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敏儿的荷包!
李安站了起来,力气过大推的桌子上杯壶一阵颤动。
“你们干了什么!”
“也没干什么,就请了尊夫人还有二老去了一个地方坐坐。”程念初依旧笑容满面。
“你!”李安用手指着他,目呲欲裂。
“所以,还请李大人在接下来的半天里好好思量清楚,等到其他几位来了之后,我们还来共商大事。”
半月后,蜀郡王府。
“你好好睡,我去去就回。”看着李锦年睡下,蜀郡王神色柔和,温声道。
李锦年乖巧的点了点头,看着他转身合上房门,再耐着心等了一盏茶的时间,确定身周的暗卫到了换班的时刻,李锦年这才偷偷下床,来到了屋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处。
将角落里的那株万年青搬起,李锦年伸手自万年青底部摸了摸,半晌,有些疑惑的将之放下。
不在?
怎么可能,他明明看到了蜀郡王在那里放了些什么东西的。
暗卫换班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半柱香的时间,蜀郡王这段时间出去的越来越频繁,但能让他抓住的机会却是不多的。
李锦年心中浮出一丝焦躁,到底在哪?
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这回细致多了,还真让他摸到了些东西。
用力抠出盆底与之契合在一起的一个圆形的小塞子,把万年青轻轻放于地面,李锦年伸出手指在土中掏了掏。
心中却越发惊异,到底是什么,居然要藏的这么严实。
摸了半天,掏出了一把黑色的小钥匙,还有一张薄薄的纸,纸被人极其用心的折放好,甚至有特别折痕。
小心的拆开,李锦年匆匆扫了几眼,里面的内容令他差点大叫出声!
那是……
“沙沙……”外边一阵大风吹过,树叶被吹的簌簌作响,被这声响惊醒,李锦年回过神只觉得自己后背冷汗涔涔。
要紧牙关,李锦年细致的按照原来的折痕将手中的纸折好,小心翼翼的塞回了原处,将万年青挪回原来的位置,仔细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不同李锦年这才颤悠悠的起身,在暗卫换完班之前一步一步的挪回了床上。
回到床上后,盖着锦被却还一个劲的打颤,没想到,没想到,他居然在……
李锦年只觉得无边的恐惧袭来,他宁愿今晚没有看过那张纸,只怕今夜自己注定不能安眠了,不对,是以后自己都只怕是永无宁日了……
西郊花园内的暖阁里边,密州秦太守摸着山羊胡子朝蜀郡王笑道:“敢问王爷准备的如何?”
“万事俱备。”倒了两杯酒,蜀郡王举杯示意,与秦太守碰了一杯后,仰头喝了下去,“贵国皇帝实在迅速,短时间就在边界上派了数万精兵严阵以待,这样的效率,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啊。”蜀郡王意有所指的道。
“呵呵,还不是为了王爷的大事着想。”秦太守也打着哈哈,“合约上的白字黑字,我们当然要按着条约来。”
“这样啊,待本王成功问鼎之后,必不会忘贵国和贵国主施与的援手。”蓄满一杯,蜀郡王沉吟了会儿补充道:“也算是雪中送炭了。”
“呵呵,蜀郡王是要干大事的人,自然不会失信于我等。”秦太守这回得了宁国皇帝的准予,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两方还在一些方面取得了高度的一致,心里高兴,喝的也不免多了几杯。
“呵呵,干!”
“干!”
……
在送走喝高了的秦太守前,蜀郡王又多叮嘱了一句,“太守可别忘了,三日后。”
“知道的,我知道的。”秦太守打着哈哈胡乱点了点头,就醉眼朦胧的被小厮送上了马车,不一会就鼾声震天,睡得香甜。
看着马车驶离,蜀郡王面上的笑容顿时敛去,又恢复了一贯的冷峻,转身也离了西郊花园,“回府。”
海淮,程念初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烦,距商定好的起事之日只有一日的时间了,本来一切准备就绪,但事到临头他却发现一切都乱了套。
首先是李安的父母妻儿被一股神秘的队伍救走,而李安本人也不见了踪影,他翻遍所有地方都寻不到丝毫痕迹。
而程太守昨夜发现被杀害于他自己府上,连带着身上最重要的兵符也被人自身上搜走。
原本摇摆不定的黄太守,竟然在逼迫下将一切全盘托出,包括他们商定的绝大部分计划。
本以为这样已经是最麻烦不过了的程念初万万没有想到,这竟然只是开始!
