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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林之殇(4)

这个偏远的检查站形式的派出所,没有正规警车。就把后排的座椅拆了去,有那犯了王法的山民流犯,抓着了,就塞到后面,手铐直接吊到车顶的横梁上。这样姿势的押法,疑犯痛苦无比。坐是自然不行的,有那手铐吊着;站也不够高,碰了车棚。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只能半蹲半站,加上山路颠簸,运到城里,腿软得站不起来。

王椿熠拉开吉普车门。孙老三双臂高吊着,蜷腿半蹲在那里,活脱大猩猩姿势。王椿熠看见他,直觉得心里火烧一般。一只拳头攥紧了,照准那张大脸不停气的杵。孙老三的脸转眼就花了,眼角裂开,鼻子里血一股股的流,却无处躲避,只能张了嘴一声声惨叫不止。

王椿熠能感觉到牙齿在拳头上断裂的脆声,拳头也咯得剧痛。王椿熠停了打击,哆嗦着手去腰间摸那猎刀。

救命救命!孙老三拼命的喊叫,声音穿过血沫和缺了牙的嘴,已不似人声。

“我操,这哪行!”胖警察冲出来,赶紧把王椿熠推开。王椿熠看那警服,脑袋里才清醒了些。胖警察把王椿熠拉到车后,压低了声音:“不是等着让你解解恨,我早就把他送城里去了!上回那个强奸犯,哥们交上去立了一功。等以后回城,请你好好喝一个!”

王椿熠脸色苍白,摆摆手,没说话,径直去房后牵出别亚。跨到马背上,就紧磕,别亚也像着急,四蹄翻飞,跑得急。

哎哎,东家!大胡子追着跑了几步,见王椿熠已远,就慢下,手插袖子里,往回走。

大伙都在屋子里,没去上工。见王椿熠回来,面上涩涩的,低了脑袋,不说话。于大爷侧躺在炕头,闭了眼睛只是咳。觉到王椿熠进来,眼睛睁开,亮了一下,却没了表情。

王椿熠跪着爬上炕,想试一下大爷的额头。手却被冻住,使劲也伸展不开。一路上光着手,手背上又被孙老三的牙咯破了几处,骑马在风雪里跑了这么远,早已经失去了知觉。

“东家……快,快去弄些雪,搓手!”于大爷说完,又咳得佝偻起来。王椿熠没听见一样,用手背试了下于大爷的额头,感觉不到温度。

于大爷咳着,却伸出手推他:“搓……搓……”

王椿熠的眼泪一下流出来。

来娣去外面盛了一盆雪,端到炕沿,放下。王椿熠两只手蜷着,伸不开,插雪里却搓不成。山里人都知道,这样的冻伤,若不赶紧用雪来搓出知觉来,那就算废了。直接用热暖过来的冻伤,皮肤变黑,溃烂不止。严重的,就只截肢一条路。

来娣红了脸,扯过王椿熠的手,抓起一大把雪就搓。手背上的血搓下来,把盆子里染成粉红。一盆雪很快就融化成雪泥,大簸箕早去外面又端了一盆回来,等候着。

搓到第三盆雪的时候,王椿熠觉得手背上烫了一下,抬眼看来娣,却见她有眼泪滑下。

好了,有知觉了!王椿熠抽出手,活动了一下手指,只觉得钻心的痒。

于大爷一直努力睁着眼睛看着。王见椿熠的手已无碍,复闭了眼,累极的样子。

“大爷,跟我去城里,把伤治了!”王椿熠去炕上抱于大爷。

“不去……”于大爷摆手似也用了最后的力气,手刚垂下,便接了一阵猛烈的咳嗽。王椿熠抱着他身体,只感觉机器般的震颤,几乎把持不住,赶紧放回炕上。

大伙在屋子里或站或坐,都卷了烟,闷头抽。屋子里起雾一般,呛得王椿熠心烦。

“东家,出了这事,没脸呆下去了,”狼牙棒把烟头扔地上,使劲踩了,低头来到炕沿边:“我们,就回去吧。”

王椿熠抬眼环顾了一下,见大伙已瘦得见了棱角的脸,还有被树枝刮得破烂的衣服,把一口将要发作的恶气压了回去。在心里叹了一下,爬下火炕。

“这事不怪大伙。你们回家,我不拦,就快过年了,也该回去歇歇。”王椿熠想了想,接着说:“大伙要是瞧得起我,过了年就回来!”

王椿熠去裤裆掏钱,给大伙结工资。却忽的想起,走时匆忙,忘了带钱。

“回来回来,我们过了年,一准回来!”狼牙棒一叠声的应道。看王椿熠动作神色,就知原委,忙又说:“东家,工钱不急呢!等年后回来了,再干活时一起算吧!”

