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年纪颇小,见此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看了看写完药方的大夫,只见那大夫点点头,然后一叹,不再多言,那妇人也就放下心来,不再说话,看着眼前的“大夫”,眼中有些期冀,但大部分却是淡漠,显然她也不再抱太大的希望。
几人如此行事本是极为无礼,但事急从权,城中疫病肆虐,大夫束手无策,是以那大夫虽对几位年轻人不满,但心中却也希望他们能有解决的办法,虽然心中的理智却告诉他,那只是一种奢望。
那人脸色发红,此时正是一种虚脱之状,处在半昏迷状态,张醒言用手试了试他的额头和手臂,都很烫,但那人口中却直说太冷,说话也是极为无力,显是病了许久,若不医治,应当活不过多久。
张醒言又看了看那妇人,只见她也是一脸病容,虽然不及丈夫严重,但其眼睛微红,虽隔得较远,却依然可以感受她身上的热度。
董明夕拉着她的手,为她切脉,只有张醒言不知这些,暂时帮不到忙,此时他心下有些奇怪,师兄师姐都会切脉,但自己却并未习过,为可此次要派自己下山调查此事,虽说以师兄师姐为主,但让自己陪同也是颇显怪异。
“其脉像虚急,毒素已攻入心肺,若不能及时找出病因并加以医治,估计活不过七天。” 周明益摇摇头,轻声道,却是也未查出原因。
那妇人听到此言,脸色仅是微微一黯,再无太多反应,她心中已有准备。
张醒言见她至多大自己一到两岁,心中不忍,便取出两粒丹药,一粒给男子服下,另一粒交给其妻服下。
董明夕想伸手阻止,但手伸到一半时,却轻轻一叹,将手放了下来。原来那丹药是师门特制,炼制虽不算太烦,但耗时不短,且对于修道之人也无甚大用,是以存量极少,用来治疗疫病自是远远不够的。三人拿的药,也是救不了几人。
“你带他回去吧。” 周明益道,他见张醒言已给二人服过药,于是取出一道符咒,交给妇人,道,“记得不要饮用生水,小心蚊子老鼠。”
三人不知疫病病原,是以让他们多方防范,那符咒便是克制鬼物之用,制作非常简单,只需一般纸张与朱砂便可,当然作用也是极为有限。
那妇人取出几文钱,伸到董明夕面前,小声道,“谢谢。”
董明夕见她粗布衣衫,打了许多补丁,洗得发白,显是家中贫寒,暗自一叹,又怎会去接,只见轻轻摇摇头,将那妇人的手合上,推了回去。
堂中大夫见此,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他本以为三人是大夫,不曾想竟是江湖骗子。只是他见几人并不骗钱,心下又有些犹豫,所以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