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过去了,柳叶只感到一身轻松,她没有任何牵挂,她认为自己已成为一个自由人,就像站在起跑线上,把自己附加的衣服脱掉,净身地在跑道上迅跑,毫无遮拦一样。
蒋泽每星期要来光顾柳叶几次,而每次蒋泽的到来,柳叶都要聆听他那无穷无尽的“新闻”和人生的“哲理”。但是她还是觉得他不在时,她更自由、更活跃、更放松,似乎是仅仅肉体相伴而不附加灵魂一样,确切地说,同样没有心甘情愿只是按程序办事……
二号的吴姐每天都过来与柳叶推心置腹地交心。吴颖,今年28岁,人长得小巧玲珑,但很有魅力,生个小男孩,据说在老家,偶尔一年半载回去看看,她是离异的,但她总说丈夫死了。她嘴里常吐出惊人地“哲理”,让你无可辩驳地信服她。“我不忌恨金钱,”吴颖轻摇几下自信的头说,“恰恰相反,我是拜金主义者,我挺讨厌想一套说一套,金钱面前我不踌躇,只要有钱,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可以什么都忘记,包括父母、孩子。”一提到儿子,她依然很开心的样子,满脸鲜花地说,“我儿子都六岁了,非常好玩,如果长大他要孝顺我,我把挣来所有的钱全都给他,哪天高兴把他领来给你看看,你一定喜欢。”她点上一支烟说,“我是让人家包的,他也是一个不小的官,每月给我五千元人民币。”柳叶心想,怎么?我这也是被人家包了?同样一月五千。“下个月,我就让他涨钱了,否则,猪八戒摔耙子不伺候,拜拜了。”
“你要回家?”
“回家?回家谁给钱?外国朋友,知道吗?真的,是个外国佬要包我。”吴颖又吸了两口说,“老蒋包你什么价?我听听。”
“包?我……我……没包啊。”
“没包,那为啥?”
“我离了,他准备也……”
“哎,你刚出来是吧?看得出来,雏,什么你离,他离的,离也不能嫁给他呀,还是讲好价,一个月多少,真的,这还灵活,这事你怎么都不知道?”
“我不包。”
“不包?不包干啥去?趁年轻,把钱搂足,一生无忧,完事再说。”然后吴颖又诡秘地说,“哎,手上有钱,八十老太找十八小伙都现成的,真的。全世界屡见不鲜。”
“咯咯咯……”“你也忒那个了。”半天,柳叶安稳下来说,“我们没有谈包的事,再说俺不想包。”
吴颖经常与柳叶一起逛街,一起上江边,一起吃冰点,偶尔她们还钻进大众舞厅看看,舞厅里伸手不见五指,竟然被粗野的男人搂住不放,然后满嘴酒气的说:“你太美了,我爱你,来,配合点……”从此,她们再不敢去了。
“见着,就说我爱你,吴姐,你说这能是真的吗?”
“真的,都是真的。”吴颖坚定地说,“因为女人美,所有男人都爱你,只是有的勇敢说出来了,就像我们女人,在街上遇见潇洒的帅哥而动心一样,虽说那是稍纵即逝,但那是真的。所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不过这只是单相情愿,这要看你如何选择的问题;不过,种种原因都是性冲动,不要理睬他。因为爱情这个东西,要让我说那是吃饱喝够的人去品味的事,因为爱情太深奥,条件太丰富,爱情与性爱有区别,但我认为有相同的地方,有时差别不太大;不过作为我,跟你说实话,就一条选择,什么这爱那爱,钱,有钱我不管他是老是少,是丑还是俊,是中国还是外国;傻妹妹,我的青春还有多少?我抓紧挣,为将来老了享用。我的人生哲理很简单,我不想把我的人生坐标弄的太复杂。哎,你咋样?还没和蒋泽摊牌?哎,听我的,砍价猛点。”
“他说下星期,就办离婚。”
“哎,你还真准备嫁给他?据我们那个‘老嫖’说,蒋泽这家伙可最滑头,你得小心点儿。”
“那……”
“我跟你说,”吴颖又诡秘地说,“原来你没来时,这屋住的也是个小女孩,据说是韩国的,也是玩够了,哆哆嗦嗦给点钱就打发了,这老蒋可不是东西了,他小账计算的精着那。”
