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这么大，那些找宝藏的人难道漫山遍野地乱翻吗？”我换了个话题。
“本来就是毫无目的地乱找，谁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宝藏，在哪里？不过……好像主要是集中在红梅树那一带。”
“红梅树？”
“是啊，红梅树是一坐山名，就是后山最高的那一匹山，那里也有一棵红梅树。”
“怎么取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呢？”
“几百年了，都一直这样叫的，听说这里面还有一个传说。”何老头吸了口烟，缓缓地讲起了一个故事。
在很久以前，曾经有个名叫白红梅的女孩，她不但漂亮、聪明，而且能歌善舞，最重要的是她从小就熟读药书，到了十多岁的时候，就能医治一些疑难杂症，为很多疾患病人排忧解痛，没过几年，她就名满白衣了。
那时候白衣的居民是很少出山的，几乎是与外界隔绝。
可是，在红梅二十岁那年，她自己却一病不起，在患病期间，她还一直为人把脉断病，经过她妙手回春的诊断，几乎所有的病人都能痊愈。
只可惜，她却没有能力医治好自己的病，没拖到半年就香消玉损了。
她死后，村里的人请了风水先生给她找了一块最好的风水宝地埋葬——就是后面最高的那座山。
不到一年，红梅小姐的坟墓却不知为何被夷为平地，无迹可寻了。
红梅小姐被埋在那里后，每天下午的时候，就有人远远地看见她坐在一块大石上，对着太阳梳理自己的头发。
一些胆大的年青人想探个究竟，于是就相约到了红梅山上。
在红梅小姐梳头的那块大石上，几个年轻人发现几丝残留的头发。
奇怪的是那些头发一半埋在缝中，一半直立在空中。有一个人用力将几根头发拔了起来，却发现在发丝的下端居然有不少根须盘错。
出于好奇心，他们留下了一根。
几个月后，那丝头发居然长成了一棵树。
当有个年轻人又想拔掉树的时候，突然从旁边的石缝中窜出一条碗口大小的蛇来，死死了将他缠住，在旁边人的奋力抢救下，那条蛇才受伤逃窜。
他们当时吓呆了，没有谁敢再去动那棵树。
那个想拔树的年青人，回家没有几天就离奇的死亡了。
死的时候，全身充满青紫淤血，有人传说是被蛇勒死的。
那条蛇叫巴蛇。
那棵树就叫红梅树。
传说红梅树长，巴蛇长。红梅亡，巴蛇亡。
巴蛇是为了保护红梅树而存在的。
巴蛇长的速度相当快，它的躯体一直盘绕着红梅树山生长，传说当能够绕满三圈的时候，红梅小姐就要复活，巴蛇也就会肆无忌惮地吃人。
为了聚集更多的血气，巴蛇将口大大张开，变化成了一座庙。
它喷出的毒气就如香火般萦绕在庙的四周。
一些路过的人，一走进庙门，马上就会被它吸到腹内吃掉。
通过这种方式，它不知害了多少人的性命，直到有一天遇到了蒲道公。
蒲道公是个道士，他跟徒弟云游四川到了白衣，看见红梅树山妖气袅绕。经过三天的查寻，终于明白是巴蛇和红梅树在作怪。
于是他用法术炼了七匹火砖，跟徒弟一起化身成两个路人，故意到庙中休息。
蒲道公叫徒弟守在门口，在庙门的左右两边各放了一柄镇妖宝剑。他告诉徒弟，如果庙子摇晃起来的时候，一定要扶住门口的两柄剑，不要让它倒了下来，看见有蛇逃到了下面巴河里，就将七匹火砖放入河内。
巴蛇又故伎重演，将蒲道公吞进了肚内。
蒲道公在蛇肚内一阵折腾，给它开膛破肚，搅得巴蛇生不如死。
它想闭上口逃窜，可是口里却有两柄宝剑撑着，怎么也不能闭合。
痛苦不堪的巴蛇使劲翻滚摇晃，使整座山都抖动了起来。
它的尾巴放到了山下的巴河中，河水一下子上涨了好几米。
徒弟看见了，连忙将火砖镇了下去。
顿时，整条巴河的水都被火砖煮沸腾了起来，但是宝剑在摇晃中却倒下了。巴蛇临死前终于合上了口。可是，蒲道公却在蛇肚中再也没有出来。
没有了巴蛇的保护，徒弟砍掉了红梅树，但不管怎样他都没有能力完全将树连根铲除。
第二天，长红梅树的地方又会发出一棵新的树芽。
如此反复了几年，徒弟终于离去。
人们说现在树又在开始生长了。
伴随着它的还有一条巴蛇。
不知什么时候，那条巴蛇才会将红梅树山绕上三圈？
有谁又能够重新除掉巴蛇呢？
何老头讲完，天已经露出了鱼肚色。
我听得入了迷，问：“难道真的有红梅树和巴蛇吗？”
“这倒不知道，可能只是一个传说，这么多寻宝的怎么没有一个人被巴蛇吃掉？”何老头说。
大黄狗突然迅猛地叫了起来。
“有人来了。”何老头说。
“你怎么知道？”我问。
“你听说过没有，狗叫是怎样区分的吗？”
“什么？”我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
“你听过狗叫，对吗？狗叫声有急有缓，就像人说话一样有快有慢。狗叫声急躁，就是在咬人；慢慢地，偶尔时不时叫上一两声，就是咬的神；不快不慢，有气无力的叫，咬的就是鬼魂。所谓快咬人、慢咬神、不快不慢咬鬼魂就是这个意思。昨天晚上我听到狗叫声，就知道附近有不干净的东西——可惜我看不见。”
原来如此。
何老头的话刚说完，大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是吴医生。
“我来看看。”她说，“我有点放心不下——娘儿俩可好？”
陈大妈也起床了，她从屋内走了出来，连声说：“好着呢，好着呢！娘儿俩现在还睡着呢。”说着和吴医生一起走进了房间。
“吴医生是个好闺女。”何老头盯着她背影说，“她前年从成都一所医学院毕业，就心甘情愿地回到了这个地方——听说，她本来可以留在大城市的，有一个大医院愿意要她，但她还是回到了这个旮旯，一天东奔西跑……她心肠也好……不像她老子。”
看得出，吴医生在这边的口碑很好。
老子是四川的口头语，意思就是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