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不远处,就是妖界通向纯阳天宗的锁妖塔。在锁妖塔外,有数股无比强大的气息在蛰伏,在驻守。三人一路走来始终都没有言语。不过就在此时,白启却停下身形,主动同蛮蛮开口:“蛮蛮,我能感受到你对我的情意,仿佛之中,我也能感受到我对你的不舍。可前方就是锁妖塔,你身为妖族,是万万通过不了那里的身份检查的。万一惊起某个纯阳天宗的前辈,你的性命甚至都要葬送当场。所以我想了又想,不如你就现在离开吧。我们来日方长,不必冒一时的危险。”
然而听到白启的话,蛮蛮却是一脸倔强:“不,世界广大,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这次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会抛弃你。你不要再说了,上辈子你曾经为了我放弃生命。那这一次,我就算为你失掉性命,也说得过去!”
“可是这牺牲根本就是无谓的。你就先暂时离去不好么?我又不是不回来?这锁妖塔你是无论如何都过不去的。人妖有别,你就不要再让我为难了好不好?”
方明看到白启与蛮蛮争吵不休,也是一个脑袋涨的两个大。不过在这一路上,方明却早已看的清楚,虽然白启确实是和蛮蛮第一次相遇,但是两人之间的感情,却是真挚的。不过几个时辰间的共同赶路,白启已然和蛮蛮腻在一起,手牵着手,不舍得松开。感情升温之快,不由得令方明咋舌称奇。
“不,她可以过去。”轻轻咳嗽一声之后,方明终于加入了两人争吵的行列。不过他却不是来劝架的,也不是劝蛮蛮离开的。而是恰恰相反,方明反倒觉得,蛮蛮留下,根本不会有任何问题。
“可蛮蛮是妖,我们人妖两族自古不两立。莫说让蛮蛮通过那锁妖塔,恐怕便在她刚刚进入锁妖塔的时候,就会被纯阳天宗的前辈高人灭杀!”
与方明的态度截然相反,白启依旧忧心忡忡。自始至终,他都非常悲观,始终不认为蛮蛮能够从锁妖塔通过,和自己一起离开。顾名思义,锁妖塔就是镇守妖怪的存在,那些守卫锁妖塔的修士,怎么可能放蛮蛮这妖女通行?
“没错,我锁妖塔确实有这么一条规矩,不允许妖类在锁妖塔通行。但你却忘了,只要有高人压制,证明通过的妖族已被降服,那妖也是可以早锁妖塔通行的!”
方明望着蛮蛮炽热且充满感激的目光,却是混不在意的微微一笑。不得不说,相比于龙傲天等卑鄙嗜杀的人类,蛮蛮虽是异类,却无疑显得更有情有义。
“这办法倒是可行,但却需要前辈高人用锁妖环将妖怪的琵琶骨洞穿,这种无疑于刑法的通过方式,我怎么可能接收?”
相对于方明的平静,白启却是一脸愤怒。其实这通过锁妖塔的唯一方法,他一路琢磨,甚至比方明更早想到。可蛮蛮不是寻常妖类,是和自己订下夫妻名分的妖族少女。如果非要以此法通过,白启宁愿终生不回纯阳天宗!
“郎君稍安勿躁,不过是洞穿琵琶骨而已。我妖族生命力顽强,这根本就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师。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做!”
蛮蛮的话语却是无比坚定,显然她与白启的感情坚定非常。其实想想这也很正常,就连轮回都没有将两人的关系斩断,区区洞穿琵琶骨,又怎能让蛮蛮退缩?
“白启兄不要误会,蛮蛮你更是会错了意。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将蛮蛮的琵琶骨洞穿?我从来不认为,要蛮蛮通过锁妖塔,就必须要让她低头。”
方明淡淡笑着,挥手之间,显得分外不在意。而直到这时,白启才明白,是自己冤枉了方明。自己是关心则乱,因为过分关注蛮蛮而失了分寸,确实是大大的不该。
“可是如果不低头,不按照规矩来,那你打算怎样让蛮蛮和我们过去呢?蛮蛮身上妖气惊人,现在的她已然是天人之境,算得上是一个旷世大妖。纯阳天宗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她过去的!”
白启话语才刚刚变得光明,旋即就又沮丧了下来。他实在是看不出来,除了老实妥协,安分的遵守锁妖塔前辈先人定下的规则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让蛮蛮毫发无伤的通过锁妖塔。就算现在方明已达虚仙之境,白启也不认为,他能让蛮蛮不露痕迹的蒙混过关。
“怎么过去?当然是这样走过去!”然而看到白启忧心忡忡的神色,方明却笑了。他迈开大步向锁妖塔走去,意气风发,脸上笑容充满自信。
“什么,就这样走过去?这岂不是硬闯?如果我们这么做,是要被纯阳天宗视为妖族余孽,满世界追杀,不死不休的!”
