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给小明喂好。
对于曹日明为什么要带替换的衣服过去,小小很疑惑,那么近,我们可以晚点回来,免得爸妈担心。
“没事,准备好了吗?好了就出发。”
“我好了。”
“我们先去街上,看看有什么合适的,往家里带点。”“你说了算!”
“给家人礼物,都带上了吗?”“带上了!”
在一家金饰铺门前,曹日明停住了,想了想,拉着妻子走了进去。
“给你妈带个宝贝过去,我们来看看,买哪个合适。”
金的、银的、小小在一个手镯子的柜台前前站住了,“我们挑一个手镯子给她吧!”
小小想起妈妈的手,那是双挺秀气的小手,不管家里怎么累,活儿怎么多,她的手,都还是这样。直到老了,皱纹多起来,看上去才有了变化。
他们在专柜前挑了几个,互相比较了好一阵,还是拿不定主意,服务就问:“你们这是挑给家里老人的吧?”
“是的,给家里老人的,”好象醒起什么:“日明,买二个吧,二个老人一人一个!”
就这样,在柜台服务员的指导下,他们买了二个手镯子。让服务员打好包。分别装好。夫妻俩这才上车。
今天穿的衣服也是日明选的,原因是他喜欢。硬是不让她带那条大红围巾。没有问题,听从了丈夫的安排。
曹日明自已也想轻松些,但实话,他做不到。
上次见着还好好的一个人,一闪眼,说没就没了。而家人还要因为远在国处的女儿,一瞒再瞒。这种伤痛是会爆发的。
上车后,曹日明的话语就相对的少了,车里只留下小小与儿子间的瞎对话。儿子或对她笑,或比划。但小小却不乐此不疲。
家门口的景象让小小吃惊不小。远远看去,那个昔日温暖欢乐气氛下的环境不复存在。现在这景象反应在小小的脑子里,就只有二个字:“萧条。”很不妥!这感觉一点都不好!
“日明,我要下车。我要下车!”
曹日明看着她,“不急,到了再说。”
“不,要下车!现在!”
小小她没有办法接受她现在所感受到的!她将孩子交给日明,就下了车。
站在车前,那二百米的距离,成了她不敢逾越的江、河、海!
“出什么事啦!”象是在问日明,也象在问自已。
小小步履艰难的,一步一步的。突然间,她就跑了起来。聪明如她,日明不让她系红围巾!
就二百米的距离,她却好象跑了二个世纪那么久。村里已经有人陆续出来,有个婶婶想过来,但却被人拉住了。大家就这样看着小小,一步一座山似的。往家门口走去。
此时的小小,她无法接受心里的那种感觉,但又渴望着能知道些什么!心里不停的在对自已说:走进去就知道了,走进去!
她抬头,仰望天空,难道这不是她的家?难道她走错了?回头,却看见日明抱着孩子,远远的看着她,并没有跟过来。她认为自已在这一时刻是不是疯了!这感觉一点都不好!她不要这感觉!天空没法给她答案,曹日明看来也不想给她答案。确定了这一切后,小小终于转身,毅然诀然的往家里走去。
踏进家门,心里仅存的那一点点一点点的希望被敲得粉碎!
院子里,四方桌,香烟撩绕,水果,点心,酒!还有爸爸的照片!旁边妈妈坐在椅子里,此刻,正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小小。她的身边。站着晓峰、月月,一左一右!眼里有泪,此刻,也都在看着走进来的小小。
这种景象,这样的几个人。她不要自已现在所看到的,一切一切,都不是她要的!
后悔、自责、后悔、自责小小觉得,这个结果,自已承受不起!天不再是蓝的,树也在旋转,眼前一片黑暗。就这样,小小倒下去了!她仿佛听见了妈的惊叫声弟弟妹的叫喊声及邻居们的呼喊声。但她都不想回应了。
小小晕在了爸爸的遗像前。
山上,祖先牌位前。其中有一个牌上写着胡刚2014年6月27日。
有一个女人在痛哭,震天憾地。一声一声的叫着爸爸,听见的人,无不动容落泪!
家,妈妈房间。
小小一手抱着儿子,一手在不停的往脸上擦眼泪。嘴里却不停的在问,为什么!为什么以!到底是为什么?
然后又不停的在自责,不停的在后悔。在自责,在后悔。曹日明此时却什么也做不了。做不了。他跟晓峰一起,将院子的里里外外都打理一遍。还原以前父亲在时的情景。而月月,帮着打下手。父亲带给他们的伤痛,经历了一年多的时间,渐渐的渐渐的平服下来了,说实在的,家里的这个样子,确实是因为他们的疏忽,不,是因为没有这样的心情去打理。刚开始是妈妈的身体,后来又是上学,如果不是曹家,估计这里的景象会更惨。
小小一家三口,在家里住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小小哪里都没有去。将儿子交给妈妈,那小家伙在外婆怀抱里。最近他总想坐起来,农村里说的七坐八爬,看来他是想要坐起来了。看着这个外孙,小小妈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而她,在家里的房前屋后的转着,寻找着什么。很快,她叫来另外的三个。她要这个院子活过来。她的语气里恢复了欢快,叫着:“妈、妈,你一定要定时打理哟,我把它全栽上。”
“小明,你要不要过来帮忙!你要快点长大!”
“月月,你选的是什么专业?”
“晓峰,你的工作呢,怎么样?”
“日明,你在干嘛呢?过来帮我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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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还记得那个轩儿吗?就是那个,很安静的那个,她都怀上第二胎了。”
“妈,冰雪她最过得最舒服了,现在又是整一个事来女性,她可以安心放心的将儿子放在家里。活得好潇洒!”
“妈,我在意大利的时候,你知道吗?当重新再看到Any时,我的那个傻样,在教室里就哭得唏哩哗啦的,丑死人了!”
夜里,她躲在曹日明怀里哭。
曹日明也不打扰她,也不阻档她,任由她发泄。时间久了,累了,她就会在他怀里睡去。曹日明看着她,心疼她,低头轻轻的吻了吻她。把她放平,让她好好睡。
一早起床,小小又象被打了鸡血一样,打电话,聊天,既然连越洋电话都拼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