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后。
在天风门和青云城交界处有座山,叫陆家山,山中有一个小村子,民风朴实,打猎为生,家家户户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黄昏时分,打猎的村民悉数归来,带着自己猎物有说有笑。
其中有一少年却是满载而归,手里提的,肩上抗的,腰间还绑着几只兔子,可以说收获最多的就是他了。
村口一个十三四岁扎着两条辫子的小姑娘站在村口,看到大家归来,叔叔伯伯都殷勤叫了一遍,跑到收获最多少年那里,从他手中接过几个猎物,笑道:“哥哥,今天又是你收获最多,下山去了可别忘记给妹妹多买点胭脂。”
那少年轻轻捏了一下妹妹的鼻子,微笑道:“怎么?这么小就急着想找婆家了?”
小姑娘被哥哥如此直接的一说,脸露羞涩,嗔怒道:“胡说八道,看我一会跟父亲说,看他饶不了你。”
众人有说有笑各回各家。
少年和小姑娘回到自己家,早已在门口等候的母亲快步走到儿子面前,帮他把猎物都拿下来,好让他松一口气,旁边的小姑娘佯装生气道:“娘,你就知道心疼哥哥,没看到我提了几只兔子吗?”
中年妇人知道女儿爱闹小脾气,想用手轻轻捏了一下女儿鼻子,却被女儿一下子逃开,大叫道:“不准捏。”
三人都笑了起来,其乐融融。
吃过了晚饭,小姑娘拿了一点水果,放在一个神龛面前,里面供奉父亲牌位,不知道跟已故的父亲说些什么,竟然有点脸红。
中年妇人看到两个孩子都差不多快成人了,心里嘀咕一句,要是当家的你还在的话,那该多好。这些都不可能了,因为三年前,两个孩子的父亲上山打猎,却遇到了百年难遇的血狼,被吃了,尸骨无存。剩下孤苦无依的母子三人,相依为命。还好,儿子陆凡格外懂事,坚强,不是母亲安慰儿子女儿,却是儿子安慰母亲和妹妹,说,从今以后,他就是陆家的男人,以后他会帮助母亲把妹妹带好,看到儿子如此坚强,失去丈夫妇人心里痛减轻了许多,后来儿子却真的很懂事,跟村里的叔叔伯伯讨教如何捕猎的技巧以及方法,他心思聪慧,不到两个月就能如成年人一般进山捕猎了,当然,儿子的体格却是要比一般人要强许多,就如现在,十五岁,就如二十岁年轻人一样体格,而且力大如牛。
陆凡这些年知道母亲脸上很快乐,可是内心却是格外想念父亲,只是他不想捅破这个窗户纸,怕大家伤悲,他上山打猎,除了解决基本的生计,更是为了能够为父亲报仇,可是这些年,那杀害父亲的血狼却从来没有出现过,他时时刻刻等着,等着手刃仇人。
小姑娘和父亲‘聊完心事’以后,朝母亲哥哥走了过来,拉着哥哥的手道:“哥哥,明天带我进山吧?”
陆凡看着妹妹,去捏她鼻子,可是这一次她没有躲开,笑道:“山上那些豺狼虎豹可是凶残的很,哥哥可不能带你去。”
小姑娘拽着哥哥的手,不答应就是不放手,撒起娇来。
妇人看见女儿如此,佯装呵斥道:“陆欣,你哥哥带着你,你只会是个累赘,到时候不但帮不了你哥哥,反而让他束手束脚。”
听母亲呵斥,陆欣不依不饶道:“我不管,我就要哥哥永远在一起。”
中年妇人笑着脸戏谑道:“那你要跟你哥哥在一起,可是欣儿你以后可要嫁人的,还不是要和哥哥分开。”
听到这里,陆欣露出一丝不快,阴雨蒙蒙。
妇人不再逗女儿的开心,笑道:“凡儿,明天你就休息一天吧,带妹妹下山去见识一下吧,顺便帮她买点胭脂,要不她每天看着隔壁家的姐姐眼馋的很。”
陆凡笑着点点头。陆欣自然更是喜笑颜开,终于可以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了。
夜深人静,陆凡和陆欣已经入睡,而妇人却是蹑手蹑脚的爬起床,先去儿子的房间,看到儿子的被子滑落在地上,嘀咕了一句就不怕着凉,为儿子从地上捡起被子从新盖好。来到女儿房间,女孩子却是要安分一点,被子没有滑落在地,只是脸上挂着笑意,不知道做了什么好梦。
来到已故的丈夫牌位神龛前,妇人重新点了三炷香,这才找了一个凳子坐在牌位前,好似要找丈夫唠唠。
妇人对着牌位自言自语起来,“陆仟,凡儿已经十五岁了,也算是成人了,是该给他找个媳妇了,可是不知道找谁好。。”
停顿了片刻以后,妇人继续自言自语道:“我有一个私心,欣儿也只小凡儿一岁,我想让这两个孩子在一起,你答应不答应?”
“还是算了吧!如果让凡儿和欣儿在一起,那就必须告诉凡儿他不是我们亲生的,到时候他问起他亲生父母来,我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可是我真想让这两个孩子在一起.”
