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浦东驾校
心情很重要，无论你干什么事情。
心情糟糕的时候，你的生活也会成为一团乱麻，脾气会变的暴躁易怒，对日常生活中遇到的事务缺乏应有的判断与耐心，甚至你会觉得自己的影子也是一个负担和累赘。
小爷甘光复现在就陷入了这样一个怪圈。
从早上起床到吃过早餐，已经干了好几件严重超出绅士范围的事情——豹子对他像往常一样嬉皮笑脸挨了两个戳脖，无端对菲律宾女佣大吼大叫：做的什么点心怎么毫无味道？菲律宾女佣委屈的差点哭了，暗暗叫屈：主人那是你叫杨猛子从街上买来的好不好！板着一副球鞋底对傻妞爱理不理，吓得小萝莉也不敢吵闹乖的像只小猫。好歹这货还没疯掉：“骚瑞，丫丫，大哥哥今天心情不好，你和姐姐在家好好玩，大哥哥要出去散散心。”尼玛，家里呆不成了，不然傻妞以为昨晚没让他摸够小手离家出走岂不麻烦。
黑着脸出门，对站得斜三跨四的印度阿三踹了两脚，又转身一瞪眼豹子也停下了脚步。
今天他装扮成一个蓬头垢面东北流亡学生的落魄模样漫无目的行走，公共租界里一切就像光怪陆离的奇幻动漫，形形色色的建筑、稀奇古怪的招牌、匆匆忙忙的行人都是那样的虚无缥缈，一直流浪到黄浦江边，坐在一块石头上，呆呆的看着一江滚滚的春潮发愣。
江面上，来来往往的异国商船肆无忌惮的鸣笛横行，偶尔漂浮的饿殍也无人问津，灰蒙蒙的天空不时有潘金莲做了记号的铁鸟呼啸而过……。甘光复感到莫名的烦躁，起身找了根柳条，来到水边，使劲的抽打起来。“啊！啊！啊！”发狂的怒吼了几声，也不见铁鸟折羽，商船沉沙，但心中好像平静了许多，徒劳的坐在岸边喘气，陷入深深的思考——
我要干什么？我能干什么？我要怎么干？
不知过了多久，又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一个垂钓的长者，白须飘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
看到甘光复从迷茫中苏醒，老叟便朗然开口：“年轻人，别让一时的迷雾遮挡你的眼睛，人生就像这滔滔的流水，波澜起伏，从来就没有平静的时候，你要看到，不远处就是大海，你就不想到大海上搏击一番吗？那里有你想象不到的风景，如山的惊涛骇浪，如山的巨蛟鲸鱼，只有有胆识有勇气的壮士才敢到那里领略到这一切，才能体会到拼搏的痛快。回头看是为了少走弯路，瞅脚下是为了别绊倒，望远处是为了辨别方向。你眼前的路还很长，年轻人，你需要老叟相助吗？”
小爷甘光复的眼睛明亮起来：“多谢长者赐教，这就是您最好的馈赠，我知道该咋办了。”
与老叟作别，甘光复返身走向市区，因为太阳西斜，快到吃晚饭的时候了，肚子在“咕咕”抗议。
大概在后世卢浦桥附近有个集市，入口旁的一块空地上还有不少人聚集在那里，眼巴巴盼望着有好心的老板来雇佣他们，显然这就是眼下的人才市场。
小爷扫了一眼心中似乎有了注意，进市场从当铺淘到一把半新的吉他，返身来到人才市场，找了块空地，用它沙哑的破锣嗓吼叫起来——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森林煤矿，
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
逐渐，小爷甘光复的身边围拢了许多泪流满面的学生和汉子，大概有二三十人。
小爷笑了，招聘结束。
“尿眼泪的都跟我走，没尿的靠边。”
浩浩荡荡领着一大帮人，来到一个狗不理包子铺，里边稀稀拉拉没几个客人。
“老板，包圆，尽管上，爷们吃饱为止。”回头笑道：“哥几个，可劲造，小爷不差钱！”
“沧浪”一声响动，几块钢洋躺在桌上。
小二乐开了眉眼：“不差钱的爷们来了，您请坐，狗不理包子马上就好，尽管造。”尼玛，小沈阳的祖宗咋在这儿晃悠。
“这位小爷，无功不受禄，敢问小爷有何差遣，免得吃下去消化不了岂不麻烦！”
“吆喝，看来还有明眼人，敞亮。都是东北爷们，我也不藏着掖着，小爷我想开家运输公司，缺司机，谁想学就跟我走，学会了小爷雇佣你开汽车。”
“小爷，我会开车，能不能马上开车？”
“小爷，我会修车要吗？”
“我不识字，行吗？”
……
