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女子话落的瞬间,只见一道掌风袭来,两人的身子已被震出数米之远,一时间满枝的花瓣洒落如雨,可见独孤冥幽这一掌的威力巨大。
“疯子!”女人显然是害怕了的,她从没想过一个女人的修为也能达到如此可怕的地步,几乎可以和她口中的夫君打成平手了,只是再好的武功又有何用,心底这般的狠毒,迟早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独孤冥幽才懒得理她,脚尖轻点已消失在了原地,反正这里到处都是机关,她不介意来检验检验这个女人的本事。
“喂!喂!疯女人!”这算什么?借宿不成还被人痛打一顿,这口气她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况且他们一路走来根本没看见其它可以藏身的地方,若真被那群匪徒给追上了,那他们的小命岂不玩完了?不行,就是死缠烂打她也要住在这里,搞不好那个疯女人还能护他们一命呢!
打定如意算盘,女人将男人安置妥当,小心翼翼的摸索前行,她就不信,还有她柳晗凝办不了的事!
嗖嗖嗖!一脚刚迈进院落就有几支竹箭凌空而来,速度快的让人无法躲避。
“有点意思!”这些机关设置完全勾起了柳晗凝的兴趣,只见几个利落的闪身后已轻易躲开了要命的攻击。
“如果你能破得百花阵,我便收留你们!”独孤冥幽的声音从不知名的地方传出,空灵而又长远,或许一个人寂寞的久了,难免会生出这样的兴致来。
“好!一言为定!待本姑娘收了你的破阵让你无话可说!”柳晗凝一派胸有成竹的势头,完全不把什么百花阵放在眼里。
霎时间,周遭的花树开始移动,以一种诡异的形态将人围在中央,并不断的来回变换方位,让人无法窥探出它的路数。
柳晗凝也收起了之前的顽劣,一双眸子紧紧盯着眼前的阵法,变幻莫测,这就是百花阵最鲜明的特点。
时间慢慢流逝,脚下的泥土被踩出一道又一道的脚印,零乱的步伐已彰显出柳晗凝此刻的紧张。
算了,眼下唯有一试了,凭着直觉她寻到一处间隙,快速踩着步伐想要借机出局,只可惜她想的也太简单了,还未真正靠近就被锋利的花枝划破衣袖,继而露出一截如玉的手臂。
该死的!暴躁的情绪几乎吞没了柳晗凝的理智,深深的挫败感亦令她懊悔万分,都怪自己平时过于贪玩,压根就没参透过师傅教给她的阵法。
“退二进一,左移右舍……”就在此时,不远处的男人恰时清醒过来,嘴里断断续续的念着某种口诀,整个人看起来虚弱至极。
柳晗凝也渐渐静下心来,随着口诀变换着各种步态,其实她在武功方面还是蛮有天赋的,只不过天生顽劣白白浪费了不少时间。
“哎!终于出来了!”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累的她近乎虚脱,这个百花阵差点废了她半条命。
“这次不作数。”冥幽还是轻纱覆面,清冷的语气有增无减,原本也只是想逗柳晗凝一玩,根本没把刚才的赌注放在心上。
“想耍赖?”柳晗凝一听不干了,当即从地上弹起来蹦的老高“凭什么不作数?”
“这阵并非你破,自然不可作数。”能破了百花阵的男人,这不禁让独孤冥幽多瞥了几眼那抹白色身影,此刻他仍低着头倚靠在一棵桃花树下闭目养着神。
“你……!哼!”柳晗凝气的直跺脚,更可恨的是自己的舌头居然打结了,要说的话,要辩论的理由,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眼看着冥幽即将拂袖离去,一直不说话的白衣男子也终于开了口“姑娘之前也并未说不能有帮手是其一,这其二……在下敢问姑娘,百花阵里的人是不是与你赌约之人?她现在是不是出了阵法?”
独孤冥幽忽然脚下一顿,伫立在原地并未转身,不可否认,这个男人相当的睿智,竟反过来将她一军。
“对喔!我怎么没想起来!”柳晗凝眼前一亮,整个人又变得神采飞扬,得意的看着不远处的独孤冥幽“看你这回还怎么狡辩!”
“姑娘且说是,还是不是。”白衣男子步步紧逼,不给冥幽一丝喘息之机。
“是。”本想着很容易就能摆平,岂料却给自己招来个大麻烦,尤其那个女人,典型的胸大无脑,有勇无谋,但越是这样的人就越是难缠。
“咳咳……既然姑娘敢于承认,那在下也无任何异议了,叨扰姑娘半日,实非本意,就此别过了。”白衣男子挣扎着起身,忍不住又咳了几下,看得出额角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你们随我来吧,但最多五日的时间。”冥幽虽一直未回头,但心里已对男子刚才的谈吐颇具好感,举止有礼,谦让有度,不失君子之风也。
这下可把柳晗凝高兴坏了,跟在独孤冥幽后面大摇大摆的进了院落,而且一副好奇的模样东瞧瞧西望望。
“你们就住这个房间吧。”将二人引至一处卧房门口,冥幽这才转过身,也终于看清了白衣男子的容貌。
她的心瞬间跳动的厉害,一种沉沉的窒息感让她透不过气来,站在她身后的男子竟然是宫墨寒!会是宫墨寒!
