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酒的安穗吵得像个孩子。
翌阳一直心不在焉地坐在酒店的一张空床上,郝帅歌苦着脸帮安穗收拾她的呕吐物。
何天打电话来的时候,翌阳正在接安穗的电话,也不知道她怎么他号码的,喝醉酒的安穗要见翌阳,拿出见不着就去死的那种架势。
那时翌阳跟郝帅歌刚考完试,一起在外面吃饭。
郝帅歌说:“翌阳,就去一次吧!要真出什么事不太好。看在她喜欢这你这么久的分上,你就去看看吧!你要是怕何天担心,我跟你一起去。”
翌阳蹩了蹩眉,点了点头,对着电话那边发酒疯的安穗要了地址,就挂了电话。
翌阳厌恶地将手机直接收进了口袋里,没有看到未接来电。
安穗一放学就回去,跟她朋友去唱歌,因为第二天是星期六。安穗觉得心情苦闷,所以没唱多久,就说要走。她朋友也没有拦她。
KTV离安穗家很近,可是安穗没有直接回家,出去后,觉得心里很闷,就去买酒消愁。
这是安穗第一次喝酒,没喝多少,就有了醉意,一醉就特别想翌阳。
翌阳的电话号码是她很久之前偷偷地从郝帅歌手机上查到记下的,一直没敢打,就怕翌阳厌烦。
可是喝醉酒的安穗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真的很想问问翌阳,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何天。
翌阳跟郝帅歌赶去安穗说的大致地点后,就顺着马路寻找,其实主要是郝帅歌在找,翌阳没什么精神地跟着他往前走。
郝帅歌看到了坐在路边呕吐的安穗,回头喊翌阳。
安穗一听到翌阳的名字,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朝翌阳笑,人也扑了过去。
翌阳想躲开,可他要是躲了,扑空的安穗就会摔在地上。虽然对安穗没意思,但翌阳最终还是没躲,只是伸手把安穗跟自己隔开了。
“翌阳——翌阳——”喝醉的安穗不停地喊着翌阳的名字。
翌阳的眉头蹩的很紧很紧,有些嫌恶。
郝帅歌说:“你别这样,她也挺可怜的。这样送她回家,她家里人一定会骂的。送她去哪儿呢?”
翌阳抬眼看了下四周,淡淡地说:“随便找个旅馆先把她安顿下,拿她手机找朋友来接她。”
郝帅歌说好。
翌阳把安穗推到帅哥身边,说:“你扶她。”
可是安穗不愿意让郝帅歌扶自己,硬要往翌阳身上黏,翌阳的衣服上沾了酒气。
郝帅歌爱莫能助地站在一旁。
甩不开安穗,翌阳只能自己扶她,找了最近的一家酒店,打算开间房送安穗进去。
来的不巧,只剩下双人间。
开房要身份证,郝帅歌没带,说自己不住,但双人间至少要用两张身份证登记,所以只能用翌阳和安穗的。
安穗一进房就开始吐。
翌阳阴着脸坐在一旁,郝帅歌做老好人照顾安穗。
无聊地翻了翻手机,看到上面有何天的来电,翌阳朝郝帅歌招了招手,说,我去打个电话。
电话刚接通,翌阳就听见了何天的询问声。
翌阳:“你在哪儿呢?刚才怎么没接电话?”
翌阳瞥了房间里忙得焦头烂额的郝帅歌,跟边吐边喊自己的安穗,头疼的出了房间,说:“我在外面,马路上。”
翌阳那头相对安静,何天听不到马路上喧嚣的声音,而是明明听到有女生喊翌阳的名字。
何天第一反应就是翌阳跟自己撒谎了。
翌阳感觉到了何天的沉默,有些紧张地问:“怎么了?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何天艰难地笑了笑,说没事。
翌阳“哦”了一声。
何天问翌阳:“你旁边还有其他人吗?”
翌阳回头,看到安穗不知道何时冲出了房门,要朝他跑过来,嘴里依旧喊着“翌阳”。
翌阳指了指手机,比了下口型,朝追出来的郝帅歌示意让他把安穗拉进去。
郝帅歌连汗都来不及擦,就去拽安穗。
“没有,就我一个人。”翌阳对何天说。
何天沉默了。
“你呢?在哪里?在做什么呢?”翌阳问何天。
何天坐在床上吸了口气,拍了拍有点儿压抑的心口,漠然地说:“在家里。”
她没有告诉他,她今天心情不好,有很多不开心的事。
翌阳又“嗯”了一声。
两个人难得地没话了。
何天说:“翌阳,我先挂了,我奶奶喊我洗澡了。”
翌阳说好,回头看到郝帅歌朝自己招手,安穗那边又出事了。翌阳头痛地蹩紧眉头朝电话里说:“那先拜拜。”
说完,翌阳挂断电话,走向了郝帅歌。
何天握着手机,一直呆呆地坐在床头,视线飘忽着,不知道想什么。何天不懂,翌阳为什么要跟自己撒谎,她明明听到了女生的声音,那是安穗的声音。
郝帅歌拉着翌阳回房,指着酒意清醒了些、还在哭的安穗,说:“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好累。”
安穗看到翌阳,捂着胸口,哭的更凶了。
“翌阳,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翌阳站在旁边,沉默着,手插在裤袋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控诉他的安穗。终于,翌阳开口了,毫无感情地对安穗说道:“你别喜欢我了,我不会喜欢你的。”
安穗说:“你早点儿说不喜欢我不就行了吗?为什么拖一点多?为什么喝醉酒还把我当何天亲我?你现在让我怎么放手?”
郝帅歌尴尬地看着翌阳,他不知道翌阳亲过安穗。
翌阳自己不知道,握着的拳头有些颤抖,咬牙切齿地说:“不放手也得分手,下次就算你死,我也不会来的。”
说罢,翌阳再也没有回头,转身出门就走了。
安穗绝望地大哭起来。
郝帅歌心地好,怕她一个人待着会出事,只好等到安穗朋友来了才敢走。
郝帅歌想,今天这事绝不能让何天知道。
但他又总觉得,何天早晚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