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先是一愣,不过马上反应过来了,燕青这小子是担心银子不够花。
“我们兄弟远道而来,自然是去八层了,你说是吧燕兄。”飞扬此话意有所指。
“呵呵,潇兄所言极是。”燕青立即闻弦歌而知雅意,那笑容如同盛开的花朵似得。
“二位公子请随我来。”
百合领着二人来到八层,八层果然奢华,外围是临窗的包厢,其内侧是一丈宽的环形过道,中心处有一高台,作为表演之用,此时正在演绎歌舞,高台周围有许多奏乐之人。
飞扬二人被带到一个包厢,包厢长宽各约五丈,其内有两个大大的黄花梨躺椅,躺椅雕琢精美,上面还置有华丽的狐皮靠垫;躺椅前方各有一个长条桌案,上面摆了一些瓜子果品,包厢外侧的窗子敞开着,远方的房舍、街市、道路、以及密密麻麻地行人尽收眼底。
包厢比环形过道高上三尺,包厢内侧并无隔墙,只有半尺高的小栅栏作装饰;所以坐卧包厢之中,即可将所有美景一览无遗,这样的设计当真是匠心独运。
“诗诗、赋赋,两位公子就交给你们服侍了。”
“是,百合姐。”
“二位公子,小女子告退。”
百合欠了欠身,便出去了,包厢里剩下四个人;飞扬也不管其他,选了个大躺椅舒服地躺上去,感受着从这里看舞台的效果;燕青也有样学样,选择了另一个躺椅坐下;诗诗和赋赋对视一眼,各选一人走了过去。
“小女子诗诗为您服务,公子点酒、点菜、点歌舞,小女子都可以替您办好,如果您累了,还可以给您捶捶背、捏捏腿,如果您闷了,还可以陪您聊聊天、解解闷。”
飞扬哪经历过这阵仗,顿时有些目瞪口呆,连忙正襟危坐“姑娘给我们弄来最好的酒,清爽可口的菜品即可。”
诗诗心中暗笑:这小娃娃有点意思,显然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场所。
“咯咯,公子不必如此拘谨,小女子这就给您准备酒菜去。”
燕青那小子,此刻正眯着眼一脸的享受,赋赋正在为他揉捏着双腿,燕青何曾享受过如此待遇;飞扬转头看到顿时一愣,暗骂这小子不正经,不过也没太当一回事。
飞扬半躺在长椅上,看着远处高台上的歌舞,听着叮咚婉转的曲子……
不一会,诗诗就领着一些小斯回来,将桌案上摆满了各式菜肴,以及几坛美酒。
“你点菜也太随便了,全素菜,都不弄点肉来吃;不过酒是真的好,哈哈…醉仙楼最出名的‘仙人醉’,据传说,曾经有位仙人饮此酒而醉,第二天那仙人踏云而去;于是这酒楼就更名为醉仙楼,而仙人喝过的这种酒,也改名为:仙人醉。”燕青闻到酒香,就像闻到鱼腥味的猫,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刻意卖弄起见闻来。
“哦?有那么夸张?仙人都能喝醉,何况仙人真的存在吗?”飞扬显然有些不信。
“管他存不存在呢,反正有好酒就行,哈哈…”燕青说完就不再理会飞扬,而是迫不及待地和赋赋在那推杯换盏了。
“诗诗为公子斟酒。”这仙人醉确实不错,打开酒坛就溢出香气,给人一种十分悠远的错觉“公子请用。”
“诗诗姑娘也请。”
两人各取一杯,飞扬轻轻抿了一小口,顿时唇齿间醇香浓烈,虽然有些辛辣,却并不重;飞扬很少喝酒,在燕家喜庆的日子,也只是偶尔喝上一杯,从不多喝;诗诗喝的比较文雅,衣袖半遮,不过却是一饮而尽了。
“公子,小女子都一饮而尽了,你却似乎未饮;莫不是公子嫌弃,觉得诗诗不配与公子对饮?”
“呵呵,诗诗姑娘错怪在下了;在下酒量很浅,所以只是抿了一小口,品其滋味便可了,姑娘不必在意,速速给自己满上。”
“公子,莫不是这两坛都准备让我一人饮下?”
“哈哈,若姑娘有这般好的酒量,就是再加几坛也不是问题啊;不过,诗诗姑娘也莫要勉强,量力而行,既喝的畅快又不至于宿醉,岂不快哉!”
“那诗诗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诗诗对眼前这小娃娃更生几分好感。
“在下曾听闻此处各路侠士云集,不知可是属实?”
“侠士?何谓侠士?世间又有几人能称为侠士?都是互相吹嘘罢了!即便有,那也是行迹不定、难觅其踪,而这些日日美酒歌舞相伴之辈,哪有空闲去行那侠义之事?”
