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百灵鸟之死
在胡副主席的安排下，甘光复在延安城一座普通的农家小院见到了克公，年近五十的他西装革履儒雅睿智，戴一副圆形的近视眼镜，猛一看与‘潜伏’里的余则成有几分相似。
李泽田1899生，又名克农、峡公、种禾、曼梓、稼轩、天痴、震中，祖籍安徽巢县，生于芜湖。其父李道铭，字哲卿，幼过继给芜湖挑箩担的本家李某，由巢县来芜湖就读，后进芜湖海关设在江北雍家镇的一个关卡工作。道铭有三子，克农居长，按宗谱应排为“泽”字辈，挑箩担的爷爷，为示区别，将其改成“克”字。
1935年，红军长征到达陕北后，李泽田受命作为我党代表，深入东北军开展联络工作，与张小六子举行了秘密会谈，介绍我党团结抗日的政策和主张，与东北军达成口头协定，并建立了电台联系。西安事变后，李泽田任中共代表团秘书长，协助胡副主席、叶宜伟等同志和平解决西安事变，为争取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形成，实现第二次国共合作做出了重要贡献。
甘光复详细向克公汇报了他与谷正鼎以及二马交往的全部细节并按照胡副主席的指示，撰写了书面材料。
克公看到他已经成为军统西北特勤组组长的时候，欣慰的笑了：“又是一个胆大包天的家伙，那一天老夫撞到你的枪口上可要手下留情啊。”
甘光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哪能啊，不让您老尝尝调查局的满汉全席岂不愧对党国对在下多年的栽培和雨农局座对小子的信任，都说共产党人有一副铁骨头，难道您老不想让晚辈瞻仰一下您的风采！”
“油嘴滑舌，难怪炳南先生说你浑身是刺，一巴掌打掉了驻兰八办林万森的两颗门牙，还有哈溪马腾是咋回事，说来给老夫开开眼界，肚子里还有啥坏水一块倒出来，不得藏私。”
于是，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嘀嘀咕咕聊得不亦乐乎，就连王大秘书长亲自前来请小爷赴宴都以谈要紧公务为由挡在门外，足足等了大半个时辰，直到老狐狸都看不下去开口撵人才给了王大秘书长一个小小的面子。
克公对王大秘书长说道：“芳林啊，你这个小舅子可不好惹，要不你早点把脸撑过来，让他打回去咋样，不然到时候吃了哑巴亏可别怪老夫没告诉你。”
王芳林乐了，对小爷甘光复说道：“咋滴小舅子，你还记仇啊，跑到克公这儿来告状，你有点出息行吗。来，有本事现在就打回去。”
小爷笑道：“姐夫，利息咋算？”
“啥利息？”
“高利贷，驴打滚的高利贷，一个月翻一番，你自己算，早点还回来利索点，不然到时候被小爷我扇成二师兄说我黑心没早点告诉你，现在有克公作证，你可不能耍赖。”
“奸商一个，劳资打个白条先欠着，要不我再来一巴掌你一块记上咋样？哈哈哈哈！”
“气死小爷我了，走克公，我们先吃他一顿，找补点利息回来，碰到这样的老赖可不能心慈手软。”
“滚蛋，老夫可没闲心掺和你俩的破事，狗咬狗一嘴毛，你小子过去带老夫向你王大姐问声好就行了。”
…………
大姐王媛泉现在住在枣园一间带套屋的宿舍，请来作陪的有谢老夫妇和王树庚将军，王大秘书长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条肥硕的土狗，被两个王大姐收拾的干干净净，现在已经喷香扑鼻在砂锅里和山药蛋作伴，就等着他这个娘家人前来品尝。
小爷甘光复半道上称了两斤白砂糖一兜红枣作为礼物，一进门就听媛泉大姐嚷道：“小弟，大姐以为你还记你姐夫打你的仇不来看大姐呢，看看看，来就来呗还买啥礼物，见外了不是，快进来坐，谢老和王将军都饿半天了，就等你开吃。”
“大姐，你好，客气啥，咱姐弟俩好说话，但我要空着手来让姐夫再来一下咋办，我还要好好巴结他少给你点气受就啥都值得了。谢老，王将军，我和克公有点事，让你们久等了，一会小子自罚三杯。”
一边说着话一边与谢老王将军和王慧莲大姐打过招呼，急不可耐的说道：“大姐，快上菜，我都快饿死了，你看谢老的哈喇子都流下来了，谁让你们整的这味道连神仙都受不了。”
“平倭，一会还要多罚两杯，谁叫你小子没大没小，老夫现在可是苏维埃大法官，这是终审判决，没得商量。”
“小子认罚，不敢学有些人耍赖欠债不还。”
“小舅子同志，请你多吃一块狗肉就当姐夫给你赔礼道歉咋样，斤斤计较小肚鸡肠多没意思呀。”
“一会我要和你斗酒，谁先倒下谁就是小狗，你敢不敢来。”
“来就来，谁还不是站着撒尿的爷们！”
…………
席间，小爷甘光复明显的发现大姐王媛泉有些眉头不展，心事重重的样子，就说到：“媛泉大姐，是不是有啥不顺心的事情呀，说给小弟听听，说不定能帮到你。”
“唉，不说也罢，都已经过去的事情了。”
“啥事情，我咋没听说？”
“平倭弟弟，你还不知道吧，你那个活泼可爱的‘百灵鸟’小姐姐死了……”
“吧嗒！”
一块狗骨头掉到了地上，小爷甘光复怔怔的望着大伙问道：“咋回事？”
“清查，政审，她没熬过这一关，不堪其辱，走了。”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小爷甘光复终于明白出了啥事。
