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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再谈大道

“修炼之道,浩淼无边。每当我自以为修炼有成之时,总会有一片更浩瀚的世界扑面而来,让我高山仰止,收起骄傲之情……”不器峰渐渐远离,方明御物在天空中向天山飞行而去,脸上充满无尽郑重之色,显然在聆听不器仙人的教诲之中大有收获。

在方明破关而出,寻找到恢复自身实力的方法之后,真如不器仙人所说,一时间为喜悦冲昏了头脑,有些得意忘形,其实严格说起来,破关而出后,方明对天地之道的感悟依旧没有多少进展,不过是通过无量仙经寻找到一条将自身力量融合发挥到极致的方法,通过实力硬生将本身层次拔高,但实际上,却没有与此等层次对应的感悟。

“天子的道,是对时空之力的无上感悟,天洺的道,是对天心对众生之念的体悟与感念,葬花仙子的道,是于细微之处见真知,是对天地间花草之道的修研,而百劫仙子的道,是在百次劫难中始终不曾磨灭的坚定意志。和他们比起来,我除了福泽气运,又还有什么能引以为傲的呢……”

不器仙人的话,犹如一盆冷水狠狠泼在方明身上,让方明从头凉到脚,迅速惊醒。不器仙人的话虽然难听,甚至有将方明一贬到底的意味,但方明却知道,他说的话却是对的,且正中自己的要害,将自己的修行隐患剖析暴露无疑。

方明蓦然回首,将自己前半生的修行经历重新于心默默温习了一遍,不得不承人不器仙人目光老辣,见识过人。纵观方明两生,对天道的总体参悟几乎为零,唯有在红尘中被拜火老祖废掉满身修为时,才心有所感,勉强凭借对无常的参悟晋升天命。

除此之外,方明无比悲哀的发现,自己对天道竟是再无感应。虽然方明这一路上好运连连,许多可能不可能的事情接连发生,便是连九天玄女与不器仙人等见多识广的前辈,都忍不住对方明的无双气运啧啧称奇,表示不可思议。

但是经不器仙人提醒,方明却是发现,自己修行虽然快捷,运气也足够好,但自己却仿佛总与天道无缘,自始至终都没有对天道心动过,更不用提感悟。

是以此刻,方明的当务之急,便是加快自己对天道的领悟,让自己对天地大道有更深的认识。不得不说,与不器仙人一番交谈过后,方明确实有不少收获。其他事情暂且不提,方明此刻再回味入门大典一幕,也已然能因之而感悟到更多。

首先便是第一场试炼,来自道界天才姜峰的杰出表现。如果说先前方明仅仅是为他一往无前的剑意而感到惊奇、震撼的话,那此刻,方明无疑对他的实力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姜峰的剑,除了夹杂他本身的无双剑意,更夹杂有他对不同天地大道的领悟。

金之锐利、火之霸道,风之迅疾、空间灵动……方明细细想来,姜峰对天地之理的领悟,居然至少也有四钟之多。不得不说这姜峰果然是道家天才,虽然领悟之道杂而不深,但是能领悟如此多的天地之理,并能将之融合引为己用,这并不是寻常人所能做到的。

如果说回顾第一场试炼已然能够让方明回味良久,那第二场试炼,无疑更能让方明有所收获。回顾第二场试炼,虽然当时方明以压倒性的优势胜过天洺,但后者所表现出的绝对实力,依旧让方敏感到震撼。

而此刻,方明再回顾自己与天洺文斗时的场景,在收获更多之余,却也不由对天洺的运气感到极大惋惜,或者说为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自己****运的强大。

在三场文斗之中,天洺不仅表现出了强大的参悟天赋,更是表现出了对天道超凡脱俗的领悟能力。尤其是第三场,观无上神秘,交天地之感,此等对天地领悟的境界,此等超强的与天地共鸣的能力,方明真是自叹弗如。方明心里清楚,如果自己和他的交手方式不是文斗,而是实打实的交手的话,恐怕自己甚至都撑不过一个回合,就要被天洺给打趴下。

姜峰与天洺的表现,已然能够让方明为之侧目,但是要说起最让方明感到震撼之人,当然还是非天子莫属。天子在第三场试炼中,长袖飞扬,八面临风,面对数位强敌面不改色,于斗争之中回忆坎坷修炼往事,此等气度,方明自问自己是无法做到。

然而暂且抛弃这些不谈,方明经不器仙人点播后再细想起此次试炼,却是已然从中感悟到了更多。几次交手,天子都居高临下,面不改色的出击。而这几次出击,全都都是一锤定音,直接将敌手击退,不给对手以丝毫挣扎的余地。