妇人在自己丈夫灵位前心思左右为难,因为自己根本做不决定,故而在儿子女儿睡熟以后才对着丈夫的灵位倾诉自己的心情。
翌日。
清晨的阳光洒进陆凡的房间,因为母亲今天叫他带妹妹去集市,不用去打猎,所以他睡得很死。
早已梳洗打扮完毕的陆欣坐在哥哥的床榻前,看着哥哥还在打呼噜,怒容满面,因为她从来没有下过山,早就听别人说山下如何繁华似锦,嫣紫千红,更重要的是还有那让自己脸蛋变漂亮的胭脂,平时看邻居家姐姐擦得漂漂亮亮的,可是羡慕的要死。
想到此,也不管哥哥睡够了没有,使劲的摇哥哥,大声叫。
终于在妹妹狮子吼摇死不偿命攻势下,陆凡搓了一下睡眼朦胧的双眼,看了一下气急败坏的妹妹,笑道:“快出去,我马上穿好衣服就出来。”
陆欣好不情愿的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警告道:“你可不要又睡了,要不我可就不管男女授受不亲了。”
陆凡玩笑道:“我妹妹还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
陆欣直接给了一个白眼,让陆凡不敢在说,他这个妹妹啊,难缠的很,到了十岁了,还要跟着哥哥挤一个被窝,要不是被母亲生拉硬扯回到在房间,估计到现在还要跟哥哥睡一个被窝。只是当时她母亲说女孩子长大了,以后除了自己的丈夫就不能和别的男人睡一个床铺了,可是年仅十岁的陆欣却不懂事的说要自己哥哥做自己的丈夫不就行了。当时只是一句小孩子不懂事的话,可是却把这句话听进了母亲张路父亲陆仟的心里。当时母亲张路却郑重其事的问陆欣,你真愿意做哥哥的媳妇,陆欣连连点头,一百个愿意。当时李路和陆仟都开心的哈哈大笑,只有年幼陆欣莫不着头脑,不知道父母开心什么。
陆凡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屋子里多了一个人,自己的好伙伴,陆牛,人长得跟牛一般壮,看到陆凡出来,喊了一声哥,很亲切。自小很听陆凡的话,也是这个村子最年老的族长的孙子,这个村子虽然不是很大,有两百户人家左右,都是姓陆,自然也有几个话事人,要不村里出现什么矛盾时候总要有人出面化解,自然最年老辈份最高的就当仁不让做了村子的当家人。
陆凡问道:“壮牛,你不跟村民他们进山,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陆牛傻呵呵的笑道:“哥,我刚才听见大娘说你要下山去,所以我也想去长长见识。”
陆凡的母亲自小就喜欢这陆牛,整天跟着自己的儿子鞍前马后的,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送来给自己儿子女儿,能不讨喜吗?笑道:“凡儿,就带陆牛一起去吧,也帮你看着你妹妹一下。”
一旁整理自己辫子的陆欣不悦的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才不要别人看着呢!哼。”
听到母亲如此一说,陆凡想到也是,反正有陆牛一起去,也可以帮忙拿点东西,笑道:“那好吧!”
陆凡带着妹妹和陆牛走到了村口,看见一位年迈的老人拄着拐杖在村口,一看这架势,就是来堵自己孙子的陆元族长。
陆牛看到爷爷早已在村口守株待兔,马上躲到陆凡身后,他虽然壮实,却没有陆凡身材高大,躲在陆凡身后,却是看不到。
对于火眼金睛的老族长,孙子的小伎俩早就一眼看穿,对着陆凡喝道:“陆牛,你还不出来。”
既然已经被看穿,无须再躲,陆牛从陆凡身后讪讪的走出来,委屈道:“爷爷,我娘都知道的,我就是想下山看看。”
陆元气愤的道:“打猎不好好打,说要习武又不好好的练,你到底想干什么?”
被爷爷如此数落,陆牛却不觉丢脸,反而理直气壮的说,“爷爷,你可看好了,说不定我将来也能成为青云城城主那般的人物,到时候带着我们这个村离开这个破山,去城里吃香的喝辣的。”
志向不小,口气不小,就怕没有实际行动,可是听到陆元心里却是格外欣喜,虽然知道自己孙子在胡说八道,但是至少也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人,是值得欣赏。自己来村口堵他,并不是不准他下山,而是来嘱咐他下山不要惹祸,其次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叫陆凡帮忙管着他,这家伙,爷爷父亲的话不听,唯独对这个陆凡唯命是从。
陆元不搭理陆牛,看了一眼陆欣,笑道:“小欣儿女大十八变,还没到十八,都差不多亭亭玉立了。”
陆欣被夸赞了,一脸赧颜。
陆牛插嘴道:“那爷爷,你找个时间跟陆大娘说一下,让欣儿做我老婆吧。”
陆欣用力悄悄掐了陆牛一下,生疼的陆牛硬是不敢哼一句,那表情可以说有多扭曲就多扭曲,可想而知,陆欣下手很重。
看到孙子不但有宏远大志,又想着娶媳妇,老族长陆元心里乐开了花了,他们这个村子只要相隔五六代,就可以相互通婚,所以其实陆元早就把陆欣当作自己的孙媳妇看待了,这些年对陆凡家也不少照顾。
陆元也不在这件事情上添油加醋,对陆凡道:“陆凡,下山了,帮我盯着陆牛,别让他去惹祸,我们村小,又没有什么背景靠山,得罪了山下有权有势的人,到时候连累村子,你是我们村子里年轻人里面算是懂事的。”
陆凡知道陆元说的在理,这个世界,你有能力你就说话,你没有能力夹起尾巴做人那才是正理,好在他们这个村子是天风门和青云城的交界,所以没有人管,不用缴纳什么供给,自然这两个势力也不会提供保护,少惹事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