场面有点乱，小爷甘光复拍拍手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小爷告诉你们，把‘吗’字都给爷去掉，小爷告诉你们一个字都行！”
“小爷，是俩字了，哈哈！”
“有区别吗？”小爷乐了，尼玛老子的数学是小萝莉教的好嘛：“会开车的当教练，会修车的做修理工，什么都不会的当学徒！不识字有啥关系，一个大老爷们家还玩不转一头铁叫驴，那你该干嘛干嘛去，小爷不伺候！”
“哈哈哈哈哈哈哈！”
“完事每人拿一块大洋，有家小的再带两笼包子回去，你，还有你，你们两人负责登个记，把今天在场的各位都给小爷记下来，三天以后，小爷派人来找你们，顺便说一声，有相熟的老乡也可以带来，识字的，有手艺懂技术的优先考虑，小爷我开饭馆不怕大肚汉，多多益善，来者不拒。”
……
临出门，那个高达精明的汉子说道：“小爷，你就不怕到时我们放鸽子不来吗？”
“哈哈哈哈！”小爷笑了，笑得菊花灿烂：“没关系，就当孝敬海城的兔爷一桌下酒菜。”
辽宁海城的花子头兔爷传说是少帅的娘舅。
“小爷敞亮。俺们回头见。”
进了公共租界找个地方打电话回去，给着急的傻妞说自己晚点回家，让她们别担心，然后就在街上瞎逛游，九点多钟，快到四马路湖北路角的“致美楼”饭店时，就听的前面“啪啪”几声枪响，小爷甘光复急忙闪进旁边的小巷，想等外面不飞子弹再出去，谁知小爷与几个有类似想法的家伙搭伙避难，麻烦却找上门来。
一阵乱枪响过，两个持枪的汉子被后面的追兵撵进了小爷避难的小巷，众人吓得抱头蹲在墙角，小爷眼角扫过，只见落后的一个背上炸开几朵血花，扑地不起，前面的一个也小腿挨了一枪，绊倒在地，，盒子炮摔得老远。追击的三个黑衣汉子停止了射击，慢慢靠了上去，有一个家伙还警惕的关注着小爷他们几个避难的行人。
“着！”
小爷一声暴喝，三枚钢洋脱手而出，带着清脆的“嗡”声，迅捷的钻入三个黑衣汉子的耳中。
急忙上前拉起倒地受伤的汉子，那家伙竟然咧嘴大笑：“多谢好汉相助。”
“你没事吧？”
“没事，蹭破点皮。”
“快走，你的同伴已经挂了。”
两人捡起地上的短枪，拔腿狂奔，边跑边聊。
“你是铜板哥？”
“是！”
“久仰久仰！我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上海站陈默。”
“厉害，今天干掉谁了？”
“汉奸王永魁和刘永，投靠日本片山特务机关充当情报员的败类，被我诳到这儿赴宴，顺便负责送回老家。可惜我的搭档刘永乐牺牲了。”
“可敬可佩！”
“铜板哥，准头不错，铜元比我的二十响厉害，高明！”
“玛德，今天使得是钢洋，赔了！”
“哈哈哈哈！小弟百倍补偿。”
“去球，给你的搭档抚恤算了，小爷不差钱。”
“对不起，小弟忘了，月亮惹祸的那晚，铜板哥你发大财了！”
“毛毛雨，毛毛雨，不值一晒。”
“哈哈哈哈！”
远离枪声的地方，两人靠墙喘气。
“铜板哥，单干？”
“独行惯了。”
“加入我们的组织，头对你非常感兴趣，我来引进。”
“别介啊，如果这样，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呵呵，知道了，高人都这样。小弟在永顺茶楼当伙计，有空过来好好喝几杯。”
“没问题，小爷我做点小买卖，有的是时间。”
“好，就这样说定，小弟我恭候铜板哥大驾。”
小爷满面红光的回到家中，心情不是不好，而是非常的大好，因为印度阿三看到小爷都毕恭毕敬立的像电杆一样笔直，菲律宾女佣看到小爷脚底下来的更欢就像猫撵的老鼠，小萝莉看到他早早就张开双臂向他奔跳而来，傻妞像娇羞的小媳妇一样倚门而望秀色可餐。
日奶奶滴，看来偶尔发发脾气也蛮好的嘛，小爷在总结得失。
只是这一夜，小爷睡得有点不踏实，他在思谋，到底给即将开办的驾校起个啥名好呢，叫“蓝翔”吧有点土鳖，叫“奔驰”吧太有点高大上，就像没票票裸奔一样惆怅，
唉！小爷一声叹息，不知有些家伙捂着票票想干啥，买东西肯定不行，玩游戏还未开服，留着下崽生一堆小票票起点不干，多麻烦呀，把你们的麻烦都交给小爷吧，小爷为你们排忧解难，你们去轻松嗨皮把，乌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