。
她急急的眼神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她只想要他点头,只要他点头,她便是他的女人。
白儿先是愣了愣,随即拧了下眉,他看了舒双一眼,伸出另一只手,慢慢的扳开了舒双的手指。
“旎双,你还太小。”他抛下这句话,便扭头。
羞红了脸的舒双,纵然知道他的拒绝对她而言便是打击,但却知道已没了退路。
她一把拉住了他的衣摆,眼神很认真,“我不小了。”
静谧的夜里,就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她看到白儿的眸子里,闪现过凝重。
他迟迟没有答她的话,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她等不及,轻轻的拉动着他的衣服。
白儿回过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让他头疼的女子。却看见身后的舒双,不知何时衣襟微敞,露出了细致白嫩的锁骨。里面白色的带花肚兜隐约可见,白儿呼吸急滞,他的眼神迟迟的停留在春光之处。
舒双的心情很忐忑不安,即使知道这样做,有些不太好。
她担心他会用那种随便的眼神看待自己,却豁了出去。她要他,只能用这样的办法。
“旎双…”他突然闭上了眼睛,伸出了手,将她的衣裳拉好。那敞开的衣襟,被紧紧地闭上。
他可能不懂这样拒绝的结果是什么,但羞红了脸的舒双,却再也抬不起头来。
她是暗媚,但脸皮真的很薄。对心爱的人投怀送抱,却残忍的拒绝。他好心的帮她穿好衣服,却是打了她一个狠狠地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