隐在袖口中的手紧握成拳,她之前设想过一百种可能,就是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形下重逢,他……已经娶妻了吗?可为何不是楚千叶?
心下的感觉由初见时的激动逐渐转为酸涩,原来这样的女子才是他中意的妻子之选,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笑容如三月里的春风……
“不知姑娘可否再愿割舍一间?”宫墨寒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不必了!”柳晗凝突然跳到两人中间摆出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夫君是在嫌弃凝儿吗?你这样待凝儿,凝儿会很伤心的。”
“你们自己商量吧。”独孤冥幽匆匆溜走,难不成还要留下来观看他们是怎样的打情骂俏吗?她可没有那么博大的心胸!
“闹够了没有!”看着离去的身影,宫墨寒有些心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对一个陌生女子产生这样的感觉,或许……她的眉眼像极了她的眉眼……
“师傅干嘛对我这么凶!”不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才这样说的嘛!
“柳晗凝!如果再不守规矩就给我滚!”宫墨寒气的暴跳如雷,他当时发了什么疯才会收了她当徒弟。
一看自家师傅发飙了,柳晗凝立刻吓的大气不敢出,平日闹闹也就算了,眼下她可不会傻傻的骑在老虎头上拔毛,更何况她这个师傅可比老虎厉害多了,江湖上盛传的玉面公子其实说的就是她家师傅。
当时她跟在他屁股后面不少时日,死乞白赖的非要做他徒弟,后来师傅经不起她的软磨硬泡终于收下了她,说白了,这个师傅可是她好不容易求来的,所以傻子才会自讨没趣呢!
过后,宫墨寒还是经不起折腾只得与她共宿一屋,而柳晗凝也没讨得什么便宜,只能乖乖遵循同屋不同眠,同眠不同床的严格规定,很自觉的打起了地铺,将床榻好生孝敬给了自己的师傅。
次日清晨,本该是最清静的时候,却因着柳晗凝的到来热闹许多,此时她又转换了目标,一直跟在独孤冥幽身后学习她的一言一行。
以往她还真觉得没什么,以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特点,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一如她自己,就十分钟爱无拘无束的生活,所以便不自觉的养成了一种豪放之感,言行要比一般的姑娘粗犷许多,就算如此,她也觉得无谓。
可现在不行了,女子的言行还是相当重要的,尤其在得知身边的人都将她视作男子对待的时候,她伤心了,真的很难过,所以现在的每一天都在努力的自我提升中。
……
“能不能拿下你的面纱让我看看?”柳晗凝睁着水灵灵的大眼,就差把眼珠子直接瞪出来,她想,不光只有她一个人好奇,换作任何一个人都想揭开她的面纱一睹芳容。
“不能。”冥幽长长叹了口气,手里的动作依旧未停,这是她今日进山采的草药,对宫墨寒的伤口再好不过了,其实最傻的还是自己,知道了结局却还……
“不能就拉倒,本姑娘还不稀罕了呢!一定长得十分难看!”柳晗凝噘着嘴愤愤离去,她才不要求着这个女人呢!
冥幽一时愣在原地,右手不自觉得摸上脸颊,她说的对,现在的自己确实很难看。
那是两年前的一个夜晚,雷声隆隆大雨滂沱,正在熟睡之际却被突如其来的异响扰了清梦,紧接着便有几十个黑衣人肆意闯入,她认得,这些人全部来自于独孤一族,为的就是赶尽杀绝。
可她不能,也绝不允许那些人如此猖狂,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过来杀她,是知道她那个族长弟弟已经死了吗?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永绝后患?呵呵……简直妄想!
那一夜,刀光剑影,那一夜,血流成河,那一夜,她重新排名了在独孤一族的地位,纵然不再是圣女又如何,没有父王母后的庇佑又如何,她至始至终都不会让人轻看一分一毫!
那一夜,她坚韧如剑,伤了别人也终伤了自己……
“凝儿不是有心的,还望姑娘见谅。”宫墨寒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英挺的眉峰微微蹙着,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是她。
其实不说还好,一说冥幽的眼泪哗哗直掉,只是她隐藏的极深,又将身子转向别处,所以宫墨寒一直未曾发现她的异样。
……
天气晴好,风清云淡……
“喂!又这么早啊!”柳晗凝显然已忘了昨日的不快,笑嘻嘻的望着正在捣药的独孤冥幽。“切~是我夫君又不是你夫君,你那么上心干什么!”说实在的,她能管他们吃住已经很不错了,还管采药熬制,这女人是不是脑袋有病?
“凝儿不得无礼!”一声呵斥震耳欲聋,宫墨寒的气色要比昨日好了很多,只是还需扶着墙角慢慢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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