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轻轻对她客气着说:“谢谢!”
坐在包间最里端的冯道全看见我进来,老远就伸出一双大手,公鸭般笑着迎了上来,说:“木森兄弟啊,欢迎欢迎!”
屋里其他六条大汉连忙站起,闪出一条道让我和冯道全的大手握在了一起,我也朗朗地笑着说:“全哥的场面好大啊,那么多权力部门的恭贺条幅,晃得我眼都晕了,真气派!”
“哈哈哈哈,哪里,哪里,小县城哪能跟你们市里面比!”冯道全跟我客气着,拍着我的肩膀把我让到了里端和他坐在一起,然后疑惑地问:“木森兄弟,你的一帮伙计呢?让他们一起过来坐。”
嘿嘿,你个老贼,分明是看见我一人进来的,还这么问,是不是还想把我和兄弟们一锅端了不成?我向旁边扫了一眼窗帘,窗帘的一角尚没有拉严实,从这个角度能够全方位看清楚下面的一切。
我没有揭穿他,拍他马屁说:“全哥可是只通知我一人来的啊,全哥不发话,我怎么敢带他们来?”
“哈哈哈,到了我的地方,哪能不让兄弟们上来坐坐?”说着,他一指贴近门边的一个汉子说:“传我的话,把木森兄弟的伙计们叫上来一起热闹热闹。”
这家伙真能抬举自己,我那么一说,他还真上脸了都!我真想给这张老脸一个反抽,让他满眼金光遍地找牙。他坐在我的近前,想要了他的老命,只要轻轻一拳,绝对不超过一秒钟的时间,虽然他曾经也是靠着拳头打拼出来的天下,可现在他已经有钱有势,早已放弃了锻炼,以往的战绩已经从他的身上悄然褪去,有的只是一身的富贵和滚圆的肚皮。他已经算不上是习武的人了。
可是,我扫了一眼这屋里其余的六条汉子,虽说长相都不怎么样,但个个健壮如牛,尤其是坐在我和冯道全左右的两位壮汉,瞧他们身板笔直目光如炬,仿佛被他们一眼扫过就会留下火辣辣的痛。这两位可是高手中的高手啊,即使其中一人我也难以将其放倒,何况这屋里有六条汉子?如果我有什么动作,很难再踏出屋子半步。
我来这里可不是跟他们比身手,逞匹夫之勇者终究要被这个社会所淘汰,诸葛亮一介书生都可以草船借箭借东风什么的,难道我就不可以借眼前冯道全这个土老鳖的力量,来达到我想达到的目的吗?
于是,我轻轻地按下冯道全指向门口汉子的手,说:“全哥,不要麻烦了,今天就我一人来的。”
冯道全表示不理解,愣愣地看着我,我就继续拍他马屁,说:“今天我是来请全哥出山帮忙,带着兄弟们不方便,有些话还是单独请教全哥的好。”
冯道全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瞧出了我的诚意,对着身旁的六个汉子挥了挥手,说:“你们先出去吧,我跟木森兄弟说会儿话。”
汉子们无声地退了出去,一个女孩敲门进来问:“冯总,现在要上菜吗?”
“上,全上来!”
不一会儿,排队走进来一排服务员,弄得就像慈禧太后用膳似的,呼啦啦上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即使再来十几条汉子也吃不完,全都是一些当地的土特产,配上大鱼大肉加工成的菜,只不过做工比较精细一些,一瞧就是低俗没有品位的人的吃法,全然没有真正酒店里那种典雅超俗的高贵。我知道这老家伙在显摆,也就没与他客气,随便他端上来多少。
土老鳖看着一桌子的菜上齐了,感觉甚是满意,很有气度地问我来点什么酒,我说喝酒我不挑,随便什么样的都行,他就做主说:“洋酒咱不喝,还是喝国酒茅台支持国家建设吧。”
说完拍拍手,让服务员把酒拿上来。其实,我很想跟他说还是拿二锅头喝得比较爽,又怕这家伙多心,也就将就着喝算了,今天我是来谈事的,不在乎喝什么酒。
等服务员都撤下把门关好了以后,冯道全问我:“你是说想和我谈超市联营的事?”
我说:“我们老板的意思是,想在县城寻找一个合作伙伴,负责县城和下面市场的开发,不知全哥是否有兴趣?”
冯道全明知故问地说:“木森兄弟,你们老板怎么想起了我呢?我是一个粗人,没有做过这方面的经验啊。”
这家伙还真跟我拿起劲了!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你前一期找人打听这方面的事情干吗?听说我在老板的手下工作,怕我找你的麻烦,你才放弃了这个项目,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打什么哈欠我都知道你会放什么样的屁,跟我玩矜持,我一拍屁股走人,看你不失望得要死?
当然,这些话我是不会说出来的,我来是和他合作,不是来继续挑起事端,都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他不是我的朋友,他是一个阴险狡诈的人,注定永远都不会是我的朋友,但我也不想给自己树立一个强敌,为了利益我们可以坐下来谈,可以不是朋友,但作为商业合作伙伴还是可行的,这家伙有这方面的潜能,为了利益我们完全可以走在一起。
这家伙喜欢听好听的,只要我的目的达到了,我就说几句给他听又如何?为了得到藏獒的忠诚,就是伸出手来帮它挠挠头上的痒痒又如何?
我说:“全哥太谦虚了,放眼整个县城,除了全哥,谁还能有这个实力?”
显然这句话是拍到马屁股上了,他嘎嘎嘎开怀地笑着说:“来,兄弟,干一杯!”