听到方明的话,白启却是猛地大吃一惊,更是不由得连连摇头。如果说单单他自己,还可以为了蛮蛮如此牺牲。但是如果让方明也不明不白的背上这个黑锅,白启不论如何也做不到。
“放轻松,谁说我们要强闯?我们只需这样进去,就告诉他们,蛮蛮是我降服的妖兽。他们自然不会再和我们为难。”方明在前面自信满满的走着,白启和蛮蛮在后面犹犹豫豫的跟上。
不过片刻间,方明三人就已然踏入锁妖塔,人族实际控制的领地范围。再加上蛮蛮并没有刻意遮掩自己妖族的气息。天人境界的妖气发出,登时就有数到无比强大的人族气息涌来,显然察觉到了蛮蛮的行踪。
“可是就算如此,他们还是要按照规矩来行事的。方明你现在虽然实力高强,可以在纯阳天宗里横着走。可是此事毕竟事关重大,你平日在天宗上层又没有什么广阔的人脉,再加上纯阳天宗还有一个太上长老在虎视眈眈,万一他们拿此事大做文章,恐怕你势必深陷泥潭,进退维谷啊!”
白启眉头紧皱,同样感觉到那些向三人包围而来的强大气息。不过他语气虽然忧郁,但是话语之中,却并没有多少慌张的神色。因为方明自始至终都坚定的站在他与蛮蛮身前,如同撑天之柱。潜意识里,他必定会为自己承受住所有异议与非难!
“规矩?白启兄,难道你忘了么?只要实力强大到一定程度,所有规矩,其实都可以无视。如今我的实力已然达到虚仙之境,如果发起狠来,就算纯阳天宗这等庞然大物,我花费些时日,都可以将之踏平!”
方明话语中自信满满,显然对自己如今的实力有充足自信。而他的话虽然有些夸大,但却也是实情。
细细算起来,如今的纯阳天宗,虚仙之境的强者根本不超过五人之数。方明虽然实力才刚刚晋升不久,可是不要忘记,他手上有炼妖壶等五大至宝,惊风剑更是曾为西昆仑镇山之宝。五大法宝齐出,有谁能是方明的对手?
所以方明很清楚的知道,此刻的自己,虽然和纯阳天宗上层并没有太多交集,甚至还和白字在这样的太上长老交恶。但是以自己目前的实力,纯阳天宗根本是巴结还来不及,根本不会和自己因为区区一介小妖就和自己翻脸,更不会不知趣的拿规矩来卡自己。
所以这规矩,如果放在以前的方明身上,他说不定还要忌惮一番。但是此刻的他,已然是纯阳天宗有数的高手,更是的出身清白,为纯阳天宗正宗弟子,甚至还曾受掌门的接见与褒奖。此刻的规矩,对于方明来讲,根本就是个笑话!
“来者何人?为何与妖类为伍?你们是天地所生,父母所养的人族,为何与妖族人鱼混杂,纠缠不清?真是平白无故的丢了尔等师长的脸面!”
狂风吹过,五个深不可测的人影出现在蛮蛮周围,将她密不透风的包围在内。为首老者忿然开口,显然是对方明,尤其是白启非常不满,认为他们和蛮蛮此等妖类在一起,完全是丢了人族的脸。
“哦?那我不妨告诉你们,这妖我之所以不束缚,是因为我有绝对的实力,完全可以将之无视。至于我的师长么,恐怕不是你所能侮辱的。”然而这五道气息虽然强大,方明却完全不将他们看在眼里。因为这五人虽然强大,但是在方明眼中,却依旧不够看。
因为此五人,不过才仅仅天人之境,可是方明此刻的实力,却已然半步长生,半只脚跨入了仙人的层次。只要方明愿意,甚至可以在一瞬间,就将这五人秒杀!
“混账,你说的是什么话?我等五人自千年前便在此镇守,很久以前就已是天人境界的强者,你的师父想来也不过和我们平辈论交,有何说不得?不过你可知道,这次和你们通行的妖孽是什么层次?不要说我等,就是你们,也不是她一合之敌!”
留着白胡子的老者森然开口,显然对方明倨傲的态度分外不满。
“哦?不过天人境界,也敢在我面前放肆?”方明冷眼看着这突出现的五人,不过随意挥挥手间,这五人就被方明制住。一时间面皮都涨的通红,却偏生半点脚步都移动不得:“这下你们总该知道,你们和我之间的身份差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