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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夏天的月亮仿佛一盏永远不灭的天灯,照耀着这个可爱的世界,月亮周围的云总会有些破碎,其轮廓依稀可见,云与云之间的间隙透出一种深邃,好像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村外的江上波光粼粼,微风扫过,时而卷起堆堆浪花,被月光照成银白色。

江边的堤坝上坐着两个温情的人,文欣的身子深深埋在了赵朗的怀里,紧紧的,因为他们害怕这种距离的分开,只能用紧紧的相拥才可以弥补它带来的思念和痛楚。

“朗,怎么了,在学校过得不好吗?”

“不好,你都不在我身边,看不见你笑,也听不到你的声音···”

“朗,不要这样,我不在身边也要好好用功啊….都怪我,没能考上~”

“不是的,欣,不是你的错的,不要因为我而内疚,好吗?”

“那你答应我,在学校不能闷闷不乐,可以吗?”

“欣,你要给我时间适应,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这短暂的分开,你知道吗,有时候我会幻想我也考不上或者退学和你在一起的情景,但我知道你肯定不允许我这样的想法存在的,所以,为了你,为了我们,为了我能给你更多,我会好好努力的,你要给我力量喔。”

赵朗把手伸到文欣面前,像个孩子一样傻傻等待着,文欣伸出手去紧紧抓住他,凑到他脸上亲了一下,便扑到他的怀里。他感到脖子一股滚烫的液体缓缓流下,还有怀抱里抽搐的肩膀,赵朗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了。

夜幕的银罩之下,两人坐在江边的石基,面对着的是隔江的繁华,那是城市亮丽的霓虹灯,闪烁着无数人梦寐以求灯红酒绿的生活,这样的斑斓在夜里是独特而又诱人的风景,但对赵朗来说,自己眼前的一幕才是最动人的。

“欣,你说为什么晚上的月亮这么亮呢?”

“那是上帝的眼睛在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啊,上帝真的有眼睛的···”

“是么,那么上帝不睡觉啊?”赵朗想不到文欣还来劲了。

“睡啊,他白天睡觉,晚上才出来的。”

“那上帝不是和做贼一样,原来上帝这样的啊。”赵朗一边说一边偷笑。

“不清楚,不过上帝可不是贼,不许这样说的。”

“那他现在是不是在看着我们呢”

“恩,他会看到,我们的爱的,他会看到的。”她转过头看他。

“那就好,欣,我们好傻啊,怎么拿这样的话题来聊呢。”

“哈哈~~怕什么,有没有人看见,我们一起傻不好吗,”说完,文欣很开心地笑了,清幽的月光打在她的脸上,是一种别样的美丽。

“是了,我这个星期回学校就要开始军训了,可能会很辛苦的,又见不到你,我···”

“你又来了,朗子不是一直很坚强的吗,你觉得累的时候,晚上抬头看看天空,看见星星就想起我在这里支持你呢,想一下今晚我对你说的鼓励,朗,听见我说了吗,记得我也会在夜空下为你加油的喔···”

“知道了,谢谢你,欣。”

“不要和欣说谢谢,知道了吗,欣不能为浪子做些什么,是不能接受谢谢的。”文新一副认真的样子。

一阵温馨的沉默,赵朗心里有股东西在窜动,它叫感动。

“明天你陪我去逛街好吧,我好久没有出去走走了。”

“也好,我也想出去散散心,透透气。”其实赵朗很想陪着文欣的,天涯海角去哪里都无所谓,只要在身边。

“欣,这些日子在家你都好吗,都做些什么?”

“嗯~也没有什么,就像之前和你说的那样,帮爸爸打理茶叶地,让他不会那么辛苦,爸爸也不要求我什么。”

“我知道啊。”

“你怎么知道,你知道还问。”

“欣,你不觉得你身上有种味道吗,一种淡淡的茶叶香味,所以我就知道了,这种味道很香啊。”

赵朗说完之后,文欣举起自己的袖子闻了闻,又耸起肩膀嗅了一下。“我这么没有感觉到,你闻闻。”说完,她把袖子递过来。

“因为你习惯了茶叶香啊。“赵朗一边说一边把鼻子凑过去,扑鼻而来的是一阵清新的茶香,一种熟悉的味道。

“嗯~”赵朗两眉紧皱,用右手掌在鼻孔前扇了扇,故作难受。

“朗,你怎么可以这样,讨厌,难闻就不要靠近来,不理你了。”

“哈哈,看你,说笑的啦,生气了?”

