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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刺宗和拳宗

算起来浩月加入阴阳师也差不多有半年时间了,他没有忘记自己当初加入这个组织的目的——找到自己父母的下落。就这个连月神也不知道的问题,他不只一次地问过宗门的门主胡里生。胡里生的回答是:“十五年前就在阴阳师的有很多人,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如果没有找到更多的线索的话就不要来问我。”可是任浩月怎么苦苦哀求他详细地说说这些人的名字胡里生就是不说。浩月怀疑这个宗门的门主有些事在有意瞒着自己。

白石堆砌成的宗门大殿里,浩月在略显空旷的抛光石料地板上信步走着,两旁是少许的几根乳白色的石柱,石柱用的也是和外墙一样的材料。

“浩月,你加入阴阳师也有一些时候了,却一直都在我所当宗主的刺宗里面修行。难道你不想看看同为宗门的拳宗是如何修行的吗?”月神认真地注视着浩月的脸庞问道。

“我只知道我在刺宗修行。”浩月右手的袖子中藏着一支剑,他眼睛盯着没有一丝花纹的地板,头也不抬地说道。

“算了,看来跟你说了也没用,还是跟我来吧。”月神摇了摇脑袋。

浩月面无表情地尾随在月神身后,在白石铺设的地板上走着,来到了二楼中部的一个大厅面前,这是浩月从来还未曾到过的地方。大厅的门紧闭着,门前挂着“习武厅”的牌子。月神用手中的钥匙打开了“习武厅”的大铁门。

拳头撞击的声音、高声呐喊的声音、鞋底在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门内各种各样的声音纠缠在一起,充刺着浩月的耳膜,让刚刚走进“习武厅”的他精神一阵恍惚。可是马上,他就看清了,大厅的一楼里有不下50个人在进行着格斗训练,二层作为看台被设计成悬空的四边形走廊。说是训练,可是这种训练实际上是在征求所有人同意后,进行的实打实的武术对战,几乎拳拳到肉,不时能听到被击中人的哀嚎声和倒地的声音。

“看到了吧,这才是真正的训练。”月神一改往日轻浮的口吻说道。

浩月仔细地观察着一个个人在进攻和防御中不同的动作,发现仅仅是现在这看一下,对自己武术的提高也是大有裨益。

“宗门分为刺宗和拳宗,现在比起刺宗的话修习拳宗的人数更多一些。拳宗是以中国古武术为理论基础,主要修习现代的各种格斗技的一个宗派。因此他们会用到各种招式,像跆拳道里的侧踢、柔道里重心的把握、泰拳里的肘击、太极拳里的粘打、擒拿拳对关节的伤害、洪拳对内力的把握都会用得到。我们是不会太拘泥于形式的。”月神继续介绍道。

浩月再次把目光集中到场中,这时他除了欣赏到了各种现代格斗技以外,还注意到有一个戴墨镜的人一直一言不发地坐在大厅边的软凳上。看他目光所及之处似乎一直都在观看着大厅中五十几人的训练。当浩月的目光注视到这个戴墨镜的人的时候,他发现这个人的脑袋转了个方向,变得面朝自己,似乎也在注视着自己一样。

“浩月?怎么有时间到这里来呢?是月神带你来啊。”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墨镜男的口中传来,男子摘下了墨镜,墨镜下是胡里生尖嘴猴腮的脸。

“哦?是老板啊。老板你怎么有闲心来看这些小崽子们训练呢?”一旁的月神说道。

“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就提出下一个问题,你还真是没有礼貌。我做为宗门的门主,监督手下勤加修炼不是很正常的吗?另外,我不看也知道肯定是你带浩月来的,是想要偷学拳宗的招术吧。说吧,到底想知道些什么?”胡里生说道。

“干什么说偷不偷的这么难听,要不是我觉得拳宗的武功厉害,还不会借鉴呢!刺宗和拳宗不是同为宗门是一个整体吗?我们应该互相学习,取长补短不是吗?”月神说道。

“呵呵,好一个取长补短,你还真敢说,要不是我这么了解你肯定会相信了。那么上次拳宗面对经费困难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个刺宗宗主取长补短了?”胡里生说道。

“老板,我们是谁和谁啊,这些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吧。我这次带浩月来习武厅确实是想让他学习拳宗的武术。”月神说道。

“早这么说不就得了吗,我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况且我对浩月这小子的印象也不坏,都是我宗门之人,我是不会吝啬的。”胡里生说着,由坐在软凳上的姿势改为站了起来,向浩月走来,一边走着一边说道:“浩月啊,如果你真的想获得提高的话光这样看是没有用的。”

“能够让我和其中的人过两招试试吗?”浩月原本冷漠的眼神中燃起了炽热的火花。

胡里生把双手一摊:“随便哪一个,你都可以挑他跟你对决,不过这必须是以不伤及双方性命为前提的。”