王椿熠感动,一时说不出话,拍了拍狼牙棒的肩膀。回去吧!摆了摆手。

大伙行李收拾得快。吃了败仗逃跑一般,都默不作声,低头扛了行李,走得疾快。转眼空旷了的屋子里,只听见于大爷剧烈的咳嗽声。王椿熠俯身看着于大爷,脑袋里被那咳声涨得难受。

大簸箕那屋子,却没动静。不一会,来娣推门进来,眼圈红红的,手里没拿着行李。

“我们先不回去。给你们做几天饭,等于大爷好了,我们再走。”来娣低眉垂眼,说完就去了灶间。一会传来叮当的切菜声。

“老于大哥伤了;你的手冻成那样,不能揉面洗菜;张师傅要是做饭,怕是自己都吃不下去呢。”大簸箕进来,去炕上给于大爷盖了条被子:“再说,这么冷的天,也得有个烧炕的人。我们娘儿俩,就先不走。”

空空的炕上,于大爷身体缩着咳嗽,更显孤单瘦小。

明天一早,一定送大爷去城里的医院!王椿熠看了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心里便盼那雪早停。

大胡子回来的时候,天已大黑。身上都是白的,臃肿的雪人一般。去炕边看了一下于大爷,来不及扑打身上的雪,从兜里掏出两根褐色的圆柱形东西,用盆装了,倒上水。

“这是不老草。我回来的时候,去林子里采的。”大胡子摘下帽子,在裤腿上把雪摔掉:“老于大哥,等着,我这就去熬了,你喝了就好了!”

草药煎好了,于大爷却喝不进去。王椿熠抱着他,手里拿碗,把那黄褐色的液体一次次的喂下,又被于大爷一次次的咳出来。

“先喝点粥,再吃药!”大簸箕把一碗温呼的大米粥端来,王椿熠再喂,还是一样的喷出来。

要是下午回来,马上送大爷去医院,就好了!王椿熠心里后悔。他忽然有了些不祥的感觉,这感觉让他害怕。

只能等明天去医院了。天黑得透,又下着大雪,这时候要是去公路边,没有回城的汽车,于大爷的身体,明显禁不住来回的折腾。

王椿熠晚上没合眼,于大爷一咳,就赶紧掌灯去看。好不容易盼到了天亮,出门一看,雪下得还大。赶紧叫大胡子启动拖拉机,炕上于大爷听见,使劲往炕里缩。

“东家……我不去!我……要吃饭!”于大爷表情惊恐。王椿熠还没见过他这样的神情,心下诧异,赶紧叫大簸箕弄粥来给大爷吃。

于大爷拼命止住咳,哆嗦了手,抓粥碗就往嘴里倒。一碗粥很快见底,王椿熠高兴,转身出门再去盛。于大爷却一阵急咳,把吃下的悉数吐了出来。

王椿熠端碗回来,见了这情景,心里奇怪。他不明白,这样严重的病情,于大爷为什么坚持不去医院。

“东家……”于大爷快贴到炕里的墙上了,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王椿熠赶紧爬上炕,把那吐出的粥擦干净,上面丝丝血迹清晰可见。耳朵附过去,于大爷的脸色突然柔和了。

“我跟她,约了,”于大爷费力地吐出几个字,咳了一阵接着说:“要是……她老头先死了,她……就来找我。也会,告诉孩子,谁是他爹……我不能,去城里爬那大烟囱啊!”

“大爷,你去医院就治好了,不爬大烟囱。我们去吧?!”王椿熠哄孩子一样,细了语调。他明白了,大爷是担心死在医院里,被火化。

“我,早知道,我这病,没治了……”大爷神色暗了下去:“她带我,去拍片了。肺子……都空了。”

王椿熠有些茫然。他不知道亲眼看着一个人,慢慢的在他身边,走到另外一个世界,会是什么感觉。

这样又咳了三天。大胡子觉得,自己的神经快要绷断了。晚上一直点着蜡烛,摇曳的微火里,这样一个随时都可能死去的人,就跟自己躺在一铺炕上,想想就睡不着。每一声咳嗽,都像在锯着他的耳朵。大胡子慢慢的,把被褥挪到炕的另一头,刚有点迷糊,却听见那边两个人对话。忙打点精神,竖了耳朵去听。

“东家,你是个好人,”于大爷的声音竟然清晰得如同身体硬朗的时候,大胡子疑似梦中,接着听:“没给你干了多少活,却添了这么多麻烦。咱爷俩有缘分,来世,我还给你干活!”

“大爷,别这么说,等你好起来,还给大伙蒸馒头!”王椿熠说完,俩人静了一会。然后王椿熠下地趿拉着鞋,去山丁子桶里抓了一把,又爬回炕上,给于大爷吃。

老于大哥病好了!大胡子一阵高兴,想去看看情况,刚坐起,就听王椿熠一声带了哭音的大喊,把他吓了一跳。

“大爷!你醒醒!”王椿熠摇晃着那瘦小的,失去了生命的身体:“你起来,赶紧起来给我们做饭吃!“

灵棚是大胡子连夜搭起来的。一大块建筑工地用的彩条布,是普列采山货时候留下的。四周用树棍子支了,把呼啸的风挡住。前面,大胡子点了堆篝火,毕毕剥剥的,燃得绵长。

于大爷就躺在里面的一张临时钉的台子上,身上蒙头盖了被子。王椿熠把他的衣服换了干净的。从破旧的内衣里,把那地址拿出来,衣服就扔进了火里,转眼就化了青烟。

雪住了,天很冷。安静的远山、安静的林子、安静的房子、安静的于大爷,椿熠觉得心空了,思维意识都凝固下来,不再活跃。

这北方的土地,到了冬天冻得石头般坚硬。王椿熠在埋了四眼的小土堆边上给大爷刨坟坑,一镐下去,那地上只留下一个白点,虎口却震得酸疼。王椿熠咬了牙再刨,竟然哧溜一下,砸出片火花。