天子能有此等作为,方明先前不过就简单认为天子实力卓绝,能有此表现很正常。但经过不器仙人点拨之后发,方明这才反应过来,这哪里是什么天子实力高强,而是他以对天道的绝对感悟技压群雄,将己身融入大道,这才能够形成对对手的绝对压制,于谈笑风生之间轻松击败对手,成为新入门弟子之中的绝对强者。

和他们相比,方明果真如不器仙人所说,逊色的一无是处。方明能修行至如此程度,不过是因为机缘巧合,如果说起对天道的领悟,当真只能羞愧摆手,愧不敢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那我的道又究竟在何方呢?”不知不觉中,方明摁落云头,静静飘落在一处无名山峰上,开始苦思冥想起了自己的道。

天地之间大道无数,每一种道冥冥之中又与其他大道有紧密不可分割的联系,这边是天地之道并无大小的联系。而说起来,如果修行到深处,看起来弱小的道因为能发掘出更多与其它道理交融而出的道与理,反而会变得更为强大。

这就如同葬花仙子的道不过是最为普通的草木之道,但是修行到了深处,却依然能够与天子的时空大道平分秋色,甚至能在无形之中重创天子,反而较之姜峰的无上杀伐剑道更胜一筹的原因。

这天地大道说起来虽然玄之又玄,但其实说起来,却与修道之人紧密相关,甚至能在不经意间为修士所用。究其原因,是因为每个修炼之人都是天地所生,冥冥之中对天地之间的某一道极为亲和,天生就已然显露而出,是以寻找发掘起来也异常方便。

但是当然,方便也是因人而异。对于九天玄女、葬花仙子等人,那寻找出自己的道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犹如吃饭喝水这么简单。然而此事到了方明这里,却俨然变得无比苛刻,方明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自己的道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的道,是火之道么?”方明回忆起自己数次面临险境时,从自己身体之中冒出的神秘黑色火焰,突然间心中一动,感觉到自己仿佛有了答案。

“不,或许这神秘火焰厉害非常,但火之道,却并非是我的道!”

然而不过静默细想了片刻,方明就轻轻摇头,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因为方明纵观自己两世,从来都没有对火表现出极强的亲和力,自己自小到大更是被火灼伤过无数次,如果不贵自己的道如果是火之道,那才真正见了鬼。

“不是火之道,那难道是时空之道么?”方明再回忆起自己经历的种种,感觉自己的天赋是时空大道的可能性颇大。毕竟说起来,方明与时空有很大机缘。别的不说,单单在天葬山几次莫名闯入异元时空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不仅如此,关于时空之道,方明虽然了解的不多,但也并不是一无所知,毕竟说起来,方明可是遇见了两个具有时空天赋的修士,此两人之中,一人为天子,另一人则为周君儿。说起来,这两人已然能将时空之力完整表现而出,对方明更是留下了深刻的,难以忘记的经历,方明自问对此道了解颇多,万万也不会看走眼。

“不,时空大道,也不是我的道……”然而方明再度思索良久,却还是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虽然看上去,方明与时空确实有很多不解之缘,但这其中更多的,却也是由于运气在作怪而已,其实方明对时空之道的感悟,根本就是一片空白,比什么都要干净。

“不是时空之道,也不是火之道,那难道说,我的道是攻伐之道么?”方明眉头再皱,旋即便想出了第三种可能。而显然,这种可能也最为现实,比前两种猜想更符合实际。

方明一路上走来,虽然无可否认,更多时候他都是凭借着绝对运气,成为了许多交手的最后赢家,但方明更多所凭借的,却还是自己那一往无前的杀伐之意。虽然惊风剑已毁,但方明却清楚的明白,如果非要给自己的杀伐之意定性,那这一往无前的杀伐之意更像是剑意,方明所拥有便是一颗赤子之心,一往无前,对什么都自信可以一剑劈开!

“或许我的道是剑道,可剑道玄之又玄,最后还是要落于许多琐碎无奇的小道,必须要将之融会贯通,才能得以称之为大成。然而此刻,我对天地之理的感悟根本为零。只知杀伐,而不知何以杀伐,实在是落于下乘,为真正高手所不齿。”方明轻轻仰卧在草丛中,心中却是一阵烦闷,为自己久久找不到专属的天地之道而苦恼不已。

“修炼之道,本就无期,你若是执意想要看破,便已然落于下乘……”然而便在此时,不器仙人最后的告诫之语却突然间在方明耳边响起,让方明为之警醒。

“算了,既然有心寻不到,那就不如干脆放手,等待它自己不期而至……”想通此事关节所在,方明脸上却是绽放出淡然微笑,随后更是从地上站立而起,远远望向坐落于远处的天山,嘴角绽放出一丝自信:“而且说起来,我也应该我九天玄女一门,应承某些挑战了。不然某些人恐怕只知天子,而忘记我方明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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