我陪着他把一杯酒全部喝完。
在这里我想再一次把我老板的实力交代一下,我的老板郝总,他的办公楼除了有自己的酒店和商业写字楼之外,下面几层就是我们市里最大的超市,由于经营得好,已经在我们当地成了家喻户晓的品牌。为了扩大市场氛围,老板又在市内各个繁华的街道和住宅区,布下了近二十个超市便利店,只要是在市内买东西,都不用走太远就能有一家老板经营的超市。后期也有不少眼红的商家看中了超市这块巨额的利润,纷纷砸下巨资想从中分得一份肥肉,但老百姓已经养成了一种购物习惯,买东西首选就是老板开的超市,尽管其他商家使用了不少的经营手段,但与老板高超的商业智慧相比始终差了一截,所以,许许多多家超市不是经营不善关门大吉,就是惨淡经营维持着生计,唯有老板的超市一枝独秀,稳稳地占据了市场。
听说要不了一两年,沃尔玛、家乐福这样的国际大品牌就要入驻市内,老板也清楚自己的实力与他们相差太远,但是,国际大品牌毕竟是大手笔惯了,看不上下面无数的便利小超市网点的布控,所以,要想与他们竞争,只有在这方面有所突破。老板想在他们到来之前,进一步扩大周边市区和县城的网点建设,依靠规模经营与地方特色的品牌效应,与他们展开一场商业竞争。
我是清楚老板的这项开拓计划的,老板很想拿下县城这一块。经过先期的市场调研,发现这里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逐步提高,人们也渴望着能像城里人一样,享受着现代化的商业服务。虽然这里有着巨大发展空间,但这里的水太深了,许许多多当地顽固势力阻碍着这一计划顺利实施,要想凭借个体的力量,很难把各个环节都摆平了,即使成功,耗费的人力物力资源太大,有点儿得不偿失。所以,计划虽好,占尽了天时,但缺少的是当地的地利与人和,整项计划推进得很困难。
那一天李所长跟我说了张书骥要联合冯道全来与我作对的时候,我突然间就想到了这件事,这可是当地一个非常具有实力的人物,他想在县城和下面的乡镇做点事情,没有哪个人敢和他抗争,与他合作能够绕开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而且这家伙很具有经营头脑,利用他的资本和人脉关系,很容易就能打开市场,只要老板保证货源,给他提供人员培训和品牌授权,就可以稳稳地获取滚滚的利润。
而从冯道全这方面来说,他很清楚他的小煤矿也快走到了尽头,国家监管力度的加大,人力成本逐渐上升,而矿上浅层煤层又快开采得差不多了,继续深挖投入太大,地下瓦斯和透水事故难以从根本上解决,继续开采的风险随之越来越高,假如出现一次事故,有人员伤亡,那他所有的过往荣华将付诸东流,还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他必须尽快想出办法重新选择发展方向。
房地产是个不错的项目,但这需要投入的太多,而且可利用的土地资源实在是太少,从省城甚至其他城市的巨额资本投资商,他们都在盯着这仅有的一点儿土地,想与他们抗争实在是力不从心。只有超市这一块可行,他也看中了这块巨大的商业利润,但一来他以前没有这方面的管理经验,二来,也是最主要的一个方面,现在人们都注重品牌效应,没有一个良好的品牌与其合作,在乡下想发展规模快速得到人们的认可,那也是比登天还难。所以,他急需寻求一个好的品牌,靠在大树下面乘凉,他知道,其它品牌老百姓都不怎么认可,唯有和市里我的老板合作,靠着老板的品牌双方实现共赢,才能使他得以发展,获得不菲的利润。
他在实施这一计划的过程中,忽然想到还有我这号人物的存在,有了我,他就不可能完成这一美好的计划。以他的脑子来分析,我是他行动上最大的障碍,只有铲除了我,他才能得以完成他的梦想,成功地快速转型,早日脱离他的原始产业,他也才能高枕无忧地躺在钱堆里面睡大觉。
赶巧他认识了张书骥,他需要张书骥帮他拿到地皮,张书骥想通过他的力量解决了我,而这也正是他的所需,所以两人狼狈为奸走到一起,共同策划谋害我。
我要彻底粉碎两人的阴谋,只有先斩断张书骥这个导火索,然后利用冯道全想寻求发展的这个有利机会,不靠拳头靠智慧,促成他与老板之间的合作,两人都可以互相借力达到共赢,我也可以成功避免这场恐怖袭击,使我与他交上朋友,也为我下一步自己的商业计划打下良好的基础。这就是一箭三雕,达到我、老板和冯道全三方面共赢的良好局面,这才是真正圆满地解决了争端。不靠冲动和蛮力战胜了强大的敌人,往往效果会出奇的好。
我把这个计划跟老板一说,老板立马拍板同意,授权我来与冯道全商谈,并给了我很大自主权。呵呵,能够得到老板的认可,我还是感觉很开心的。我很崇拜我的老板,他是一位优秀的企业家,我从他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
冯道全知道我来的真实目的以后,就彻底放下了戒备,我们谈的很愉快,并说好他过两天带着手下几个管理人员,亲自登门拜访老板,与他商谈具体合作细节。
心情一好酒味自然香,喝得差不多了,冯道全很有深意地对我说:“木森兄弟啊,我们早就应该这样坐在一起畅快喝酒了,你说是不是?”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已经把我当成了朋友,我端起酒杯敬他:“今后还得靠着全哥的照应,让兄弟发点小财啊!”
“哈哈哈哈!”冯道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满上一杯高举起来,豪爽地说:“兄弟,今后我们共同打天下,有饭大家一起吃,来,我敬兄弟一杯,干!”
我圆满完成了计划,尽管茅台不是我的最爱,但我也毫不犹豫一口喝干。
喝完酒以后,他的兴致未减,非要拉着我陪他一起快乐一番不可,他很有意思地看着我说:“兄弟,有一个好地方保证你去了开心,我们杀过去乐呵乐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