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开沉重的眼皮,双眼从朦胧一片变得渐渐清晰。贪婪的呼吸着醒来后第一口新鲜空气,却发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这是医院的专属味道。
这时,张跃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头上微微传来的疼痛感让刚睡醒的张跃又清醒了不少。
窗外的天空有些微亮,静悄悄的房间让熟悉喧嚣世界的张跃有些无非适应。扭过头来,透过淡蓝色的窗帘,看着屋外漆黑一片的天空,让张跃明白现在不是白天。
张跃试着翻动一下身子,却发现被子的一角像是被固定了一般。抬头定睛一望,那是一个睡着熟悉的身影。
这道身影,哪怕张跃没看她的颜容也不会忘记她是谁。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因为这是生他养育了他20多年的老妈,是他一生中只需看一眼就能认出来的人之一。
老妈就这样依床而坐,伏在床边抱着脑袋就这样静静的睡着,那被子的一角正是被老妈的胳膊压着。一想到自己住院期间,妈妈有可能每晚都是这样,张跃不由的有些心酸,眼泪自然而然的在眼眶中打转儿。
或许是张跃扯动被子惊扰了老妈的原因,又或者老妈因为担心自己并没有深沉的睡着。张跃只见老妈略微抬起来头,当看到张跃醒来后。那张原本并无表情略带有一丝疲惫的颜容,瞬间喜极而泣。
“儿子,你醒啦!”
看到老妈因为自己醒来而惊喜的落泪,张跃在也忍不住泪水,略带哽咽轻声喊了一声:“妈!”
“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是不让人省心!”老妈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抹着自己落下的眼泪,一边还为张跃掖了掖被子,然后说道:“不过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
“妈……!”
尽管千言万语挂在了张跃的嘴边,但张跃就是说不出。未出事前老妈的千叮咛万嘱咐虽然总是挂在嘴边,但张跃从未用心的在意过。有时,还觉得老妈过于唠叨。如今,躺在这不算冰冷的病床上,看着神情略有些疲惫的老妈。
张跃终于明白了,关心意味着亲近,唠叨意味着挂念!斩不断的永远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母爱!
“妈,我想家了!”
“那也得病好了才是!”老妈说完并按下了床头的呼叫按钮。
“妈,我这是昏迷了几天了啊?”张跃看着重新坐在凳子上的老妈疑惑的问道。
“还几天呢!也就昨个的事。你这孩子不知道,我接到你爸的电话后都担心死了,还好你爸说你只是昏迷了。对了,我得赶紧给你爸打个电话。”老妈说完,顺势就从旁边的椅子上拿起了包准备掏手机。
“这才几点啊妈!别把老爸给吵醒了,要不晚会在打?。”
老妈闻言,转过头来看了病房门口一眼,张跃这才发现哪里有个挂钟,上面显示4:55。当然,这个时间只会是凌晨。
“也不晚了,你爸要是还能睡的着,回去我就跟他急。”说完,老妈就掏出了手机走出病房开始拨打老爸的电话。
老妈出去了后,病房又重新恢复了安静。不一会儿,隔壁病床上弄出了一点动静引起了张跃的注意。
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大叔。右退和额头缠了绷带,右腿被吊起来的,应该是骨折了。
虽然对方闭着眼睛,但张跃感觉,他应该被自个儿给吵醒了,于是轻生说道:“叔,对不起啊!把您给吵醒了。”
果然,对方是醒着的:“没事,不愿你们,是这里太冷了,没家里睡的舒服!”
张跃刚想接话,没想到病房房门这时被打开了。一个看起来不到30岁的女护士抱着个本子就进来了,后面跟着张跃的老妈。
张跃下意识看了下钟表,才五点,这护士还是挺敬业的。
护士进来后看了看旁边的仪器,然后再在本子上不知道写了什么,又对着张跃问了一下身体上还有其他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云云等问题,并嘱咐张跃的老妈,说了一下病人要多加休息之类的话。然后同样的动作又在旁边的大叔身上来了一遍就出了病房。
在护士说了张跃没事之后,张跃明显感觉到老妈心情愉悦了很多。
护士来过后大家都没了睡意,老妈就和旁边的大叔唠起了嗑,而张跃自然是听众。
从聊天中得知,大叔姓王,是个在厂职工,因为女儿生产了,就急忙请假准备到医院看女儿。结果因为兴奋麻痹了神经,骑车的时候大意了,在来医院的路上被一辆送货的面包车给撞了,好在面包车的速度不是太快,不然就不是骨折那么简单了。
直到快要六点半,张跃的老爸才珊珊来迟。这时老妈匆匆从老爸手中接过保温桶,一边将里面的东西盛出来一边抱怨来的太迟云云。而老爸也不接话,拿起了墙角的一个凳子径直坐到张跃的病床前。
“小跃,你其他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要是有你就说出来,花多少钱我们都给他治好,别到时候留下后遗症……”
“爸,我感觉很好啊,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张跃连忙打断了老爸的话,不过张跃说的也是实话,虽然现在身体还有一点虚弱感,但身体其他部位并没有出现什么不适。
“儿子,听你爸的,要是留下什么后遗症,哪能折磨你一辈子。”老妈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将一个小号的铁钵子端到了张跃的面前。
“妈!真的没事了,您还不相信你儿子吗?”张跃将铁钵子接过有些无奈的道。
“这都是为了你好!”
铁钵子里盛的是白花花的鱼汤和一些散乱的鱼肉,虽然卖相并不是多好,但是张跃却从中闻到了浓浓的家的味道,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一下子被勾引起来。
于是乎,张跃不在理会仍在担心自己并不断对着自己唠叨的老爸老妈,拿着调羹大口大口的对付起鱼汤来。没两分钟,这一钵子没四两重的鱼汤便被张跃消灭的干干净净。
“老妈,再来一碗!”
看着儿子饕餮般的吃相,二老心中都轻松了不少。
在他们的思想观念中,能大吃大喝,那就证明身体上没有多大的问题。这话听起来你或许觉得有些迷信东西在里面,但在他们的世界观中,这就是根深蒂固的真理。
“又没人和你抢,吃慢点!”老妈嘴上说着,手也没闲着,接过了铁钵子又给张跃盛了半碗。
就这样,二老一边看着张跃喝汤吃粥,一边和已经醒来的王大叔聊天。因为张父的年龄和王大叔相仿,两人的话题渐渐的多了起来。
两人聊天的内容无非是一些子女问题和社会时事。不过每当聊到王大叔刚出生的小外孙时,张跃都能从他的脸上看出那一抹幸福的笑容。那样子,估计从骨折处传来的疼痛都能忘却了。
不过这些话题对张跃来说,那是相当相当无聊的,于是张跃开启了小差回忆起自己出事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