大胡子赶来,抱一大捆枝叶,放那镐印位置,点了。火烧得旺盛,火苗在风里呜呜叫,王椿熠站边上,恍惚看见四眼在悲伤的呜咽。

枝叶烧光了,下面的地就融化了一层。两个人把那层挖去,接着烧下面的冻土。一层层烧,一层层挖,到了中午,王椿熠再挖,需跳下去,坑深已经过了膝盖。

“东家,好象是普列来了!”大胡子在坑上面看着远处。

王椿熠想跳出这坑,却不容易,几天里,几乎没睡觉,饭也没吃多少,挖坑又消耗了最后的体力,爬出坑,就用锹柄拄了身体,向那边看去。

普列像是不认识了王椿熠,盯住他看。才几天不见,老朋友变得那么陌生。腮帮子和眼睛都瘦得塌陷下去,加上长长胡子上结的白霜,还有拄着锹柄的疲惫身体,看起来像是个呆滞的老人。

要是在城里看见这样的王椿熠,一定会认不出来的!普列叹口气,走过去,拍了拍老朋友的肩膀,把锹从王椿熠手里抽出来,跳下坑使劲挖了起来。

棺材是用农场里翻找出来的木扳钉的。不大,但足够盛下于大爷瘦小的身体,洁白的桦树木质,晃得人眼睛直想流泪。王椿熠抱起轻飘飘的大爷,慢慢放进去。大爷的身体硬得像根干燥的树段,青灰色的脸,安详如雕刻成的一般。

最后一锹土覆上,大簸箕和来娣的哭声回荡在空旷的雪原。王椿熠摆摆手,让大胡子带她们回去。

“老列,你怎么来了?”王椿熠疲惫的站着,点一支烟。眼睛看着坟头。一口浓重的雾从嘴里呼出,转瞬被寒冷的风吹散,分不清是烟还是热气。

“本打算,来了就先揍你一顿!”普列把手伸进怀里,好象很费劲的样子,半天掏出兽牙项链,递给王椿熠:“肖影走了,她说再不回来了。让我把这个还给你……”

王椿熠没说话,抬头看了看天空。冬天里难得的晴朗,风把云驱赶得干干净净,天很蓝,深远透明。身体里像被抽空了,心已不知道疼,他觉得自己只剩下个躯壳。

“孩子,我的孩子,”椿熠像是在问天空:“我的孩子呢?”

“孩子,”普列眼泪流下来:“流产了……”

没人记得喝了多少碗,普列晃荡着身体去拿酒,箱子里只剩下最后一瓶了。屋子里满满的,都是两个人呕吐物散发出来的沉重气味。酒,其实已经喝不下去了,身体不再接受那猛烈的刺激,喝进一口,过一会就哇的喷吐出来。

却还是一口一口的喝下去。王椿熠一头扎在桌子上,插着蜡烛的酒瓶子被碰翻倒,屋子里一片黑暗。来娣赶紧擦燃了打火机,换上根蜡烛……这已经是第五根了。

“睡觉吧,哥们,”普列舌头转不过弯了,音拖得很长:“明天早上跟我回城……好好歇几天。”

“回城?我……不回去,我要上山!”王椿熠起身,脚下被那些呕吐物一滑,扑通摔倒,手撑在摔碎了的瓶子茬上,血射了出来。举到眼前看看,却不觉得疼,冰凉的,很舒服的感觉。

“东家,别这样啊!快起来!”大胡子从炕沿上跳下来,双手伸进王椿熠的腋窝,使劲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那边来娣早跑进灶间,扯了半块蒸馒头时垫底的纱布。

王椿熠被大伙抬到炕头,那里原本是于大爷的位置。他不住的来回翻着身体,撕扯开衣服扣子,手上流出的血把炕头涂抹得鲜艳。滚热的炕,像要把他烧掉。

孩子、孩子!一声声喉咙深出挤压出来的呼喊,把大伙的心都揪得疼。

手被谁抓住了。纱布一圈圈的缠上去,连同眼泪。王椿熠使劲睁开眼睛,昏暗的烛火下,那个低头给他包扎的剪影,不正是肖影吗!怎么又留起上学时候的短发了?王椿熠一把抓住给他缠纱布的手臂。

这手臂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结实粗壮?肖影是软的,身体的每处都绵软,连说话声,都软得像是睡梦中的呓语。

王椿熠不及细想,一把把来娣拉进怀里。他怕肖影再离开,他怕自己追不上她。

大簸箕赶紧起身,拉起大胡子和普列,往她的小屋子里去。普列站那晃荡着身体,看了一会炕上的椿熠。唉!一声粗重的叹息,跟着大簸箕去了他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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