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卡顾客区,乐小颖正在与何小爽交流着一本画报上的一个发型看法。
乐小颖:“你看,这两个,一个用明亮的纯色调发带——我觉得用发卡也一样,看上去一样的比较时髦,还有点波普风格;而这一个,用的是粉色系的发带,显得同样精致优雅……”
“是的,这个,如果不用这根细细的发绳,这种宽发带、发卡就有点太过张扬——”何小爽用手指着道。
“用细发卡效果也是一样的。”乐小颖还没说完,手机响了。“喂,你好——啊,我是乐小颖——啊,老师……嗯,好,好,谢谢老师——”
何小爽一直望着乐小颖说话。
乐小颖挂上手机,兴奋地道:“何小爽,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
何小爽就有预感地望着乐小颖。
“老师说,同意你去韩国学习!”
“真的!太好了!”
乐小颖、何小爽兴奋地拥抱在一起……
送何小爽去车站的出租车上,乐小颖由衷地道:“希望你能学到顶级技术回来。”
“乐小颖,这次能有机会去韩国学习,真的要多谢你呀。”何小爽也由衷地说。
乐小颖:“你都说过不下二十遍了,还说?”
两人就笑……
一架飞机从机场飞起。乐小颖站在机场边道上,望着飞机,挥着手……
6
汪巧梅与几个女孩正站在颖之魂美发厅门口翘首以待。
这时,一辆出租车驰了过来,停在门口。乐小颖从车里走出来。
汪巧梅赶紧上前:“乐小颖——”
“汪巧梅!什么时候来的?”乐小颖愣了一下,但马上就笑了起来。
汪巧梅:“没多久。”
“走,进去坐。”乐小颖一边走一边说着,可走了几步,一看,旁边还另外站着几个女孩,就用眼睛问着汪巧梅:“她们是谁?”
“这是和我一起的几个姐妹。”汪巧梅忙介绍道,“我们一起跑了出来,乐小颖,你这缺不缺人……”
乐小颖就笑了一下,道:“再不缺,你来了,我总不能让你走吧。”然后转身招呼其他几个女孩,“都进来吧。”
汪巧梅:“叫小颖姐。”
“小颖姐好。”那几个女孩便乖巧地叫了声。
乐小颖笑了一下,然后走了进去……
餐间里,汪巧梅望着乐小颖,睁大着眼睛道:“小颖姐,你怎么这么瘦,是不是很累呀?”
“乐小颖那是在炼条子呗。”贾晓菲一边没心没肺地道。
乐小颖就笑了一下。
乐小颖:“汪巧梅,吃得惯吗?”
“吃得惯吃得惯,比我们在那边伙食好多了。”汪巧梅笑着夹了一筷子菜道。
其他几个女孩:“是的,我们在那边每天就是那几样菜,人都吃得到吃饭时间就反胃。”
乐小颖就满意地笑了一下。
可她的笑意还没收拢,戈戈却叫了起来:“老板,提个建议……”
“你说。”乐小颖望着戈戈。
戈戈:“我和葛言华最好轮换着在金卡区。”
乐小颖想了想:“这样也好。是你们自己协调一下还是需要我安排?”
“我们自己协调吧。”
“那好,我希望你们借这个机会,多提高手艺。”
“谢谢老板。”
乐小颖笑了一下,继续吃起饭来……
7
宾馆里,沈建荣还有另外三个人,正在赌着。
沈建荣拿起一张麻将牌,以拇指与中食用劲地抹着,但很快就失望地搭了出去……
下手却将牌一推:“成!”