“姑娘所言甚是,可惜,我的希望居然落空了;不过有此美景、美酒、更有美人作陪,也不枉此行了。”飞扬点点头深以为然。
“公子过奖了。”诗诗听飞扬夸她,脸上微红。
“对了,这仙人醉,真的有仙人喝过?”
“这只是传闻吧,数百年前的事,谁能说得清楚呢?”对于这个话题,诗诗明显有点不想过多谈及,言辞间有点应付的味道;不过她却忽略了一点,她如何得知此事是发生在数百年前?
“也是,连真正的侠士都行踪难觅,又何况仙踪;有没有先不谈,即便是仙人站到我面前,怕是也分辨不出来。”
听到此话,诗诗手中酒杯差点摔落在地,不过她掩饰的非常好,飞扬并未发觉有什么异样;刚才有那么一瞬,诗诗的道心差点失守,暗呼一声好险,百年之功差点因这小娃娃一句话毁于一旦。
诗诗越发地觉得眼前这小娃娃不简单,才十六七岁的年纪,却透着一丝无形的王者之气,以及与其稚嫩的外表极不相称的稳重心性;难道他是某个王室的血脉?诗诗在心中胡乱猜测着…最后只叹一句:这样的年轻人,如今真是越来越少见了。
“不同层次的人所能接触到的世界便不同;恰如公子寻那真正的侠士,你只需仿效他们游走天下,自然就可以接触到他们了;而所谓的仙踪,大概也不外如是吧。”诗诗在言语间不着痕迹地点拨了飞扬一番。
“妙,实在是妙,姑娘一席话让在下茅塞顿开,来在下敬姑娘一杯。”飞扬拍手称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飞扬和诗诗正相谈甚欢的时候,一阵吵嚷声打破了和谐;只见百合正在给一位公子哥解释着什么,那公子哥的声音颇大,隔着很远都能够听到。
“什么客满,随便撵走几个就是了。”说话之人衣着华贵,眉宇间带着一股傲慢,那鼻孔都快朝着天上了。
“王公子,这如何使得,我们在七层给公子设好了包厢,绝对是最好的服务。”
“哼——你们不撵,我就自己来。”
“王公子,使不得呀。”那个王公子根本不理她,直接往其中一包厢而去;好巧不巧地,这个王公子常用的包厢,还就是飞扬他们所在的包厢。
飞扬听到吵杂声,皱眉就看了过来,发现一个牛气冲天的公子哥,正带着几个朋友正吵吵嚷嚷地闯进来,百合在边上似乎在和那个公子说些什么。
“这包厢我要了,你们两个走吧。”王驰很不客气地对飞扬说道,对他来说这已经算是很客气了,没直接说“滚”字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
“他是城主的三公子‘王驰’。”诗诗小声提醒飞扬,主要是怕飞扬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潇公子,王城主的三公子要在此包厢会客,你看能不能移驾?您今天的费用我们醉仙楼给您免单如何?”百合赶紧过来打圆场,同时向飞扬投来一个抱歉的眼神。
燕青一开始还没弄明白什么事,但听到这话顿时就有些恼火,不过有些事该忍的时候必须得忍,所以他窝着一口气隐忍着。
飞扬的眉头一挑、心中一动,计上心来“百合姑娘此言差矣!”
百合一怔,有些不明所以“公子的意思是?”
飞扬笑而不语,径直向着那个王驰走去,一拱手说道“没想到竟然在此遇到王兄,在下对王兄那是仰慕已久,今日有幸得见当真是荣幸之至;听闻王兄要在此间办事,在下哪有不相让的道理?不过在下最近正好囊中羞涩,这一应开销就有劳王兄代为买单了,在下不胜感激。”
王驰听着飞扬的话,起初觉得倍有面子,特别是当着几个好友的面;但是后面这两句就不是滋味了,这是拿自己当冤大头呢?可面子重要,不便发作,装着很无所谓地说道“兄弟客气了,此乃小事尔,你们二位要不要留下一起共饮几杯?”
飞扬知道这是对方假客套而已,随口找个托辞离去便是“我兄弟二人正有要事需得离去,下次、下次一定与王兄痛饮,不醉不归,哈哈!在下就此告辞!”
飞扬和燕青出了包厢,临出来前诗诗还会心地冲飞扬笑笑,百合则跟着出来送送飞扬他们,并且还说一些表示歉意的话。
出了醉仙楼燕青终于憋不住了,开口谩骂“妈的,真是不爽,不就是城主的儿子吗,什么玩意,瞧他那欠抽的样,呸!”
“行啦,白吃白喝还不好?在人家地界,能忍就忍忍吧。”
“唉——这人比人气死人,有权有势就是牛,放个屁都能惊天动地。”
“哈哈…你平时放屁的动静也不小嘛!”二人有说有笑,在街市上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