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空,让半夏进来!”
半夏穿着一身翠绿的湖锦衫子走了进来,朝苏雪卿施了一礼。
“奴婢三天前晚上服侍完夫人就寝,饿极了便去厨房讨了一碗粥喝,因奴婢是偷跑去的因此便只敢蹲在角落里喝,奴婢才刚喝完便看见玉儿进来,她拿着火折子在厨房油缸边转了许久,后来说了一句‘可逮着你了。’然后就走了。”
“胡说!我怎么没看见你?”
玉儿涨红着脸跳了起来指着半夏的鼻子道。
半夏觑了玉儿一眼,冷冷道:“我蹲在碗柜边你没看见是正常的。”
“你…”
“住嘴!你算个什么东西,半夏是母亲身边的大丫鬟,我尚得给她几分面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指着她鼻子说话了?”苏雪卿冷笑着。
“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半夏将东西拿出来吧。”
半夏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恭恭敬敬的递给苏雪卿。
“大晚上的你只顾着抓蟑螂,这帕子掉了都不知道吧!”
苏雪卿将帕子丢在地上。
“贼喊捉贼不说还妄想诬陷二小姐,你这样的刁奴,其心可诛!”
玉儿这才惨白着脸跌坐在地上!
“姐姐莫生气了…”秦落弦擦着眼泪站起来跪在苏雪卿面前,“玉儿是妹妹的丫头,如今做了这般糊涂的事情着实是丢脸,妹妹会好好管教她的。”
说罢那双泪眼婆娑的美目又望向苏雪婉。
“二小姐,玉儿这丫头糊涂,不过您自来心慈仁厚,不似其他那些凶恶的富家小姐,就请放过她吧,秦姐姐在这里谢过你了。”
苏雪卿冷冷的望着她,难怪以前雪婉总栽在她手里,照她这么一说,放过玉儿才是心慈仁厚不放过就是凶恶的富家小姐了?
苏雪婉见秦落弦梨花带雨的样子心中便有些软了,望着苏雪卿不知该说什么。
苏雪卿微微一笑。
“雪婉还小,这事她做不得主。”
苏雪卿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又道:“秦姑娘用不着为这样一个丫头哭,咱们苏家的丫头多得是,这个不好用便换一个就是,再说了苏家的下人还是我这个苏家小姐来管教的还,我也不好让你一个客人来劳心劳力,你还是安安心心的养你自己的身子吧。”
“姐姐…”秦落弦擦着泪,心中却恼火着,这苏雪卿怎么病了几日性子完全变了?一点小事揪着不放不说,话里话外还刺啦自己。
“半夏,让李嬷嬷来将玉儿打二十板卖了吧。”
“秦姑娘救我,秦姑娘…秦姑娘…”玉儿尖叫着被几个婆子拖了下去。
秦落弦惨白着脸站了起来,失了魂一般的望着外边。
苏雪卿缓缓站了起来,敛了敛裙裾,淡然道:“一个丫头而已,还是个认不清主子的丫头,秦姑娘不用替她心疼养好身子要紧。”
秦落弦,这不过是个开始,玉儿这条对你忠心耿耿的狗只不是是本小姐收的一点利息,你欠我的,本小姐会向你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秦落弦望着那道背影,寂寥如雪,傲然如梅。
今年不知怎么的,往年几年难得见雪的金陵连天的降着大雪,外边房檐下的冰凌子挂得有尺来长。
这样的大雪天,苏夫人早早就跟周嬷嬷交代免了苏雪卿苏雪婉两姐妹的请安,百般无聊的苏雪卿呆着房里整日捧着一本《素问》研究。
连续下了三日的大雪,第四日清晨倒是出起了大太阳。
苏雪卿起了个大早,站在廊上看着小厮扫着卿园里的雪,暖洋洋的冬阳洒在人身上泛出好看的柔和。
“只要把走人的路扫出来就行了,其他地方的就留着吧。”苏雪卿一边逗弄着挂在廊上的红菱,淡淡道。
“是。”
“留着吧!留着吧!”
红菱扑棱着翠绿色的翅膀,红嘴开开合合学着苏雪卿的话。
紫菀站在苏雪卿身边,见红菱开口便仰着头笑眯眯的望着苏雪卿。
“小姐,红菱这扁毛鹦哥可还乖巧?”
“不错。”苏雪卿弯了弯嘴将手里的粟米丢进鸟笼里。
紫菀的眼睛扫过苏雪卿腰间的白玉环,“小姐这玉环真漂亮。”
苏雪卿瞅了她一眼,将那玉坠子扯了下来。
紫菀眼睛簌的就亮了,擦了擦手准备来接。
“谢谢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