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张醒言(刘勉假名)手执匕首,试图回忆往昔种种,却一无所得,只换得头痛异常,他丢下匕首,抱头低吼。
“公子,莫作傻事啊,若公子有何不测,瑶儿和孩子当如何自处。”一素衣女子进来,扶着张醒言(刘勉假名),哭道,女子年约二八,眉目清秀,若再长开一些,自是沉鱼落雁之姿。
女子出现于军中,却是颇为奇怪。
“瑶儿,你怎来得此处。” 张醒言(刘勉假名)不去回想,头自是不再疼痛。
“我随使者而来,来看公子。”女子泣道。
“你我数载未见,不曾想孩子都这般大了。” 张醒言(刘勉假名)轻抚女子微微隆起的小腹道。
“公子,为了我和孩子,千万不能啊。”女子边哭,边将匕首藏了起来。
“陛下旨意如此,又能如何。” 张醒言(刘勉假名)想到此处,方才的温馨消失不见,空余下无边的寒冷。
“公子,我们还的蒙将军,还有三十万百战之师,不是没有转机啊。”女子哭道,竟是有意让他起兵争帝位。
“住口,父皇帝令,又怎能乱来,又怎能为一已之私,而再陷天下于水火之中,今天下初定,怎可轻起战事,又怎能与父皇兵戎相见。” 张醒言(刘勉假名)起初还历声怒言,但后边却成了轻声抚慰。他对女子用情却是极深。
“公子,就让我陪你一起去吧。”那女子见无法说动,只好改言以死相殉。
“不,你要活下去,把我们的孩子带大,在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张醒言(刘勉假名)道。
“将军。”帐外传来兵士的哭声。
张醒言(刘勉假名)起身出帐,却见那蒙姓将军已自刎而亡,死时双眼怒睁,望向天际。
张醒言(刘勉假名)走到他身边,将他双眼合上,每一个动作都似乎要耗尽他全身的力气一般。他回望一眼帐中坐于地上痛哭的女子,道,“瑶儿,将我们的孩子带大。众生何辜,你又怎忍心戕害。”
后一句,却是抬首向天长叹。
言毕,举起匕首,向心口刺下。
营帐之中,一片痛哭之声。
那女子跌落于地,呆呆的望着生命渐渐流逝之人,举起自己刚藏起的匕首,插入自己腹中,空余下她亡前的轻唱。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
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山有桥松,隰有游龙。
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她与张醒言(刘勉假名)所用匕首无一不同,但这又有何防。
生命渐渐流逝,天地再一次陷入白雾茫茫之间,空旷且了无边际。时间也不知是否有所流动。
意识,在这亘古无化之地四处飘荡,近而随风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