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帝国东部齐云山,山间树高林密,岩石陡峭,山顶之上坐落着一所道观,名为丹鼎派。
丹鼎派因其门人尤善炼制丹药而闻名,在整个凌云帝国东部也是小有名气的修行门派。
今日恰好是丹鼎派一年一度的大考之日,所有年轻一辈的弟子都要接受考查,用来评判过去一年时间内的修行成果。大考是考查也是激励,激励着年轻一辈要努力修行,不落人后。
考查的场地早已是人声鼎沸,弟子们陆陆续续地到来,交情好的则彼此间相互交谈,偶尔还会传出一阵欢声笑语,似是对大考充满了期待与自信。
“都安静安静,大考即刻开始。”看到所有人到齐,负责大考的执事便用灵力加持,将他的声音传到了每个角落。顿时全场鸦雀无声。
“下面,点到名字的人就进入前面的勘察法阵内运行灵力,以便接受考查。第一个,张云。”执事的声音接着响起。
随着对第一个人考查的开始,整个大考便井然有序的进行,一个个弟子走入或走出法阵,旁边的执事则一边记录一边将结果告诉所有人。
“下一个,陆压。”
陆压,一个很普通的名字,不过伴随着这个名字的念出,迎来的却是弟子们的阵阵私语。
“陆压,就是那个人?”
“不会吧,他还来参加大考?难道他还没进入凤鸣境吗?”
“不知道今年大考他会怎么样啊?”
这时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少年,从人群的最后分开人群,缓步走入到法阵之内。他就是陆压。
“开始吧。”陆压对执事点了点头。
法阵的光芒亮起,陆压深吸了口气,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慢慢运行起体内的灵力来,这对陆压来说驾轻就熟,因为这些年他曾无数次这么做。很快,灵力运行完毕。陆压睁开双眼,盯着执事,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萌醒境。”执事冷漠的说出了结果。
“呵,意料之中的结果啊。”听到执事的话语,陆压动了动嘴角扯出了一丝苦笑。
原本还只是窃窃私语的人群,顿时如炸锅一般,议论之声四起。
“不是吧,还是萌醒境!”
“哈哈哈!我就知道,每年都一样,真是毫无悬念啊。”
“这就是六岁便进入萌醒境的天才?真好笑!”
“六岁进入萌醒境是天才,可是十年了都还在萌醒境那就是彻头彻尾的废物。”
陆压听着这些刺耳的嘲笑与讥讽,亦如来时般的分开人群缓步走了出去。也许几年前他还会因为这些动怒,更或许因为其他人的话语而大打出手,但是现在他早已麻木了。
陆压是个孤儿,两三岁时便父母离世,是丹鼎派掌门木松道人外出游历时发现并将他带回丹鼎派收养的。在丹鼎派,陆压很快就体现出了异于同龄人的修炼天赋,年仅六岁便能感悟到天地灵气,从而步入萌醒境。
年幼时的陆压无疑是个天才,不仅是丹鼎派,就连整个凌云帝国东部都被这个少年的修炼天赋所震惊。大多数人都是在十二三岁时才会感悟到天地灵气进入萌醒境,一些有天赋的被称作天才的人则会在十岁左右进入萌醒境。可纵观整个凌云帝国,千年以来就从没出现过六岁就进入萌醒境的人,陆压无疑是天才中的天才。可就是这个被所有人寄予厚望的天才,却在十年的时间内一步步跌下神坛,最终成为了人们口中的废物。
其他人萌醒之后,三到五年便会成功进入下一境界——凤鸣境。但是陆压却因其经脉阻塞致使体内的灵气无法运转,以致不能进行洗髓,不能洗髓就永远进不了凤鸣境,无法继续修行下去。这是无解的,纵使在这十年的时间里陆压曾想尽各种办法,掌门木松道人亦为他耗费无数丹药,却始终都无法改变这种局面。
“就知道你会在这里,和小时候一样。”木松道人来到了陆压的身后,“小的时候,你只要心情不好就会到后山的小溪边喂鱼。”
陆压将手里剩的不多的鱼食全部倾倒在小溪中,一边看着鱼儿们争抢着鱼食一边缓缓站了起来,说道:“还是您最了解我啊,可惜我辜负了您的期望。整整十年的时间了,我还是没办法继续往下修行。”
“天无绝人之路,总归还是有办法的。”木松道人拍了拍陆压的肩膀。
陆压转过身来,笑道:“呵呵,您的办法无非就是给我吃更多的丹药,这十年来我都快成药罐子了。”陆压说完收起笑容,接着低声道:“再说,那些长老们也不会允许您继续在我身上浪费丹药了。”
听到陆压的话木松道人冷哼了一声,说道;“我才是丹鼎派的掌门,丹鼎派的事情还轮不到其他人来做主。”
“死鸭子嘴硬!”陆压紧接着挖苦道。
“你个臭小子,有你这么跟掌门说话的吗。”木松道人顿时怒喝道:“看我不打死你个没大没小的东西。”说着抡起拂尘向陆压打去。
看着打向自己的拂尘,陆压连忙侧身将其躲过。可是紧接着木松道人的拂尘又到,陆压无奈只得向后退了一步。“噗通”!后面是小溪,陆压向后一步自然掉进了溪水之中。
陆压从小溪中上来,拧了拧衣服上的水,对着木松道人委屈道:“您一个腾云境的高手这样欺负我这个萌醒境的少年,也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
木松道人看着满身湿透的陆压道:“修行世界,强者为尊,拳头大就是硬道理。好了好了,你快回去换身衣服吧,别着凉了。”
“嗯。”陆压点了点头,往自己住的方向走去。走出了一段路,又扭回头对木松道人说:“谢谢您!”
“算你小子有点良心,不枉我特地过来鼓励开导你一番。”木松道人盯着陆压远去的背影说道,“可惜呀,你小子要是能继续往下修行,绝对会让整个修行世界都因你而绚烂无比。”
说完这些,木松道人又在小溪边沉默了许久,才缓缓从道袍中拿出了一本泛黄破旧的笔记,“这或许是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方法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