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器仙人给我这幅棋盘有什么用?单凭我目前的能力,便是连这棋盘十中之一的力量都催发不出,就算给我也是暴殄天物,有不如无……”
方明将眉头一皱,看着身前散发出强大波动的棋盘,一时间当真感到自己身处梦境。俄而方明更是举目四望,想要找寻出不器仙人的踪迹,想要得知后者此番举动的真实用意。然而不器山上云雾飘渺,山风拂动,却哪里还能见到不器仙人的影子?
“我真的可以将这幅棋盘带走么?”在原地默默伫立半响,终于确定这不是梦后,方明这才缓缓踱步上前,仔细观察起这幅无比神秘的棋盘来。
此幅棋盘与正常棋盘一般大小,方方正正,金色丝线纵横镂刻十九道。做工更是无比精细,在棋盘上雕刻有无数繁复碎漏之景,不过寥寥几笔,便将昔日神话盛景勾勒而出。画中有龙跃九天之象,有仙人翩跹之貌,更有迷蒙洪荒之景。再加上棋盘边缘微微有些泛黄的材质,两者综合来看,这幅棋盘显然雕刻于上古,更在世间流传有一段悠久岁月。
“这棋盘,看起来似乎很不简单……”打量完毕,方明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在这幅棋盘上轻轻抚摸。一股悠久岁月的沧桑之感破盘而出,在方明周身轻轻弥漫,更有一幅幅画面在方明心头浮现,仿佛在对方明讲述上古年间,它所见证的种种不可思议的奇迹。
不过可惜的是,此种感觉虽然强烈,方明确能到自己与这幅棋盘有股无可遏制的共鸣感,但受实力与水平所限,方明根本不能走入这幅棋盘深处,了解更多昔日隐秘,便是那一幕幕自方明心头闪过的画面,也根本朦胧不清,一闪即逝,模模糊糊,根本无法看清。
感受不到这棋盘的本源奥秘,无法破之它的奇异所在,甚至连正视这幅棋盘的能力都没有,方明一时间别无他法,只能先将这幅棋盘收起,以待他日再研究其中奥秘。
而即便方明眼下对这棋盘的掌控与了解皆为一片空白,但他却也知道,此幅棋盘必定珍贵无比,他日必有大用。同样,虽然方明不知道这幅棋盘究竟该怎样使用,且不器仙人更已言之凿凿的告之方明,此物在明日四界试炼必有大用,但方明也隐约明白,其实自己根本不用搞懂这这棋盘的真实效用,自己明日只管带它前去,则届时必然会有奇迹发生。
“不过才凝神看了一眼,我双眼就承受不住棋盘上散发出的威压……看来即便我为九跃堪破天地四感的强者,却也依旧无法使用此方棋盘……哼,不过这样也好,想来待将来我可以成功驾驭此幅棋盘时,它的威力必然会超出我想象般巨大,给我与对手以双重惊喜……”
棋盘无比安静的悬浮在半空,古朴不奇,没有半点异样。但既便如此,方明也不敢久望,这幅棋盘上仿佛有种奇妙的魔力,方明在与之对视时,总是能感到心神一阵不稳,仿佛灵魂随时都有可能脱体而出,进入棋盘深处那神秘莫测的世界。
“虽然视之平凡,但其中却蕴含种种奇妙不可思议的力量。在棋盘之上更有丝丝时空之力透出,看来棋盘中应该别有天地,另含一番乾坤……”
可即便从表面看来,这幅棋盘平平淡淡,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但之前种种也让方明无比心悸,无法释怀。方明可是无比清楚的记得,之前自己不过因为好奇,仅看向棋盘一眼,结果就导致自己心魂崩坏,险些被棋盘内部的神秘力量绞灭。关键时刻,如果不是不器仙人长袖一舞,将方明轻轻拨开,恐怕方明早就在片刻前就被这幅棋盘诛杀了。
而此刻,虽然这幅棋盘并没有再表现出像先前一般强烈的进攻性,明显为不器仙人封印了部分力量,但方明也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将棋盘翻转,不敢多看一眼。
“怎么,棋盘之下怎么另有字迹?山河?如此也好,那我就将这幅棋盘命名为山河盘吧!”而就在将这幅棋盘翻转过来后,方明却发现,在这棋盘之底赫然刻着两个字:山与河。山字沉稳,水自俊秀,不过简简单单两字,却给方明以无尽遐想,更给方明以无尽启迪。仿佛在方明面前洞开两方时空之门,让方明看到昔日两方世界的不同面貌。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匆匆一世复短矣,与君共织且且行……”
然而就在方明刚刚将棋盘收起时,一个无比嘹亮的女声却是在山中更高处响起,还未等方明反应过来,一道令方明无比眼熟的身影就在云雾深处翩然闪现,却正是已有一段时间不见的百劫仙子。一段时间未见,百劫仙子却是容光焕发,且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较之先前显得愈发浑厚稳定,显然在两人未曾谋面的这段时间里,百劫仙子的实力同样也得到了质的提升。
此刻,百劫仙子同样不再压制自己的实力,跟方明一般从容迈步渡入九跃之境,而如果方明没有看错的话,百劫仙子此刻却是早已突破自我。生生跨过喜、怒、哀、乐、四感,开始对天地产生自己独特的领悟,且因为百劫仙子身为上正宗古妖神西王母的后代,即便她此刻境界微微低于方明,但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比方明还要强盛。
