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一线希望,申广汉第二天一早便往德琴总务大楼找董事长戴德。秘书小姐很礼貌的接待了他,问他具体什么事,有没有预约。申广汉说‘也没什么。我们是朋友,我想有个事找找他。’。
秘书小姐便说,我们董事长找他的人特别的多,很忙的,你有什么事最好预约好吗?
申广汉不理她,就坐在沙发上等起来。才一会,就有保安来请了他出去。
致电成克用。成克用说就算真找到了董事长,恐亦难有成效,他已无计可施,嘱宜今之计还是为该批水泥再找下一个买家罢云云。
借款人之心、投股人之心、高利贷之逼已如剑近喉。这一时半会的那能如此快找到下一个买家啊?
“就这样无路可走了吗?”申广汉说完,有气无力的放下电话,抱头瘫坐在地上,然后慢慢哭了出来。
当晚,申广汉整夜未睡。他自艾自怜了上半夜,下半夜就开始想办法了。
有一些办法比较危险,平常情况他不会用,但他是记住的。当下已到非常之危机,应该是要用到这些方法了。
他第二天一早就电上次拜托联系高利贷的那位叫‘阿肥’的,对他说:“很久了。你说过的那些专门帮人解决麻烦的朋友还在不在?……”
……
当晚,一个年轻人开了门,‘阿肥’带申广汉闪进旧城区一间破落的出租屋里。
房子里一地的混乱肮脏。两个年轻人瘫坐一张破旧的沙发上专注的看着电视,一年纪稍长的平头男子左手讲着电话,右手叨着一杯啤酒与一根燃着的香烟,正在昏黄的灯光下踱来踱去。见到申广汉与‘阿肥’,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坐下,嘴里继续着他的电话。‘阿肥’与他对视时,互点了一下头,然后对申广汉说:“这就是猫哥,有什么,你跟他谈就可以了。我走了。”离开了房间。
申广汉在茶几前坐下。‘猫哥’待电话完了,便在他对面坐下,歪着头审视着申广汉的紧张:“东西拿来看看。”
申广汉有点小慌乱的拿出与德琴实业的合同交到‘猫哥’手上。‘猫哥’在看合同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加述德琴实业是如何穷凶极恶,将他的货骗到手上而拒不支付的。
“现在货还在它那里吧?”‘猫哥’问。
“在!怎么不在!?”
“申老板,这个事情很难办啊……”‘猫’哥冷不防口气一转。
“怎么?不行吗?”申广汉心一紧。
“也不是不行。是这样子的。我们这里的规则是:我们一般要收所收款项的百分之五十作为劳务费。”
“所有的钱,你们要拿一半!!???拿十几万!!???”
‘猫哥’点了点头。
申广汉倒吸了一口冷气,喃喃道:“这样不行,这样不行……”
“嗨嗨嗨!那里不行?我跟兄弟们可是拼了命,光明正大的到那里为你要钱吔。那么大的公司,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保安。你以为上酒店吃饭这么简单呀?”
“‘猫哥’,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这意思。你听我说……”
下来,经过几十翻的解释、诉苦、跪跪求求,申广汉使尽了混身解数,方将‘猫哥’方的‘劳务费’降到了五万八。
“我们做事,第一点就是讲求效率。这事你放心,一两天就能帮你搞定。你二十四小时开着电话,随时准备收钱吧。”‘猫哥’拍胸口说这话时,口气轻松多了。
申广汉连睡也半醒着,苦等两天,亦未见‘猫哥’来电,终按捺不住,主动给了‘猫哥’电话。‘猫哥’语气亲切的接了电话,对申广汉说水比他想像的要深,要他耐心的再等一两天。想不到的是,‘猫哥’竟说很欣赏申广汉,说他是个人才,与他攀起关系来,聊了两个多小时。
又过两天,‘猫哥’再次将申广汉请到自己的出租屋,嘴里叨着烟,热情的为他倒了咖啡。
“兄弟,不瞒你。这几天来,我与几个兄弟可是为了您尽心尽力了呀。现在呢,情况算是弄清楚了。这德琴呀,黑白两道都有大人物在罩着。兄弟,不是咱不帮你。这明里来,实在是弄不了呀。”
“……”
“不过呀,这条路不行。咱也摸到了另外一条路。就是呀,这德琴的董事长戴德有个儿子叫戴恩,正在市立中学上中二。他每天放学都经过一条小道,那里都没什么人……嘿嘿,只要我们请这位小朋友回来喝几天咖啡,再叫这位戴老板弄个几百万来花花,不就很容易了吗?”
“这可是绑架啊……”申广汉登时吓得面如土色。
“哎哎……”‘猫哥’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兄弟,你那天求我的时候,不也说了嘛。没这钱,你也活不了。本来呀,这事我的几个兄弟们都劝我说不要带上你了。但我想呀,这出来混的,终究还是得要讲义气嘛,是不是?”
“这绑架可是犯罪啊,‘猫哥’……这可是重罪……”
“你不想干了,是不是!?这事你知道了,现在你不想干了,是不是!?”‘猫哥’说翻面就翻面。
“‘猫哥’我不是这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小子,现在我告诉你,这事不干你也得干!!懂了吗?”‘猫哥’面露杀人的凶光。
“……好好好。‘猫哥’,这事我就算干了,还不行吗?”申广汉知道自己现下已无选择的余地:“‘猫哥’,你不是说,这德琴黑白都有人罩着吗?这钱一拿到手,我们是不是要马上离开荆城?”
“聪明……哈,和我想的一样。聪明。我就欣赏你的聪明。一有钱,我们还留在这鬼地方干什么,是吧?钱一到手,咱兄弟每人分它个几十万,离开这鬼地方,吃喝玩乐,遍地发财,爱干嘛干嘛去。哈哈”
‘猫哥’要求申广汉先提供一万贝出来,作为活动资金、一辆小车、还有一个乡下一点的僻静安全之所。
对于钱,申广汉已是弹尽粮绝,从何而来一万贝?
对于小车,他何曾几时有过小车?
僻静的乡下安全之所?他来自于乡下,这点倒还可以想想……
“看你这衣着光鲜的……他妈的,原来比我还穷。”‘猫哥’有点后悔的骂申广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