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就先行一步了,九天玄女前辈,请恕晚辈告退!”天子再对九天玄女拱手,接着便转身离开,长烟与那女子在其身后亦步亦趋的跟随。虽然无可置疑,长烟与那神秘女子同样是人中之杰,但是和这孩童一比,却依旧黯然如尘。
“你们几个也走吧!如果你们愿意,可以前去观阅我天宗新入门弟子试炼大典。如果你不愿意,可以在这天宗随意转转,到时自会有人找到你们,将进入天宗之后的相关事宜详细告之。”默默看着天子转身离去的背影,九天玄女却是悄然一叹,半响才转过身来,告之苦头陀、潇湘仙子与漠元等相关事宜。
“我等自是愿意前去观阅入门大典。”苦头陀几人毫不犹豫,立时便做出了选择。
“也好,去看看扩增一下自己的见识,对你们今后的修行也好。这样你们才会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会太过骄傲自大。”九天玄女淡淡的说着,目光却是高望向九天。然而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九天玄女指的是谁,漠元更是在瞬间羞愧的面红耳赤,久久不敢抬头。
“那既然如此,晚辈就先行一步了!”看到九天玄女久久没有言语,苦头陀识趣的开口告别,接着更是扯了扯漠元,与潇湘仙子一同离开。
“我天宗后辈,真是一代强过一代。这一世更是能人辈出,就是我也看不出,在这些强者之中,究竟有谁能走到最后……”九天玄女背负苍天,飘逸的身影此刻显得说不出的落寞。
“天才固然难得,但勤能补拙,且每个人都有其各自的气运,强者也未必能走到最后。”方明静静在旁侧开口,并没有跟随苦头陀等人离开。而事实上,在九天玄女出现之前,她就已暗中传音于方明,告之他不要离开,有事要向其告之。
“师父,如果天子那一拳击的实了,漠元可有生命危险?”方明在心中不停盘算,最后还是将心中此疑问脱口问出,虽然他心中已隐隐知道了答案。
“你且看我的琴。”然而九天玄女却并没有直言,而是将捧在手上的琴侧了一侧,让方明观察古琴的变化。
“这琴,并没有什么变化啊……”方明皱着眉头看九天玄女手中所托古琴,然而琴是古色,音为古香,丝丝光华在琴弦上流转,根本没有半分异常。
“你看的再仔细一点,看我琴上的最后一丝琴弦。”然而九天玄女却摇了摇头,面露凝重,让方明再仔细观察一遍。
“琴弦,断了……”方明得了九天玄女的提示,再探头去看时,霎时间便变了脸色。
“是的琴弦断了,虽然我用一瞬间就能将这根琴弦修不好,但它毕竟是断了,被天子那一往无前的一拳所断……哎,说到底,还是我自己大意了……”
九天玄女轻轻一声长叹,断裂的最后一丝琴弦发出一阵低吟,随后重新凝成一束,上面没有留下任何迹象,显示它曾经断裂过。
“天子的实力,真的已经高到和师父相仿的程度了么?”方明不敢相信的喃喃低语,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一脸稚嫩的孩童,居然会发出如此凌厉的一击。而他这一拳当时虽然看起来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力道,更是出拳缓慢如蜗牛,但如果不是九天玄女及时出现,漠元在天子出拳时,就已注定是个死人了。
“相仿倒不至于,他依旧是一届新人,说起来,他便是再怎么天赋凌然,也仅仅达到画仙之境。因他修习了九转轮回之法,在某种意义上讲与九跃相似,这才能在我大意之下断我一弦。而说起来,恐怕在你们这一代入门弟子之中,就数这天子风头最劲,实力最强了……”
天命、画仙、九跃、临仙,凡俗境界之上的四大境界,此刻正以无比清晰的姿态展现于方明眼前。不过听了九天玄女之言,方明却是有些心悸。他甚至还来不及为自己在尘世中踏出天命一步而沾沾自喜,此刻就又出了天子这样的天才,立于画仙,遥望九跃。
或许有强者在前,对修士来讲是压力,更是动力,能让其不会松懈,时刻鞭策自己奋勇直前。然而有天子这样的强者在前,远超自己一个乃是数个境界,根本就让人生不起追击赶超的念头,仿佛这样的人根本就无可匹敌,万事万物生下来就应该是他的陪衬。
方明虽然没有沮丧至此,敌人越强他便越强,永远不会丧失进取之心,但是前方横亘有天子这样一座大山,他心中还是或多或少生起一股无力感。
“本次新入门弟子试炼大典,天子将会成为门中先贤重点关注对象,会参加数次试炼考核。恐怕在此入门大典之中,天子会以无可遏制的姿态强势崛起。”
九天玄女在前方带路,一道长虹之桥贯穿两座山峰,前方入门大典召开的山峰已然近在眼前,无数修士自不同方向携无上法器飞天遁地而来,一时间显得好不热闹。
“天子实力强大,天赋非凡,崛起自是必然。”方明静静说着,语气平淡,不骄不躁,又恢复了他平日里波澜不惊的心态。此刻方明已然醒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自己只需要好好修行,其他事情根本不需要多加理会,只需不愧对自己本心即可。
“不过这次试炼,除了天子之外,同样有你一席之地。究竟你能不能像天子一般展露头角,甚至以无二风头将其盖过,一切就都在于你自己了。”然而九天玄女下一句话,却瞬间就将方明古井无波的心神打乱。
“我,我也参加了这次试炼大典,师父你把我一报上去了?”