吴颖经常到柳叶房间里悄声低语她们之间的私事,无疑给柳叶增添不少人生知识,柳叶只觉得又遇见个好姐妹,有时吴颖夜间活动太累,很懒起床,柳叶就跑到她的房间里又开始重复昨天的话题。这一天,蒋泽回来,柳叶没有往日的热情。默默无语,而蒋泽却关切地问:“宝贝儿,怎么又有什么心事了?跟陛人说说吧。”
“不说,过些天我要回家。”
“呵,小嘴一撅,更好看,得,今天我领你出去,咱们开开心。”蒋泽用右臂轻轻勾着柳叶的腰悄声说,“又耍孩子脾气了,你也不想想,将来你的家产有多大,我在外面给你卖老命捞钱,这不都是为了你吗?我的心肝宝贝儿……”
“那既然是这样,你怎么还……”
“哎呀我的小宝贝儿,就因为这个,非要个名正言顺是吧,真是小儿科,你真迷信那张纸?一张纸就能挡住人的脚步?真太小儿科了。”蒋泽点燃一支进口雪茄,坐在沙发里说,“你呀,真是个孩子,登记方式,就中国实行,有很多国家不用这一套,有仪式性的,有旅游性的,有证人式的,各种各样,但最后就是两人心甘情愿走到一起嘛,你这小人儿,还如此传统。”
“那人家,不放心嘛。”
“好好,等我有空就办,最后咱们登记不就成了吗,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实在太忙,忙的不亦乐乎,这你也不是不知道。”蒋泽说完让柳叶坐的离自己近点,两眼灿烂地说,“你打扮漂亮点,一会儿我领你去见几位高层次朋友,别想太多,宝贝儿,你还没看出来,我对你该有多好吗?”
“张姐那件事,你是不是忘了?”柳叶突然想起那天张琼托她办的事,让她催老总给她涨工资。张琼想:他妈的也不能光是你们舒服,我也该分得属于我的劳动份额,我可不想当活雷锋。柳叶想:光我一个人沾光不行,不能把我的恩人忘了。
“什么事?我这一忙,啊!我想起来了,她的工资也不低了。那你说还涨多少?”
“再涨一千。”
“各部经理还没那么高,涨一千?”蒋泽是个有良心的人,心想,应该重赏我的功臣,没有她我连靓妞的毛都很难摸到。“好吧,你去通知财务部,就说是我的命令,行吧,满意了吧?”蒋泽送个实实在在的人情。
柳叶对张琼怀有无限的感激,一直想为她做点什么,一听老总同意给张琼涨工资,而且还由她去送人情,心里别提有多快活。于是她轻捷地几乎跳起来,她快快活活地去了洗盥间。
柳叶坐在梳妆镜前精心打扮自己。她尽量把自己打扮得老成一点,将前额的头发篷起一点,把后面的散发拢起来挽成个花结,这样一来即显得高雅利落,又透出几分成熟。一脸淡妆格外自然。唯有敞胸露背之处,也许要招来男人流连忘返的目光,不过那正是女人自信的时刻。都说女人胆小,可是一旦露美,她们却胆大妄为、堂而皇之。如今是狗穿衣服人想露的时代,女人永远是领导潮流的先锋。
这天是哈尔滨市工商巨头们一次例行的见面酒会,蒋泽是发起人之一,所以他一出面,全场诸位老总都给以热烈掌声;再说柳叶的出现,那更让在场的众人刮目相看,确有蓬荜生辉之效应。蒋泽向大家招手,然后坐在首席里。今天酒会,多数是商界巨头,还有市政要员。柳叶细心留意,这些老总身边几乎都有一位年龄差的靓丽多彩的女人陪伴着。招集人主持会议开始,首先请出一位市政府的副秘书长,代表本市政府向到会者祝贺,他激情满怀,语言铿锵有力,畅谈国家省市的大好形势,最后祝愿大家生意兴隆,龙体康健……
接着酒会在歌手们的演唱中进行,大家互相交流,相互敬酒,顺便获取更多的信息。已经有好几位老总前来向柳叶敬酒了。
舞会开始了。蒋泽只与柳叶跳两场,声称有重要人物相约,便离她而去,走前还嘱咐,放开点,玩狂些。然而蒋总一走,柳叶担心自己没有熟人,说不定会很尴尬,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柳叶却出人意料的成了市场上的“抢手货”,这个老总跳完,那个老总就迎上来;把自己的公司炫耀一番,并热烈欢迎她前去做客,然后把名片递到她手里,口称,电话就在那上面。各个都彬彬有礼,一再打听柳叶的姓名,并索要名片。“我没有。”柳叶很干脆的回答。
有位年轻的老总见面就说:“哎,小姐,咱们好像见过面。”
“见过面?怎么会呢?”
