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畔.父女
“老爷,小姐回来了!”
“爹!”莺歌站在大堂门口,急切地唤了一声。
“你还舍得回来么?我早当你死了!”莺老爷坐在面向大门的正中的木椅上,一脸肃容。
莺歌冲上去,趴在莺老爷膝头哭道:“爹,是女儿不孝,女儿是专诚回来看您的呀!你原谅我吧!爹!爹!”
莺老爷抹了一把老泪:“那你说,你回来后还走么?”
莺歌抬起泪眼:“我——”
“你既然没打算长留在这个家,就别回来!你现在这样算什么?啊?”莺老爷推开莺歌大吼。
莺歌被推到一边,跪在地上向莺老爷大声哭道:“爹,女儿是回来探望您的呀!”
莺老爷却不看她:“我不要你探,我是死是活都与你无关。你走!”
莺歌含泪跪着走到莺老爷面前:“爹!我知道我不孝顺,一走就是两年,没有回来探望过您。可是当初如果爹不执意反对女儿去拜师学艺,女儿也不会不告诉您,留下一封信就走了。”
莺老爷转过脸来望着她:“你现在这是在怪我?”
“女儿怎么敢?是女儿不孝,把爹一个人丢下自己跑了。我想清楚了,这次不论您怎样对我,我都要留下陪你。”
“陪我又怎样?你还不是一样要走?”
“可是,爹,让女儿尽几天为人子女的孝道吧。不然女儿会一生不安的。”
“养女儿养女儿,我白白养了十几年,到头来还是跟别人跑了。我这是造的什么孽?!”莺老爷拍着膝盖叹道。
“女儿迟早要嫁人的,早晚不一样要走?爹爹为何不能看开一些呢?况且师兄是个好人,他会照顾好女儿的。”
“总之你就是要丢下我这个包袱!你走,再也不要回来了,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爹!养育之恩比天大,我怎么会丢下您不管?过几年,等师兄和我在江湖上能够占一席之地,我们就回来接你,我们已经说好了,一起退隐江湖,做一对神仙眷侣。”
“你信他的鬼话!”莺老爷狠狠地却又无心地丢下这句话,却不知这句深深地刺痛了莺歌的心。
“爹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以为你人不在这里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么?江湖上人人皆知那日落是个风流成性的主儿,贪杯好色之徒!我真不明白,你这么聪明,怎么瞎了眼看上的他?”
“爹!外界的谣言你也信?那些人嘴里能有什么好话出来?”
“为什么不能信?若没有这回事,难道那些人还会编造出来不成?如果不是他本人人品有问题,他怎么不出来澄清?况且,在你之前,他是有心上人的,你不是不知道。莺儿,爹是为你好!”
“我知道!我还知道师兄很爱他的心上人,他们分手的时候还是我劝慰师兄的。师兄他并不薄情,也没有像爹听来的那样风流成性。我和他在一起这么久,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么?爹你是相信女儿还是相信外人?”
“爹劝你不要和他在一起。”
“这是我的事情,您别操心了!”
“莺儿,这样的人不值得你这么对他。你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够了,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相信那些江湖小人的鬼话。他们平日无所事事,只知道说人是非,他们故意诋毁师兄,可你竟然轻易地被他们利用相信了他们的话,爹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对,我是老糊涂。爹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我的话不会错,你离开他!”
“你怎么就是说不通呢?女儿不和你说了,这次我不会听你的话,我要和他在一起!”
“你是不是连爹的话都不听了?不孝女!”
“爹啊!你——”
“你给我滚!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爹你听我说——”
“滚!”
莺歌起身夺门而去,在莺府的大门外嚎啕痛哭。
她的父亲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明白她的心,因为他没经历过爱情。从小至大,他是个孝顺的儿子,连婚姻都谨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爱是什么?他不知道。一个人,一辈子,只图安宁富贵,其他别无所求。莺歌明白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但看着父亲这样难过,她的心更疼。她该怎么办?日落,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