几个人纷纷给钱……
直到第二天天亮了,沈建荣才回到“颖之魂”,乐小颖看了他一眼,道:“昨晚又赌了?我说过多少回了,吃点喝点,还烂在肚里,那赌……”
“烦不烦啊。”没等乐小颖说完,沈建荣便挥了一下手打断她。
“烦!你嫌我烦你就别赌啊。”
“我走了,等会记得去银行啊……”说完,沈建荣拉开刚刚才合上的门走了出去。
乐小颖望着被沈建荣带上的门,睁大着眼睛,半天回不过来神……
8
乐小颖外出回到小区。在张贴处,一个少妇正在看着各种启事。乐小颖走过她身边,觉得很眼熟,于是又回过头盯着她看。
少妇发现有人看她,回过头,先是迷惘,接着眼睛便放光。
“你是——乐小颖。”少妇用手指着乐小颖确认道。
乐小颖:“你是——我们在哪见过,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火车,火车上,我烫伤了你的手。”
“哦——怪不得我觉着这么眼熟呢。”
“啊,你还是这么年轻漂亮。”
乐小颖笑了一下,问道:“你这是——”
“唉,一言难尽——我在找工作。”
“找工作?你原来不是有单位吗?”
“是的,可是公司被兼并了,我是会计,一个单位哪要得了那么多会计,我下岗了。”
“那——您的孩子——”
“咳。在单位上前面下岗,在家里,老公后面又让我‘下岗’了——孩子死活不让我带走。我一想,得,不让带就不让带,我还年轻,还得要找饭吃,带着个小孩,反而不方便;再说了,走一千里,过一百年,我总是他的妈——就这样,我什么也没要,一个人,出来了……”
“走,我们也不能光在这说话,上我店里去坐坐。”
“你店?”
“是的,就在前边。”
两人说着话向前面走去……
乐小颖:“怎么称呼你呢,大姐。”
“在单位上,他们都叫我盛会计,你就叫我盛姐吧。”少妇说。
乐小颖:“好的,盛姐。”
盛姐就笑。
乐小颖:“你说你原来在单位是做会计的?”
“刚才我不还说着来么。”
乐小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哦,是的。那——你看,我店里的账,你能管吗?”
“你店里?我一个公司的账都能管,你这店的,当然能……乐小颖,你是说——”
乐小颖笑着说:“盛姐,也算我们有缘,你看吧,在车上,我们坐在一块,这吧,又凑巧碰上了。如果你不嫌弃,就在我这干,替我管管账,你看怎么样?”
“那敢情好,好!”
“那就这样定了。”
盛姐非常激动:“定,定下了……”
“你回去交待一下,明天就来上班,好吗?”
“好,好……”盛姐一迭声地说着“好”字。
9
酒店里,沈建荣、乐小颖,还有另一位中年人以及其他两三个人坐在一桌丰盛的餐桌前。
“不成敬意啊。”沈建荣端起酒杯环视了一圈道。
华老板:“哪里哪里——沈老板非常盛情啦。”
沈建荣望了一眼乐小颖:“我们一道敬一下华大王。”
乐小颖站了起来,与沈建荣一起举杯敬酒。
华老板:“小颖小姐杯中没酒啊。”
“我——”乐小颖忙说“我不会”,可后面两字还没说出来,沈建荣替她挡了,道:“她不会饮酒。”
“那怎么行,不会,慢慢学嘛——不对呀,记得上次她还喝过的嘛……”华老板抓过酒杯,“来,我来替小颖小姐斟一杯。不要不给面子哦……”
乐小颖无法,只好伸杯接上。
华老板:“来,干!”
华老板一饮而尽,接着沈建荣也一饮而尽,乐小颖端着杯象征性地尝了一下就要放下。
华老板:“那可不行,小颖小姐,一定得喝!”
“我替她喝。”沈建荣伸手去拿乐小颖的酒杯。
华老板一伸手,压着乐小颖的酒杯,道:“不行,不行,你们在家里你喝她的她喝你的我不管,但在这里,嘿嘿,得小颖小姐喝。”
乐小颖无法,只好端起杯喝了。
可是,当乐小颖喝完,由于一手捂着嘴,一手放杯时,不小心,杯落地上了,“当”一声,碎了……
酒足饭饱之后,他们一群又走进了咖啡厅,继续“喝”着。
“钱算什么,算孙子!”华老板喝了一口柠檬水,然后望向沈建荣,“譬如你沈先生,我看得出来,你不是赚小钱的主!”
沈建荣就自豪地笑了一下。
华老板:“有没有兴趣去南方单独挑副担子?”