“好像在电影里,你说哪部影片?”
“我……没有啊!你弄错了。”
还有一位老总干脆直率的说:“你真美,小姐,就像想象中的西施、貂蝉或是爱斯美拉达。”
“咯咯咯……”柳叶一阵笑说,“你真逗。拉达?什么意思?不是骂人吧?”
“不不不,真的,我不说谎,当你走进大厅里,就像一颗璀璨明珠那么闪闪发光……”
一位官员模样的说:“小姐,你的香水真诱人,不过,你本人比香水更加迷人。”
一位服务生向柳叶走过来,礼貌的弯下腰,递给她一张纸条:“小姐,有位先生让转交给您。他问您是否叫柳叶?”
“是啊,怎么,是谁?”
服务生客气地点点头,走了。
柳叶坐在座位里,打开纸条一看,让她大惊,心立刻像被猫抓了一把似的,一股热流往上涌。纸条上写道:
“你想知道陈忱的确切消息吗?请拨打133****1111号。”张琼一直在柳叶身边看见柳叶看纸条的神态有些不对,她斜过头看看纸条问:“什么?”
柳叶转手递给张琼看,当张琼拿在手中一看那纸条上的内容时,她的头“嗡”的一下,差一点晕了过去,这张纸条像一支无声霹雳,确切地说像把利剑直插她的心窝,她差点瘫软在地上,但她故作镇静地说:“有啥意思。”然后将纸条又递给了柳叶。而柳叶哭笑不得的接过纸条,顺手塞进小包里。他的心却在狂跳,她想找写纸条的人,可是又到哪里去找呢。她想现在就按纸条上的号码打个电话问问究竟,不过她心里却有障碍:“可能又是个骗局吧?”她想和张琼商量一下。不料有位绅士模样的人在邀请柳叶。“请您赏光。”说完一只手伸向柳叶,身体还向前倾斜着。柳叶看看张琼,因为刚才那个纸条要与张琼探讨如何处之,可这位有礼貌的绅士邀请柳叶去跳舞又无法拒绝,正为难时,张琼点点头,意思,先跳舞,纸条然后再说。柳叶一只手搭在绅士的手掌上站起来,略有歉意地微笑一下,就与这位绅士跳舞去了。这时张琼用手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津,心想,这个家伙来的可真及时。于是张琼急忙把柳叶塞进小兜里的纸条取出来,想一把撕毁扔掉,又一想,不妥,因为纸条看来柳叶很在意,她一旦发现纸条不在,一定想到是我捣的鬼,那一定会引起倒霉的怀疑,可现在又如何是好呢?这个纸条是非同小可的纸条,它系着好几个人的命运,一旦真相大白,事情就麻烦了,是谁在捣鬼呢?唉,先别去想这些,还是如何把眼前的事消化掉,俗话说,蝼蚁之穴溃千里之堤,千真万确。不过事情不允许多想,更不允许拖延更多时间,需要马上拿出措施。撕毁不行,拿走也不行,放回原处更不行。张琼恐慌地向四周张望,她想马上找到老总,最后她站起来向人群中搜索,仍没见到蒋泽的踪影。乐曲弥漫整个大厅,大家都在尽心尽力地享受快乐。张琼又摸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这时她马上想出个主意,她开始翻自己的小兜,好不容易找到就在手边的一支笔,她拿起笔迅速在纸条电话号码上的最后一个1字上划一个竖折,想让1变成4,但是你要知道中国的笔通常是你越急它越不好用,她又迅速地向兜上划了两下,那笔故意不听话,滴水不下,圆珠笔又不同钢笔,张琼又用力甩了几下,还是不好用,每一秒对张琼来说都是极其重要,她深深知道败在细节的逻辑。好不容易在短时间内想出了主意,而这个倒霉的笔又不听使唤,她用力在兜子上杵了两下,想把笔和纸条一起捣碎然后扔掉,天是否塌下来,只好凭天由命了。不料她下意识地又在纸上划了一下,老天爷还真帮忙,笔居然好使了,她小心翼翼地划出个竖折,使1最终变成了4,她心里的一块石头算落了地,正如在战场上把最后一个敌人消灭掉,那种畅快淋漓的心情一样。于是她安然地将纸条原封不动地放回了原处。她伸长了腰身,委实地坐在椅子里,她终于放松地在额头上轻轻的抹了一下,然后等待柳叶的到来。这时,张琼竟然发现了蒋泽正与一位端庄的女士面前比比划划,有时笑,有时还很激昂。张琼真想跑到他的身旁把这里发生的事情马上报告他,可又苦于不知柳叶哪一秒钟就回来。
