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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三 食堂

“吒……”晃动了许久的吉斯卡车终于停了下来,窄小的车厢里坐着大约三十个和刘健一样通过政审的年轻小伙子,只是上车前有干部过来明确的指示不准在车厢聊天。而本来就不大的车厢四周被围上了苫布,后面的车厢门口有两个握着AK47的士兵守着。刚刚上车,刘健看到那两名士兵手里的AK47,心里一阵兴奋。这是在这个世界第一次看到自己熟悉的东西——虽然也在书上见过SKS,但是比起名动世界的阿卡47来说,毕竟还是后者叫人熟悉。现在是1953年,阿卡枪才开始列装苏军,现在这两个士兵居然就持着AK47,这内务部果然是戒备森严。

同车的一个小伙子大概晕车,吐了个一塌糊涂,整个车厢弥漫着恶心的气味,听到这盼望已久的刹车声,车厢里面的众人终于一阵欢呼:“乌拉……”

那两个负责看管的士兵会心的笑笑,没有制止众人的呼喝,接着外面一阵哨子声传来,一个大嗓门喊道:“下车。全部下车,排好队。快……”

那两个士兵一听,打开车厢后面的铁门,跳下车站在车的两边,喊道:“青年团员们,下车了,那么祝你们一切顺利。”刘健第一个跳下去,站在空地上,等待后面的人来排队。四周看去,不禁惊讶,这四周居然是一片森林,没有任何的建筑物,难道就在这里训练?

“呜……”一声尖锐的哨子声响过,一个高大的军官站在队伍的前面喊道:“全部站好!现在报数……”

乱哄哄地点完命后,那个军官走到押送这些人过来的军官那里,互相敬了个礼,然后在一张纸上签字,大概是证明学员已经悉数被带到。

押送的军官接过那个军官签完名的纸条,回身上车,然后发动了车子,带着车队离开。

等到不见汽车的踪影后,带队的教官才领着这几百人的队伍步行前进。刘健四周看了看,都是些生面孔,一直生活在黄皮肤,黑眼睛的国度里,蓦然间四周都是斯拉夫人,真有些不太习惯。队伍还是静悄悄的行进着,走了大约2个小时,终于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建筑群,四周都是2米多高的围墙,上面拉着铁丝网,门口一队持枪的士兵在站岗。

走进这个院子,那个带队的军官让这几百人排好队,然后一个高大的中年人站在主席台上,清清嗓子,下面顿时安静下来。

“青年团员们,祝贺你们通过种种考验来到普林斯顿学院。你们应该知道你们将来的工作是什么——就是谍报人员。你们将在这里接受最残酷最严格的训练,将来将生活在与资本主义战斗的最前线。

无论怎样,请务必牢记一个词语:‘忠诚’,这是你们首先要做到的。

当然,既然你们能来到这里,证明祖国是对你们放心的。你们在此之前也在党校进行了政治学习,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内务部的一员了。请牢牢记住,只要不是白痴,经过努力都会成为一个合格的谍报人员。在这个学校里,你们必须忘记你们的名字,家庭,爱人,以及一切能暴露身份的一切。

现在排好队,从排头开始是一号,依次排下去。以后你们之间的称呼只能用这个数字,如果你们互相称呼名字,那么恭喜你,禁闭室随时为你开放。你们的一切信件都必需接受审查,最后由我们代为发出。当然你们收到的信件也必须接受审查,如果你发现你的信被打开了,那么请不要惊讶。至于其他的规矩,以后在课堂上教官们会告诉你们的。现在从一号开始点名。”

刘健听完这个中年人的讲话,伸头看看四周,心里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会被哪个数字代替。

……“248”“249”刘健一愣,听着身边响起的249这个数字,极不情愿地喊了一句:“250”心下郁闷不已,居然弄到这样一个在汉语里含义深刻的代号……

“好了,现在每四人一个寝室,至于寝室的号码,不用我再解释什么,1、2、3、4是一号寝室。好了,现在点完名字的男生和女生可以回到寝室。”

刘健听到这里,回头一看,才发现就在身后还有一队女生和男生,仔细一看,那女的绝对的美女队伍,面容姣好不说,身材更是火辣。即使放到原来那个看腻了玛丽莲梦露胴体的时代也能对得起“姝”这个词。而那些男的,估计可以立刻去当《漂亮朋友》的男主角,放到以后的那个时代也绝对是偶像派的。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长的什么样子,但是根据物以类聚的道理,看看自己队伍里的一张张极其普通的脸,估计自己的脸也是一张大众牌的。

“难道她们就是克格勃时代所谓的‘燕子’和‘乌鸦’?算了,要是这样的话,还是不要长的那么帅了,我可不想当乌鸦……只是那些燕子真的好漂亮啊,真是可惜了。”才想到这里,想着这些燕子的命运,不禁摇摇头。忽然感觉臀部被一只皮靴重重踢了一脚,接着有人喊道:“250,跟上队伍。”刘健只好把心收回,跟着队伍走进了寝室大楼。

“63号寝室,就是它了,我们进去吧。”走在前面的249说完打开寝室的门走了进去。刘健第二个迈进寝室,差点就来了一句斯拉夫语的“我靠”——极其狭小的房间,一张铺着木板的大床,估计四个人就要挤在这上面,也是没有褥子,铺的是干草,一个不大的桌子上面四套洗漱用具,四个大铁盆还有几个铁饭盒,估计用来当水杯的。刘健拿起一管牙膏,挤出来一看,就像泡了水的面包渣子,一股奇怪的味道,绝对不是水果味。你要非说是水果味,那可能只有榴莲能沾上边。