在三大太守出了问题之后,六县也不安分起来。
岷县县长似乎得了助力,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一对兵马将他煽动起来的民乱直接镇压了。
他原本安插在乱民中的那几十个好手,想在关键时候起推波助澜作用的,也被斩杀殆尽,不仅是被抹杀,而且极其嚣张的将那几十具尸首公然抛弃于大街之上,血流成河,顿时将有意冒头的民众也彻底镇压了下来。
其他几县的县长则被所谓的暴民给攻入了县衙,一个个脱了官服绑了起来……
总之事先安排好的,全都在最后一日被破坏个干净!
程念初只觉得自己青筋暴跳,血气翻涌,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干的!为什么他调查这么久却没有半点消息!
察觉到他费劲一切心思营造出的局面被人毫不留情的毁去,程念初急红了眼,死死的握住拳头,若是叫他知道,若是叫他知道是谁干的……他必定叫那人生不如死!
这样他怎能完成蜀郡王的任务!呵!别说任务了,现在只怕会连命都会丢的不明不白!
越想越是心焦,程念初心中竟隐隐萌生了退意,这样强大的敌人,铁血的手段,自己却摸不着半点痕迹,还隐藏在暗处,蜀郡王的大事当真有机会能成么?
思前想后,程念初觉得他还是趁着头还在脖子上,为自身想想退路吧!
算算人手,加上他自己的势力,还有上百人左右,这些人武功虽然不高,但胜在对他忠心,有这样一支力量在,留得兵马在,不怕没柴烧。
打定主意,程念初朝下属打了个手势,在大军攻来之前,收拾了金银细软悄无声息的朝着某处绝尘而去。
承安二十一年,蜀郡王李玦公开谋反,旗号‘清君侧’,一日便连下五洲,然不过短短十日,便被二皇子萧坤,即文帝带兵镇压。
随后以联敌叛国,谋反篡位等数十项罪名当场格杀。
东阳王萧仞山被下属密告与天耀私通,并且在其府邸搜出一干证据,文帝震怒,将他撤职并打入天牢,念其平反有功,判终生监禁。
这场像是闹剧的谋反在史书上留下的痕迹,不过寥寥数十字,但当事人过的却惊心动魄,全不似史书中记载的那样简单。
尤其是苏雪卿和萧千然,这对在史书上出现次数极少的摄政王夫妇却是在这次谋反中受了极大惊吓的。
看着床上睡的正香甜的一对龙凤胎,苏雪卿神色温柔。
不由伸出一只手轻轻戳了戳女儿的脸蛋,看着小丫头皱了皱眉,砸巴了一下嘴,动了动,似是想翻身,然而踢腾了一下小胳膊小腿却是没翻过去,小丫头扁了扁嘴,似是要哭。
被她踢腾扰了睡意的儿子也不乐意了,嘴一咧,为哭闹蓄力。
苏雪卿惊了一下,可不能让这两小霸王醒来,忙轻拍着两个宝宝的肚皮,轻轻哼着哄他们入睡。
她这一哄,儿子便听话的合上了嘴,嘟了嘟嘴又要睡过去。
可是一旁那个小丫头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一向脾气不好的她蹭的睁开眼,瞪了她娘一眼,不仅挥手拍开她娘的手,还哼哼唧唧的闹了起来。
嘿!这小包子脾气还挺大啊!
苏雪卿也不哄她了,反而睁大眼睛与女儿黑葡萄似的眼睛对视。
一时间母女俩一般漆黑晶亮的眸子互相瞪视,谁也不让,就这么僵持着。
毕竟宝宝的精力不可能跟母亲比,瞪了一会儿就没了力气的小丫头不干了,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她这一声下来,就睡着她身侧的哥哥也被惊醒了,没搞明白怎么回事的他只会张开嘴跟着哭号,表达着自己被吵醒的不满。
这下好了,都醒了。
一时不知道先该安慰哪一个,苏雪卿望着两个一般模样张嘴哭号的肉包子想了想,还是伸手抱了儿子。
儿子比较乖巧听话,生下来又比那霸王姐姐瘦弱许多自然要多多心疼儿子。
见娘亲不来抱她,本就委屈的小丫头哭的更伤心了,渐大的嗓音很快唤来了一群人。
“夫人,小姐怎么了?”已经在年初嫁给了石蓝,绾了妇人簪的青空急急的冲了过来,看着哭的通红了脸,脑门上满是汗的小丫头无比的心疼。
忙伸手抱了起来,轻声哄道:“哎呦呦,小乖乖,你这是怎么了啊,怎么哭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