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抽屉里找了片感冒药,别说这玩意儿还真管用,我吃了没半个小时就犯困了,这哪是治感冒的,纯粹是治失眠的。
电话铃声一阵紧催着一阵,我迷迷糊糊中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会是她们吧?
不会啊,是家里电话,不是手机。
“你丫怎么关机了?没事儿吧?昨天晚上怎么样?喝美了吧?你丫艳福不浅啊,昨儿那妹妹不错吧……呵呵呵……”我都能想象出电话那头张博那小子说这话时龌龊的嘴脸。
“没事儿,我有点头疼,干嘛?什么事儿?”我问。
“晚上怎么着?组织一下?”
“不去不去,累着呢。”
“梭会儿呗……不带你这样儿的,喝点酒就爬不起来了?不是你丫挺的昨儿晚上累着了吧?”原来他是让我去跟我那帮哥们玩梭哈。
消磨一下时间也好,我不想在夜里还想着那个小娘。反正累了就回来睡觉,明天一上班一忙就什么都忘了。
那天晚上我输的一塌糊涂,除掉输了的一万现金,还欠了别人三千多。
我们几个约好了第二天晚上赢了的人请客去顺峰吃海鲜。
第二天下午我接到了小玉的电话。
我是在铃响三遍以后才按下接听键的。
我的耳朵刚刚挨着听筒,小玉的声音就灌了进来:“哎我说李海涛,你几个意思啊,我们昨天等你半天也不来,打你电话你又关机,你也忒那个了……”
“不是不是,我真是头疼的不行,睡着了,手机又没电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那你干嘛不醒了以后给我们打个电话?”
“我这一觉就到今天早上了,我想你们不是在睡觉呢吗?我还想下午再打呢,这不一忙就……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我没去你们后来怎么着了?”
“我们后来又找的别朋友来接的啊……算了算了,不跟你计较,哎——”她话锋一转,声音顷刻间温柔下来:“那你今天来不来看我,有没有想我啊,宝贝儿?”
“我这两天挺忙的,再说吧,叶子没事儿了吧?”
“没什么事儿了,她今天晚上就去上班了。这么关心她啊……”
“也不是……不跟你说了,我接一电话……”
下班以后,我先去银行取了一万块钱,然后去了顺峰海鲜。
第十节
一进门,就看见我那帮哥们在最里面的一张桌子边向我招手。
我也抬了抬手,看来我是最后一个到的。
“李海涛?”有人叫我,“真是你啊,嗨,真巧!”
循声一看,是个肤色白白的女孩子,我迅速在记忆里搜索:小卷毛头,白白净净,好象是……哦,那个叫“雪儿”的大连女孩!
对,没错,就是雪儿,她跟两个衣冠楚楚、人模人样的男人坐在一起,桌上只有两盘小凉菜,看起来也是刚落座的样子。
“呵呵,是啊是啊,真巧啊,你跟……”
“啊,我跟两个香港朋友,你呢?”雪儿微笑地看着我。
“我跟我一帮哥们,那不……就在那儿呢……你先吃着,我过去了。”
“好啊好啊。”
正在我抬脚错过桌子的那一刻,雪儿忽然说:“哎,对了,一会儿叶子也过来!”
“啊?叶子?她……全好了?”我肯定这时候的脸色有点变了。
“对啊,我约的她啊,我这不有两个香港朋友来北京嘛……”她一指那两个男人,“叶子昨天就出院了,你不是不知道吧?”
“哦,”我冲那俩人点点头,算是礼貌了一下,“知道知道知道……那……她什么时候到?”
“一会儿吧,我刚才还打电话催她来着,她说出门了,应该就快到了吧!”
“嗯……那行……你先吃着,一会儿再说……”
各位不能不承认我是一个聪明人,因为从雪儿的桌子走到我哥们的桌子就几步之遥的时间里,我李海涛已经想到了一个对策。
那就是——去洗手间。
我在洗手间里把来之前取的那一万块钱拿出来,然后约摸着从中间劈了一半儿,我把剩下的钱搁回包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