“蒋泽和那个女人唠了快两小时了。”看来柳叶早有发现蒋泽的影踪,并向张琼指点说。这小人儿还真在意他的“老公”了。张琼心里想,但嘴上却说:“这你不知道,生意上的事情大如天,再说了,他每秒钟都愿和你在一起。”张琼眼珠乱转两下又说,“你没看,市长大人,省里有些要员不都向咱们老总点头吗,这说明咱们老总在本市的地位可见非同一般。”
舞会结束之后,柳叶竟然收到快有一兜名片,她回到宅舍,柳叶顺手将那些片子划拉一堆,扔进垃圾里,然后就急着一心想给纸条上的电话号打电话,但有碍于蒋泽在场,只好暂时放下,等明天他一上班就有了机会。可是她心里总像有什么东西在纵容她,让她坐立不安,让她心急如焚,让她急不可耐。真是上帝的安排,蒋泽终于牢靠地走进了浴室,柳叶为了进一步确认蒋泽一时半会儿不会从浴室中出来,她还特意隔门听里面的冲水声,然后急忙跑到卧室里去打电话,拨一遍,电话里说,对不起,没有这个电话号码。她怀疑自己一定按错了键,然后她按字条上的字一个一个的按,电话里还是重复刚才的话,这时不知是门还是窗户响了一声,“咔咔”声音非常小,却使柳叶从头到脚冒出了一身冷汗,心里直突突。她回过头看看静无声响的屋内,最后她仍不死心,按了一下重拨键,当她听到电话里刚一冒出对字,她马上失望地将电话一摔,去客厅里打开电视,但是电视一切节目她视而不见。一心想着那个蹊跷的纸条;难道他在本市?肯定,他一定在本市;唉,有什么意思吗?无耻的小人,卑鄙下流,不是人,我把一颗心掏出来然而却喂了狗。一想到这儿就想杀人,还理睬这些小人下流胚有何用。不过、也许……
第二天,蒋泽去上班,留在家里的柳叶心情激荡,她幻想,也许他后悔了?是,一定是。于是她无数次的又拨这个电话,但都是千篇一律的对不起,没有这个电话号码。她百思不解,这个人是谁?又为什么与她开这样无聊的玩笑?可是她反复想,这个写字条的人一定了解陈忱,并且知道他与我的关系。但又一想,这个人为什么如此神秘而又出于何种目的呢?是为了我?还是陈忱有什么变故?可这些似乎已失去价值,没有必要苦苦追根溯源。可是话是这么说,但是事实上,这个纸条究竟出自何人之手,而陈忱现在近况如何?唉!这是何苦,陈忱这个感情骗子又有什么值得去探讨?有什么值得留恋的?难道他还没伤透你的心?于是柳叶决心不去想他,不去想那个纸条。可是这个“幽灵”还总要折磨她,让她心烦意乱,让她不得安宁。
吴颖又不期来访。她见柳叶头发蓬乱,一脸憔悴问道:“哎,小美人儿,又咋的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蒙头睡大觉,有什么烦心事跟姐说说。”柳叶差一点将这闹心事一下子倒给吴颖,但碍于吴颖还没有张琼那么知心,所以只说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可能有点感冒。
“阿姨,来两杯热咖啡。”柳叶见吴颖到来,边说边下床并吩咐保姆。然后坐在吴颖身边,顺便拢了拢松散的头发。
“哎,别,这两天咖啡喝的嘴都发苦,哎,还是来杯水吧,”吴颖转过头冲柳叶说,“我不喜欢那吊玩意;哎,你有感冒药吗?”
