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赵凡大惊,抓住钱二肩膀,急切的问道:“钱二哥,快!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钱二立即道:“昨日,那王豹和赵家那被人打得一瘸一拐,门牙掉光,说话漏风的赵恒,到我们酒楼喝酒。我送菜之时,在房门外,隐约听见他们密谋要害你爹娘。具体情况我就不知道了,你赶快回家看看!”
听此消息,赵凡心中大惊,他低吼一声,拔腿便向家里狂奔而去。
冲回家里,赵凡在院子前后都见不着父母身影,家里更是乱糟糟一团。
他心中强忍怒火,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向不远处的邻居打听。
那邻居言辞闪烁,支支吾吾。最后,在赵凡如同要择人而噬的凶狠表情之下,终于说出了实情:昨日下午,一伙人闯入了赵凡家里,将他父母打伤不知带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听到此消息,赵凡身上的怒火已经达到了顶点,他想起了钱二说的话,转身向着赵家老宅,狂奔而去。
此时,赵家老宅,一名年老的门房,刚刚将门打开,正指挥着两名小厮清扫门外的尘土落叶。
那年老门房,刚刚对其中一名扫地不仔细的小厮,喝骂了一通。他抬头来,正准备咂一口,手中紫砂壶内的香,便见一道灰色人影,以快逾奔马的速度,向着赵家大门冲了过来。
那年老门房,一边上去阻拦,一边大声喝道:“站住!站住!你是谁?给我站住!这是赵家,你不要命了啊,大清早的乱闯……”
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那道灰色人影,便绕过他,冲进了大门之内。
“拦住他!快点拦住他!快点拦住那不开眼的贼子!”老门房高声大呼,急的跳脚。此刻,院子内还有好些嗜睡的小姐少爷,未曾起床,如果叫这人冲撞了,他这干了几十年的美差恐怕就得丢了。
老门房这一呼喊,赵家大院儿内顿时一阵鸡飞狗跳,小厮家丁,一窝蜂的冲了出来。
但是此时,赵凡已经冲入了赵家宅院深处。
赵家宅院极大,宅院里边,见四处都是亭台楼榭,赵凡一时间不知道去哪儿找那赵恒。
这时,一名小厮高声呼喝着冲了过来,赵凡一步踏出,直接捏住那小厮的脖子。凶厉无比的问道:“赵恒那猪狗不如的东西在哪儿?快说!否者你便去死!”
那小厮感觉自己脖子都快要断掉了,脸涨得通红,惊骇莫名。他以手指着不远处的一栋小楼,艰难的说道:“那里……就在那栋……那栋楼里。”
赵凡一拳将那小厮打晕,直奔那小楼而去。
那小楼里,只穿一身月白睡衣坐在床沿的赵恒,正在大发雷霆,大骂一名伺候他起床的年幼婢女。
“你这贱婢,存心要将我这条腿弄废了是不是!”赵恒骂完,一耳光,便将那年幼婢女抽了一个趔趄,嘴角流血,一张小脸,瞬间便肿胀了起来。
赵恒打完婢女,又恨声道:“这都是赵凡那婊子样的畜生下的狠手!哼,很快他便要手脚俱断,成为废人,到时候看少爷我怎么收拾他。”
赵恒刚说完,陡觉眼前一暗,紧接着脸上就被人狠狠抽了一个耳光。本就所剩无几的牙齿,再次从嘴里飞出几颗。
赵恒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耳光,抽的七晕八素,还没搞清楚状况,胸口衣襟便被一只大手抓住,紧接着他的身子便离开床沿,出现在半空。
赵恒惊骇莫名,刚想大叫,便觉自己身子被抡起,狠狠的砸向了屋子中间的一张梨花木圆桌。
轰!
巨响轰鸣,木桌散架,断木横飞!
躺在一堆碎木中的赵恒,发出凄厉惨叫!
“说!我爹娘在哪里?”赵凡从地上提起赵恒,将其拉近,如同野兽低吼一般问道。
那暴虐的杀机,将赵恒吓得脸色青白,浑身颤抖。他甚至觉得自己此刻并不是在赵家,而是赤身露体站在冰天雪地里。
“赵……赵凡!”赵恒看清楚眼前之人,惊惧无比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赵凡二话不说,再次几个重重的耳光抽了过去,一阵响亮无比的耳光声之后,赵恒已经满脸鲜血,不成人样。
赵凡声音冰寒,再次问道:“说!你们把我爹娘抓哪儿去了?”
“赵凡,你这婊子样的杂种居然敢到赵家行凶!你这是找死!”赵恒高声尖叫起来。
见赵恒不说,赵凡狠狠一拳,轰在赵恒腹部。
赵恒“噗”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那鲜血喷出,屋中雪白的纱帐,染的一片通红。
赵凡这一拳极重,赵恒疼得惨叫声都无法发出,他心中恐惧,浑身颤抖:“此刻爹和大哥都不在家,这可如何是好!”
赵凡担心父母,心急如焚,见赵恒依然不说,又是一拳轰击在赵恒腹部。这一拳下去,赵恒一身功夫,算是废了,以后再没办法修炼。
赵恒肝胆俱裂,再也坚持不住,惨嚎道:“我……我说,别打了,我说!”