回身看看一个屋子的四个人都已经到齐了,刘健才要说点什么,忽然见到252号正是那个做过****手术的家伙,心里偷着乐了一下,就听到外面的广播又响了起来。

“所有人注意,整理好你们的房间后15分钟内到操场集合,排好队去食堂。”其他三个人也许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广播和服从,听完这句广播,已经匆忙朝外跑去。那个249临走时还喊了一句:“250,快点,不要第一次就迟到。”刘健点点头,想到自己从穿越过来到现在还没有喝一口水,回身拿起桌子上的一个饭盒,想一会去食堂的时候顺便去打点水。

这些人果然是精英,连集合的速度都是与众不同的,转眼间楼道内只有他一个人了。刘健匆忙跑到外面,不想欲速则不达,不小心被台阶绊倒,手里的饭盒滚出去好远。

刘健站起来,扶了扶身上的尘土,开口骂了一句,才要去拾那个饭盒,忽然一道黑影笼在他的身上,接着一阵幽香传来,一只藕白的胳膊搀起刘健,顺便把饭盒递过来。刘健抬头一看,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极美少妇冲他微微笑着,像个母亲一样轻轻扶了扶璐璐裤子上的尘土,柔声说道:“以后要小心啊!没有伤到膝盖吗?要不要去医务室?”

刘健脸上一红,摇摇头,接过饭盒,说声谢谢,慌忙跑开。偷偷看了一眼那个少妇,金黄色的披肩长发,天蓝色的眸子仿佛要滴出水来,身材很是窈窕,一身军装让她平添了一份妖娆,身上更是散发着一种成熟的气质。

那少妇看到刘健回头偷看她,微微一笑,摇摇头指了指前面排好的队伍。刘健忙将脸转过来,匆忙跑到队伍里。想来她应该是这个学院的教员。

食堂很空旷,这几百人完全可以坐开,刘健和他们寝室的一起坐在一起,饭是荞麦的面包,汤是土豆和胡萝卜煮的。门口还有一个木桶,里面据说是茶。249坐好后先把帽子摘下来,右手画个十字,才拿起勺子,慢慢舀起汤来。

“怎么?你是东正教徒?”刘健一边喝着这奇怪的汤,疑惑地问道。

“也不算是,我的爷爷可是一个虔诚的教徒,我小时候是左撇子,看着爷爷每次吃饭都画十字,我感觉好玩,也用左手跟着学,没少挨打啊。不过这画十字的习惯也就慢慢学下来了。”

正说着话,一个穿着厨师白袍的人走过来,扔下四包白色的颗粒,转身离开。

刘健不知道这是什么,看到249似乎很是热情,轻轻用胳膊肘碰了下他问道:“这是什么?”

“糖啊。”

“怎么这么点?不是要天天发给我们吧?”刘健看着这么一小包最多有三汤匙,心里嘀咕着。吃完那酸酸的面包喝完最后一口土豆胡萝卜汤,感觉有些口渴,刘健冲着249得意的拍拍自己带来的饭盒,走到那木桶前,接了一饭盒茶,随手把那包糖放进里面,用汤匙一搅拌,端回桌子,看着其余三人的惊诧表情,以为这三人在佩服他有先见之明,得意地说道:“啊!差点烫掉了手指头。”说完用汤匙舀了一匙,轻轻一吹,喝了下去。

才到嘴里,噗地一口就吐了出来,249哈哈大笑,引得四周的人都朝这边看来。

“怎么这么苦?这,这不是白糖?”

249很诧异地点点头,疑惑地问道:“怎么你没吃过糖精?这些足够我们吃一个月的……”

刘健心里暗想:“好说俺也是长在蜜罐里的一代,我哪见过糖精啊?这玩意吃多了要得癌症的!”怕他们起疑,想了想编道:“哦,我们共青城附近种了好多甜菜的……”好在这三人中似乎没有共青城来的,刘健暗暗擦了一把汗,估计白糖是没啥希望了。没办法,现实就是这样。现在的古巴还是反动政府,还没有像后来一样成为苏联的产糖地。即使后来古巴大量的向苏联输出糖类,但是其实对于整个苏联的市场需求来说,蔗糖还是远远不够的。

戈尔巴乔夫上台后曾经下过戒酒令,导致苏联人纷纷买糖自己酿酒,短短一段时间就让白糖的价格翻了几番。而现在苏联才从卫国战争的创伤中恢复,有糖精吃就不错了……

刘健看着饭盒里的糖精水,心里犹豫不决,不知道是倒掉还是晒出来再用。虽然糖精很苦,但是少点放,总比白水好喝……正想着,看着那厨师的白袍子,刘健一拍脑袋,随手把那盒糖精水泼在地上。

“嘿,250,晒出来还可以喝的……我们一个月大概只有这么多啊,这里不是共青城,没有那么多甜菜的,况且我们是青年团员,应该学会节省……”249看着刘健随手把糖精水倒掉,疑惑地问着刘健。

刘健看着249,耸耸肩膀说道:“当然,但是也许有更好的节约方法……”看着疑惑的249.刘健心里笑了笑——除了书中和电视上,已经看不到这么正统的共青团员了……

边想着,顺手把饭盒塞到怀里,想着弄糖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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