此刻方明如若和百劫仙子交手,即便方明实力更为强劲,但却也必定不是百劫仙子的对手。不过当然,因为百劫仙子是方明旧识,两人交手势必不可能火拼,方明的一些底牌同样不可能尽兴使用。不然单凭方明所拥有的炼妖壶,就已足够让百劫仙子手忙脚乱一阵子了。
“百劫仙子,我们又见面了!”迎着微风,方明向百劫仙子大步走去,脸上更是露出如见故友的笑容。细细算来,方明晋升天宗的时日非常短暂,又兼身份特殊,根本没有几个交心的朋友,不过百劫仙子无疑算是一个,且两人之间的感情经过四域山试炼却是更加深厚。
但是当然,方明同样无比清晰的感受到,百劫仙子身为下一代西王母,身具统辖天下众妖之责,和自己交往时虽然态度真挚,确实走心,但交往中更带有一种功利之心,想要让方明为自己、为西昆仑所用。不过无可否认,百劫仙子为人处世却是并没有太大问题,待人更是善于走心,愿意推心置腹,是以方明对她非常有好感。
“是啊,方明兄,前几日我们才刚刚在四域山试炼结束后分开,我甚至都已回归西昆仑,还想着此世都将再难与你们这些好友相见。但真是想不到,短短几天后,我们就再度于这不器山上重逢了!”百劫仙子同样微笑着走来,目光中同样闪烁着意外重逢的激动。
“是啊,我是因为要参加明日开始的四界试炼,故而要来此寻找一件趁手法宝。仙子你呢,你此番前来又是为何?”方明在距离百劫仙子不远处悄然站定,脸上却是写满客套的好奇。
“我此番前来,是因为家师修书一封,要我带为转交给不器仙人……至于四域山试炼完毕后的奖励,我却是早已拿到,而说起来,四域山试炼之所以能功成,全是仰仗方兄与天子之功,苦头陀师兄一路指引同样功不可没。说起来也真是惭愧,小妹一路上不仅没能为大家提供些许帮助,更是在最后时刻拖了大家的后腿,我心中真是好生惭愧!”
说话间,百劫仙子就无比羞愧的低下了她美丽的头颅。在四域山最终试炼时,因为惜才兼起拉拢之念的缘故,百劫仙子却是主动示弱弃权,保全了对手的颜面。
“过去的事情都已过去,仙子不必再提。更何况其实那****与天子的对手实力更是无比羸弱,仙子你之所以放弃,也是信任我与天子必能获胜,有你此种信任,对我们来讲便已足够……”
方明微微一笑,虽然百劫仙子言语颇多诚恳致歉之意,但方明却是只单纯摇头,拒不接受。
“那就多些方兄谅解了!”见方明举重若轻,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百劫仙子却是微一作揖,脸上浮现出无比感激的笑容:“昨日试炼种种,而今依旧历历在目。昔日与方兄并肩作战的情景,此刻更是在小妹脑海中挥之不去。但可惜物是人非,在无可抗拒的力量的推动下,在明天即将开始的四界试炼中,我却是要站在方兄对面,这可真是让人嗟然而叹!”
说话间,百劫仙子脸色一时间却是变得有些阴暗,却是明显不想与方明交手。
“这也没有办法,虽然我们私交甚笃,但毕竟分属两个阵营,我属于天宗人修,而你却是西昆仑妖族之属,在上古年间,两族间甚至发生过无比血腥的争斗……不过就算形式再坏,我也会依旧感念旧情,不过对你全力出手,生死相向……”方明轻轻点头,言语中同样颇多感慨。
“如果真有此种情形发生的话,我也不会和方兄滴血相见,兵刃相向!”
得到方明充满肯定的回复,百劫仙子轻轻点头,同样对方明做出了近乎一辈子的承诺誓言、不过当然,百劫仙子虽如此说,但方明却也明白,身居上位者,一言一行往往言不由衷。
虽然现在看来,方明与百劫仙子相交颇深,友谊厚重,又曾在失去控制的四域山试炼中并肩作战,同生共死。但方明却清楚,在不远的将来,自己没有站在西昆仑的对立面还好,如果自己因事所迫,与西昆仑有隙,届时恐怕百劫仙子会第一出手,将自己无情诛灭掉!
“今日之誓,我牢记在心,昔日之情,小女子同样惶恐不敢忘。唯愿在不远的将来,小女子有难时,方兄能惦念昔日之谊,再度伸出援手。如此,我必定终身不望,西昆仑更湖感念方兄恩情,必赴汤蹈火回报方明!”百劫仙子最后对方明轻轻点头,这才缓缓迈步离开。
“百劫仙子,还请你且慢离去,在下心中却有诸多疑问郁郁不得解,不知百劫仙子能否告知在下,其中那或许有些隐秘的答案?”然而就在百劫仙子身影飘忽,即便在山道上彻底消失时,方明心中却是一动,随即更在百劫仙子身后将其叫住。
“方兄且问,如果小女子知道个中答案,必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本已消失的身影再度凝聚,本已离去的脚步复又回归。此刻,听方明出言询问,百劫仙子却将身形一转,再度于山雾中回归,妙曼的身影再度显现于方明身前。
望着百劫仙子无比清澈的目光,犹豫半响后,方明才悄然开口:“我想知道,千年前,你们西昆仑一众是不是曾在西王母的率领下,举界回返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