“不用,好了。”
“千万注意身体,”吴颖说,“咱们指这个挣钱呐,不管有什么天大事都要调整好自己心态,不要把身体搞垮。”
“我?……”柳叶差点说,我和你怎么一样,我们就要结婚了,你是一心用青春挣钱。这样的事打死我都不会干。但是柳叶瞬间想到,如果说出不同,这样会伤害吴颖,所以只好说,“我们那伙计昨晚领我去参加舞会,回来晚了;哎呀,我怎么忘这个茬了,去时喊你一起去多好,真是。”
“哎呀,什么舞会,PARTY,我都腻了,无非是一些装腔作势的小人和一帮油头粉面的骚女人吗,有什么好玩的。啊,当然不包括我老妹你呀。”吴颖觉得话说的有点过。“我老妹是仙女,香着呐。”
柳叶一笑说:“哎,不过,我觉得挺好玩,真的。别提了,我快成了明星了,这些老板都来邀我,什么市领导,还有省里的,反正一大堆。”说到这里,柳叶突然想起那张纸条的事,她闹心,刚要说,“好玩是好玩,不过,不过……蒋泽一直不着边儿。”她实际想说那个蹊跷的电话号码,但临时改了念头,所以只说蒋泽如何。
“哎呀,我发现你太认真,”吴颖说,“别说蒋泽八泽,都他妈的这样,几天新鲜,男的就这德行,我告诉你。男人没得到你,骚了骚了像公狗寻臊似的,可一旦得到你之后,装人了;你别竟幻想,咱们也给他来个不动感情,装呗,谁不会;哎呀亲爱的,我可想死你了,啥呀,说白了,亲爱的,我爱你——兜里的钱。”
她怎么总是钱、钱、钱的,真要命,那陈忱没钱我为什么爱……又回到这上,他把你骗的差点死去活来,还提他干啥?但是吴颖也真受不了,一天就是钱啊钱的。柳叶有点反感。
“你没听人家歌词中唱的吗。”吴颖说,“我兜里没有钱,你说不爱我。可是有一天,我兜里有了钱,你从我身边走过,我不敢对你说,怕你说你爱我。哈哈哈……”
吴颖大放厥词走后,柳叶心中又增添一份惆怅,一是那个电话号码之谜,二是吴颖总说咱们这样女人,什么什么的,似乎在她眼里把我也并到了她的行列之中。柳叶死活不愿接受这种实事。所以她一天闷闷不乐,她想逃脱出这个怪圈,要名正言顺地当夫人,名正言顺的生活。
蒋泽这几天发现柳叶沉默少语满面愁云,于是他问道:“怎么了?宝贝儿?不舒服?”
“我想家。”柳叶顺口说了一句违心的话。
“哦,我当什么呢,这好办,过几天,消停点,我陪你去咋样?行了,我的小东西,总是有点小事就发愁,把小脸儿该愁出褶子了,行了。”
蒋泽像对孩子似的对柳叶进行一番安慰。而柳叶并不是想家,她心里只是为那个神秘的电话和前些天她还积极要求蒋泽“名正言顺”把手续抓紧办了,而最近,吴颖总叨咕什么钱的、买卖的,真让人闹得慌,该如何是好?她开始犹豫起来,思绪杂乱无章。说来她对蒋泽并不反感,特别是他对手下任何人都爱发火,唯独对自己是那么和蔼可亲,有如和父辈生活一样,心里挺踏实。可是事到如今她总觉得不对劲,她追问自己,是否爱蒋泽时,她发现自己并不爱他,有他没他,最好没他更好,如果现在就怀着这种感觉,要是结婚了,那也一定和“大头翁”毫无二致。所以最近柳叶并不积极催促他把手续办了,反倒越想越怕他把手续办完要与她结婚。她想着想着,拿不准主意,她向张琼讨教。而张琼旗帜鲜明地反对她这种想法:“你说你,怎么老不开窍呢?你有多好,多幸福,多滋润,还胡思乱想什么?你说你,走到哪儿,别人都另眼相看,生活上要什么有什么,你怎么就不知足呢?我真纳闷儿你了,真的。”张琼耐着性子对着柳叶的脸像是哄孩子似的说,“真的,让人都羡慕死了,可别瞎闹,你还没吃够苦头啊?”
柳叶和吴颖透过自己的想法。吴颖却是另一番态度,她说:“要我说,干脆和他砍价,就以我为标准,我要五千,你最低得一万,我知道行情,不行就一万五。也别跟他要什么什么证,结什么婚,你讲话,不爱他和他扯屁呀。和我睡觉这些没一个我爱的,你真傻,还强烈要他和你办结婚,我告诉你吧,他与他的老婆离不了,据说,‘地宫’都是人家胡艳玲的财产。胡艳玲就是他老婆,离个屁离,离了他是个啥?你以为他不愿意离呀。再说人家胡女士现在在国外说不准哪天就回来了,你说你,还在那儿幻想什么恩爱夫妻呢,哎呀,我不说,就他那个屁样,跟我都不干,给钱行,我就认这玩意……”
柳叶听后彻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