“何方贼子,敢到赵府行凶!”但就在这时,一声暴喝传来,一道猛恶的劲风,直奔赵凡后背而来。
赵凡脸色一变,一脚踢在赵恒裆部,将其踢飞出去。
在赵恒的惊天惨叫声中,赵凡足下一晃,避开那凶猛的一拳。然后顺势发力,以肩背为武器,一个熊撞,狂暴的撞向那从背后袭击自己的青色身影。
轰!
沉闷的撞击身响起,赵凡连退三步,卸去劲力,他足下的地砖,连碎三块。而对面那青色身影同样连退三步,。
“住手!”一道满含威严和震怒的声音传来。
一名身穿锦袍,须发花白的威严老者,出现在屋内,紧跟在他身后,还有一名与其年纪相当,面容慈善的老妇人。
在这两人身后,一窝蜂的冲上来十七八名赵府家丁,将赵凡团团围了起来。
那赵恒见来了帮手,大声哭嚎道:“祖父,赵凡无故闯入赵家,将孙儿打成重伤,您可要为孙儿做主啊……”
听到赵恒口称“祖父”,赵凡看向那锦袍老者。
赵恒的祖父赵寒,是赵家家主,也是赵凡的祖父。
这么多年来,从出生到现在,赵凡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名老人。就是面前这老人,将自己的父亲逐出赵家。从此赵家之人便极不待见赵凡一家,特别是大伯赵礼义那一房的人,更是对赵凡家横眉冷眼,甚至是苦苦相逼。
“什么!你是赵凡!你当真是赵凡?”赵寒脸上露出震惊之色,出口问道。
赵寒前几天听人说,那逆子赵礼智家的傻儿子忽然清醒了,实力突飞猛进,将赵恒打成重伤,他犹自不信。
但是今日,赵凡与他身后青衣老仆的那一次对撞,他确是亲眼所见。跟随他几十年,实力已经达到了锻体八阶巅峰的青衣老仆,居然没占到上风。这让他心中震惊无比。
“从他清醒过来,到现在还不到三个月吧,实力竟然达到了这般境地,至少是锻体七阶啊。这等修炼资质,当真是罕见。”想到赵家如今后辈人才凋零,比起王,李两家远远不如的境况,赵寒心中叹息。
“以这小子的修炼速度,再过几个月,岂不是可以达到锻体九阶。说不定,直接突破到先天期,获得参加五行宗入门测试的资格,成为五行宗的弟子都有可能。”
想到那李家,在家族子弟进入五行宗之后,迅猛发展的盛况,赵寒心中意动。处在他的位置,将家族兴盛看得极重。
此刻,赵寒见那赵凡冷冰冰,只拿冷漠眼光看着自己的模样,出口道:“赵凡,我是你祖父,你怎地这般态度?”
“我只有爹娘,没有祖父,我也不是你老赵家的人。”赵凡冷冷说道。
“什么?凡儿!你真的是凡儿啊。对,对,对,是这模样,和你爹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赵寒身旁的老妇人,蹒跚着冲了上来,拉着赵凡的衣袖,泪眼婆娑的说道:“凡儿啊,我是你祖母啊!”
赵凡依然冷漠不语。
见赵凡态度冰冷,赵寒脸色难看,出口道:“赵凡,你恨我,恨赵家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就是不能恨你祖母。你可知道,你娘生你难产,你爹又不在,如果不是你祖母接生,你和你娘早就不在人世了。
如果不是你祖母,在你娘快生产那段日子,天天到你家附近偷偷看望,又怎会那么凑巧,救下你娘和你?你的脐带还是你祖母剪的呢。”
说道这里,赵寒心中暗自庆幸,老妻当年的所作所为,他全都知晓,只是故作不知而已。
“幸好没有出手阻拦。听说赵恒只是辱骂了白婉清,就被赵凡打个半死,这小子明显对亲情看得很重,又是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激烈性子,如果不拿亲情牵绊,还真不知道这关系要怎么缓和。”
听了赵寒的一番话,赵凡脸色缓和了下来,看着面前泪眼婆娑,满脸慈爱之色的老妇人,半天憋出两个字:“谢谢。”
这可以说是很无礼,但是赵寒心中确是松了一口气,而那面容慈祥的老妇人,更是满脸笑容,她高兴的说道:“傻孩子,我是你祖母啊,还说什么谢谢。”
此时,一直躺在地上哼唧惨嚎的赵恒惊呆了,他忽然发现整个世界完全变了,受伤最重的是他,他才是赵家名正言顺的子孙啊。怎么此刻,祖父祖母全都围着那凶手赵凡嘘寒问暖,好似赵凡才是受害者似的。
浑身鲜血淋漓的赵恒,从角落里爬了出来,看着赵寒和那慈祥老妇人,哭诉道:“祖父,祖母!快将那赵凡杀了啊,您看,他把孙儿打成这般模样,还将我一身修为都废了!这是明目张胆的冲进咱们赵家行凶啊,不杀他,咱们赵家颜面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