原来，死里逃生回到延安西路红军妇女团的姐妹们，休整了几天，便开始了严酷的清查政审，带头的就是社会部部长张宗可手下的得力干将林万森。
对就是那个长征路上多次向王媛泉求婚被大姐拒绝的家伙，在驻兰八办对王媛泉大姐横眉冷对拒之门外被小爷甘光复扇掉门牙的狗东西。
林万森在驻兰八办挨打以后感觉没脸见人，便主动要求调回延安，到社会部工作，很快就得到了张宗可部长的赏识，办事心狠手辣，凡是被他盯上的人不死都要脱层皮，大伙私底下起了个绰号叫‘疯狗林’。
刘茜茜是西路红军文工团最漂亮的女战士，嗓子甜美清亮，歌声宛转悠扬，是一只人见人爱的‘百灵鸟’。西北兵败被俘后被押往西宁，落到了马步芳的魔爪之下，受尽了欺凌。
马步芳自号“骑万人”，曾大言不惭的说道：“除生我者与我生者以外，皆可骑之！”
据马步芳身边的好事者事后统计，在其主政青海期间，受他欺辱的女性在五千人以上，部下妻女、堂侄女侄媳婶娘、当地土豪乡绅家眷，凡入他眼者概莫幸免。更有甚者闲暇时在兰州西宁街上乘车猎艳，看到姿色美艳的大姑娘小媳妇，便指示手下的爪牙逮入后面的闷罐车，拉到秘密淫Ku奸淫取乐，玩够了给几块大洋再放回来。曾有西宁街上一对双胞胎姊妹花被他明抢之后，家人都莫名其妙的失踪，简直是禽兽不如罄竹难书。
西路红军最鲜嫩的一颗小白菜被这头肮脏的猪拱了，玩腻了之后赏给部下行乐，达数十人之多……
这个遍体鳞伤的百灵鸟被小爷甘光复和驻兰八办想千方设百计救了回来，羽毛还未抚平，她胸口上的伤疤再一次被疯狗林硬生生的撕开——
“你老实交代，和那几个马步芳以及他手下的军官睡过觉？”
…………
“几次，在那儿？”
…………
“老实交代详细的过程，一丝一毫也不能隐瞒！”
…………
“躺着还是趴着？站着还是跪着？说仔细点，不要漏过一个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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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害呀，都他妈快一个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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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小嘴是干什么的，除了吹就他妈不会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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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没想到用嘴为战友报仇雪恨吗？”
…………
“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还回来干什么，是不是想玷污咱们纯洁的革命队伍？”
…………
小小的柔弱的可怜无助的百灵鸟当场疯了，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头撞向审讯室的柱子，脑浆崩裂，留下伤痕累累的躯体，带着干干净净的灵魂去天堂寻找她梦里的乐土香格里拉……
但她的躯体依旧被疯狗林打上了“畏罪自杀，自绝与人民”的标签。
遭受相同待遇的西路军妇女团幸存的姐妹们不干了，西路军活着的将士们不干了，四方面军的将领们不干了，差点把疯狗林撕碎，事情闹大了，惊动了中央领导，胡副主席亲自下令：“立即停止审查，安抚西路军回归将士，给刘茜茜同志平反昭雪恢复名誉，严禁扩大事态。”
…………
小爷甘光复红着眼睛问道：“疯狗林死哪去了？”
王媛泉大姐气愤地说道：“疯狗林背了个党内严重警告处分，调往山西前线八路军一线继续开展‘肃反’工作。”
小爷甘光复拍案而起：“小爷我亲自走一趟山西，会会这条疯狗！”
谢老赶紧出面制止：“平倭，你要冷静不可胡来，为一条疯狗不值得大动肝火。”
“林万森！”
小爷甘光复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嘴角流出一丝丝鲜红的热血。
王媛泉大姐搂着他的脑袋说道：“小弟，都是大姐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
这一天，没用姐夫动手，小爷甘光复自己就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
这一天，酒醒以后，小爷甘光复觉得自己长大了，他看到每一个人好像都披着羊皮，羊皮底下，不是披着羊皮的羊就是披着羊皮的狼，但很多人已经进化为羊与狼的混合体，正面看着是羊，侧面看起来像狼……
妈卖批，娲皇绝对没想她手下创造出的人有一天会进化为这种怪物，不知她老人家看到如此的变异物种会不会疯掉。
这个世界太他妈疯狂了，有时候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