饶是方明有很高的定力,但是此刻听九天玄女之言,他却依旧不免有些目瞪口呆。他还以为先前九天玄女不过是随便说说,届时只是让自己如苦头陀一般在下方观看大典,不会上去动手。毕竟方明此刻身体极为糟糕,根本不适合和其他人切磋交手。
“当然,你是我的弟子,如果你不去参加失恋,我们九天玄女一脉必定会被天宗中人嘲笑的。你就算上去走个过场也好。”九天玄女说的很是轻巧,仿佛只是让方明去山上河边随便转一圈一般,然而方明却听得一阵无言,数次张了张口,但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放心,你的情况我知道,所以你输了也没什么,最多我就将你驱逐出我九天玄女一门。”九天玄女回头展颜一笑,对方明好言安慰道,虽然她这安慰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那师父你还是趁早把我脖子抹了算了!”方明搜肠刮肚许久,终于无奈的挤出了一句话,将自己满腹抑郁想要自杀的心情充分表达而出。
虽然修炼一途要清心寡欲,无比远离名利,但是能在入门大典上一鸣惊人,排众而出,这种诱惑方明肯定是无法拒绝。可是要踏到此种高度,就势必要现有相对应的能力才行。别的参与入门大典弟子的实力方明不知道,但方明知道,自己一旦和天子对上,结果必然是一个字,惨!二个字,很惨!三个字,非常惨!
“好了好了,我也不吓你了,其实这次试炼你虽然确实有参加,但是我却针对你身体的情况做了特殊调整,让你即便手无寸力也依旧能大放异彩。”
九天玄女看到方明傻愣愣手足无措的模样,却是噗哧一笑。方明这才知道,九天玄女先前的话语,不过是在逗自己玩而已。
“是吗,那就多谢师父了!”方明苦笑着道,心道真是看不出来,自己这师父居然也有如此幽默俏皮的一面,自己一时不察,居然被捉弄了一把。
不过想想也是,自己毕竟是她的徒弟,自己出丑,九天玄女这做师父的脸上自然也不好看。
“先别谢我,这次试炼我虽然帮你安排好了,但你恐怕也未必能轻言而胜,对手的实力同样深不可测,在某些方明来讲,你的对手比起天子也只强不弱,你切切不可以掉以轻心!”九天玄女的话越说越严厉,最后已然声色俱厉,显然她对于此次交手的结果也非常看重。
“师父你不是为我专门做了特殊安排了吗,怎么我的对手还是这么强?”方明听到九天玄女的话,登时就哭丧起了脸。不过再看到九天玄女涨得跟猪肝一样的脸,方明立即识趣的闭嘴,表达出了自己无比坚定的决心:“好的师父,你就瞧好吧!”
“哼,不好也得好,不然我就让你好!”九天玄女对着方明露齿一笑,接着便和方明自长虹之桥缓缓前行。一路上九天玄女与方明皆默默无言,九天玄女还好,一路上左顾右盼,显得心情非常之好,然而方明却哭丧着一张脸,在心中默默盘算即将开始的试炼,却越盘算越感到心中没底。
然而不论方明如何思想,虹桥已尽,两人轻轻一跃间,便已脚踏峰顶坚实大地。山峰之顶人山人海,此刻方明和九天玄女一同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霎时间朝两人汇聚而来,两人一时间成为整座山峰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