“那敢情好啊,可是……”沈建荣喝了一口咖啡。
华老板:“什么可是但是,是不是要与你那位美人商议商议?”
沈建荣笑了一下。
华老板:“男人应以事业为重,女人嘛,嘿嘿,说到底,不过是男人的一根肋骨……”
大家就都笑。
而一边的乐小颖则“装聋作哑”,她知道,这种场合男人的话,大多不是从“嘴里”说出来的,而是……
此后第二天也不定是第三天,乐小颖正在忙着,突然,办公室的电话铃急促地响了起来。
“喂,啊,建荣——什么?”
“我马上跟华老板到南方去发展,华老板说他拆资两个亿给我……”沈建荣在电话中道。
“你就这么走,那我——”
“不要你呀我的了,华老板在那边叫我了。”
“也太突然了吧——你走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什么孩(鞋)子袜子的?乐小颖,我可告诉你啊,这套甭和我沈建荣玩,啊,我沈建荣是什么人——能够着你的套!别听说我有两个亿就想怎么着了你……”
乐小颖气得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沈建荣,你混蛋。”
“骂得好,我就是混蛋,你爱怎么着怎么着……”说完,沈建荣竟挂断了手机。
“喂,喂,沈建荣,沈建荣,你不能这样对我……”发现电话确已挂断,乐小颖就重拨,可是,电话中传出的竟是“对不起,对方已关机”的声音。
乐小颖放下电话,又抓起手机,按沈建荣的号码;听听,里面仍是关机的声音。再拨,还是关机。
乐小颖无声的泪水顺着脸颊滚了下来,无力地坐了下去……
乐小颖怎么也没想到,沈建荣竟然如此一副无赖嘴脸,绝情而去,这不仅使她精神上大受打击,而且使她的身体,也备感痛苦——她决定将肚子中的孩子打掉……
可等到进了手术室,几分钟后听到医生一声“好了”,两颗泪水,却怎么也噙不住,夺眶而出……
10
乐小颖苍白地躺在床上休息。
这时,外面传来大声的说话,犹如争吵。而且声音越来越近。接着,便传来敲门声。
“老板,我是戈戈。”
乐小颖努力地将声音调整到正常地问道:“有事吗?”
“一位金卡顾客嫌我们做得不好,非得要你亲自做,我解释到现在,她都不听。”
乐小颖只好勉强应了一声:“请她稍等,我马上过来。”
戈戈:“哎。”
乐小颖只好下床,坐到桌前化妆……
望着顾客满意地离去的背影,乐小颖再也支撑不住,一手扶着剪椅,脸色发白,摇摇欲倒。
戈戈一见,忙上前扶住乐小颖:“怎么了,老板?”
乐小颖想说什么,可是没力气说,只是指了一下房间。
戈戈扶着乐小颖走向房间。
可是,刚走了几步,乐小颖便晕了过去……
医院里,乐小颖靠在病床上。这时,病房门轻轻被推开了,探进来一颗脑袋——
“傅洋升!”乐小颖惊喜地叫了声。
傅洋升立即三步两步走过来,伸手扶住乐小颖:“坐着,别动。”
乐小颖眼里便有莹莹的泪光。
傅洋升:“刚才我问过值班医生了,说不碍事,只要休息休息就好了。你呀……”
乐小颖眼泪终于滚落了出来。
傅洋升:“别,别难过,人生哪能不遇上一个两个坎儿的,跳过去,走过去,爬过去,只要过去了,就又平坦了……”
乐小颖点了点头。
傅洋升:“我寻思着,过几天我正好有事路过你老家,这样,你出院后,我就带你一起回去一趟,我呢,办我的事,你呢,回家看看父母,还有,正好散散心,你看怎么样?”
乐小颖就就用怀疑的眼光望着傅洋升。
傅洋升:“本来你不病我也是这几天就要去的;这不,正好听说你病了,又正好我要从那路过,所以,就正好想起来我们一道喽。”
乐小颖凄然地笑了一下:“你总是那么多‘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