“没有,我才没有你那么小气。”文欣撅着嘴。

“哇噻,欣,生气的样子很好看啊。”

文欣听了不禁一笑,脸上泛起红晕。

周六的阳光十分明媚,街上一如既往地人头涌动,跟大逃亡一样。赵朗挽着文欣在人流中穿行,在时代广场乱逛,像街上其他情侣一样,他们漫无目的,只想两个人能够呆在一块。

“哎,你要买什么?”赵朗问。

“不知道,到处走走看看吧。”然后两人接着在人群中穿梭,像一群蚂蚁中不起眼的俩只。

突然文欣的脚步停留在一块落地玻璃前,透过玻璃可以看见一条米色的及膝裙挂在衣架上,双肩个配有一个蝴蝶结······

赵朗也停下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那条裙子。“想试一下吗?”他说。

“不用试了”文欣淡淡地回了一句。

“你喜不喜欢啊,要不就买了它吧,反正也不知道买什么。”

“不了,没什么好看的,走吧。”

于是赵朗随着文欣的脚步离开了,赵朗时不时回头看看那裙子,脸上很是不解。

时代广场里面形形色色排着许多店铺,层次参差不齐,颇受广大消费者的青睐。路边还有不少叫卖声,一到周末或者节日,打折清仓甩卖剧减等字眼尤为醒目,随处可见。从前他们小的时候,加上王沧三个人经常在这里乱窜,那时候还没有现在这样繁华,只是有稀疏几间商铺。他们总是这看那看,对于他们来说,见到什么都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那样新奇激动,乱喊乱叫之后,遭到老板怒斥一顿,只好无奈地离开···

短短五六年过去,变了很多,那个,卖棉花糖特惹孩子喜欢的动作娴熟SD老头已经不知去向,卖冰棍的结巴大婶的背影也失去了踪迹,生活的链条可能已经把他们这些人拉向了更远的地方。

太阳在天空中勤劳地烤着大地,十分卖力,好像要把地球的水分吸干才肯罢休。许多人撑起了遮阳伞,宏伟的建筑仿佛是高山峻岭,旁边流过不息的伞河。

“朗,我有点热,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吧,你看人这么多···”走着走着文欣说。

“嗯~好吧,我们到前面的“阳光”休息一下吧。”赵朗环顾了四周之后,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店。两人便径直走了过去,在里面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高温天气下这种地方一如既往地座无虚席。

“欣,我到外面上个洗手间。”刚刚坐下,赵朗便开口说。

“里面不是有厕所吗?”

“里面人多,你在这里做一下,我去去就回不用太久。”

赵朗说完就一个箭步跃出了“阳光”,他并不是真的是要上厕所。虽然刚才文欣说那条及膝裙不好看,但是他却能看出她眼里那种坚毅的渴望,他知道文欣其实很喜欢那条裙子的,她知道她说了谎话,他更是知道文欣说不用试就真的不用试了,文欣可能已经很久就看上它了。

于是赵朗朝着刚才那家服装店往回一路狂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买下它送给文欣。这个想法让他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很快,他手拿着包好的裙子又是一路狂奔回“阳光”。

文欣见他气喘吁吁的样子,急忙问他,你怎么了,干吗那么急啊,被人追啊?

“给,打开看看,我送你的礼物。”

“什么来的啊,干嘛无端端送我礼物呢?”她一边侧着头问一边打开包装,眼里充满着期待。当那米色的布料映入眼帘的时候,她抬起头看着满脸堆汗的赵朗,心里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眼前的视野变得模糊,内心涌起一股滚烫感觉,像这九月的天一样火辣。她明白了一切,眼泪夺眶而出。

赵朗摸摸她的头,用手笨拙地擦去滴落的泪珠,“傻瓜,哭什么呢,我知道你喜欢米色的裙子。”此刻的文欣已经哽咽得说不出一个字了,只能一个劲地啜泣。

那天晚上,文欣想起自己今天幸福的一幕,心里又一阵青春的悸动。

朗,你知道吗,你写信说爱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但是今天我就知道爱很简单,就像一句台词说的那样---不需要伟大到为对方挡子弹。今天你读懂了我眼光,看穿了我的谎话,你飞奔出去的样子,脸上的汗珠和你的气喘,都告诉着我这就是爱,简简单单的爱,朗你知道吗?

她在想,眼前的天花板又一次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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