浩月仔细看了看场中训练的学生,挑选了一个使用柔道的人做对手,这个人的真正实力是柔道八段。

“请大家都先将手中的训练暂停一下,并将大厅中间留出场地。今天来自刺宗的阴阳师将和我们拳宗的阴阳师进行一场公开的比赛,这是一名新进的阴阳师,为见习阴阳师的等级。”胡里生低沉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

当听到来自刺宗的阴阳师要和他们对决时,场中训练人的表情是不一样的。大部分人的表情都僵住了,僵硬的表情中掩饰不住愤怒,也许他们以为刺宗的人要来这里踢馆了;一部分的人作出若有所思的样子;另外还有少部分人的眼中出现了和浩月一样的炽热火花,这些人渴望在战斗中提升自己。但是,在听到要来对决的仅仅是见习阴阳师的水准后,他们的反应马上改变了。第一种人眼中的愤怒马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挂在嘴角对浩月的嘲讽笑意,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在想象这个倒霉的家伙失败时衣衫褴褛的惨状了;第二种人则基本在放眼看向这个能让门主主动帮他介绍的家伙,当他们看到这个人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孩的时候,不由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刺宗和拳宗同为我胡里生门下,因此我希望你们能通过这次的机会去更多地了解对方的战法,使两宗能做到互补,而不希望比赛使两宗的关系变得紧张,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这是一次友谊性质的比赛,是以不伤及对方性命为前提的。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发挥出各自的实力,赛出水平。”胡里生继续说道。

浩月和身穿白色武术道服,系着红白凸间腰带的柔道选手站在了大厅中间的软垫上。不知不觉间大厅的一楼已经没有别人在了,大家都自觉地站在了二楼的走廊上。比赛正式开始!

浩月手腕一用力,四寸长的袖中剑就顺延着轴线急射,直向对方而去。比赛才刚刚开始,浩月就隐隐有先发制人之势。眼见刺宗的独门暗器袖中剑直指自己面门而来,没有学会高级护体霸气的柔道选手只有利用身体的侧翻踉跄地躲过。趁他身体失去平衡之际,浩月迅速来到他的跟前,借着身体右旋的姿势就是一个有力的侧踢,这正是浩月一直以来使用最多次的连续技。可惜这一招对他今天的对手却没有多少作用,参加了多次武术搏击的柔道老手在与别人决斗时已经不仅仅用眼睛来看,而是凭借身体的感觉来战斗。在浩月腿踢出到空中之时,他就已经感觉到了风压,然后迅速用左小臂抵挡住了浩月的侧踢,与此同时,右手捉住浩月踢出的大腿顺势向上一捞。浩月以背部着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下一刻,一只有力的脚就往浩月身上踩来——这时,浩月突然觉得时间仿佛变慢了好多拍,那只踩向自己肚子的脚在浩月的眼中被无限地放大,如同巨人的一只右脚一般,浩月似乎感受到了死神的威胁。

可是这只脚却在离浩月肚皮一公分处停住了。一个声音从脚的主人处传来:“你输了。”这个人还没有忘记,这是一场宗门内部的友谊比赛,浩月也因此捡回了一条命。

“这就是拳宗真正的实力吗?真的是好可怕!如果实战像这次一样的话,自己出不了几招便会落败了。”浩月心中不经有种隐隐的担心。但是浩月没有想到他是在跟谁战斗,柔道八段的人即使在世界级的比赛中也是有一席之地的,更何况是和才刚加入阴阳师不久的浩月对战呢?

“怎么样,没有白来吧?拳宗的功夫还不赖吧?”胡里生似乎看出了浩月心中想法似的对他说道,“宗门里面月神负责刺宗这一块,而我作为门主则负责拳宗这一块,我们拳宗收揽了不少厉害的格斗家。”

浩月点了点头说道:“真是厉害啊,我原本以为格斗只是比较谁的力量更大而已,没想到仅仅凭借肉体的力量就能幻化出这么多技巧,这完全打破了我旧有的观念。”

“永远不要轻视自己本身的力量,大自然的造物是很神奇的,”胡里生打了一个禅机,“以后还要多来啊,浩月——月神,现在你可以把浩月带回去了吧?你看这看也看了练也练了,后面拳宗还要进行训练呢!”胡里生转过头对月神说道。

“怎么?就这么害怕被浩月偷学了拳宗的秘技吗?”月神笑着说道。

“哪儿的话啊,浩月也是我宗门的一员,教他武功也是我分内的事。如果你真的这么要求的话,那好,等一下我们训练的时候,你就让他在一边看着好了。”胡里生不无尴尬地说道。

浩月不知道的是,他接下来看到的是本世纪的伟大发明,也是胡里生对阴阳师各门都有意隐藏的拳宗绝招。胡里生从器械室里拿出来了两个拳套。

“为了保留宗门的实力,首先,浩月你得保证有关这个拳套的事你一定不要和别的阴阳师说!”

浩月点了点头。

“那么好吧。这是动力拳套,我们宗门最新的发明,目前还在试验阶段,还不能大规模投入使用。说起这个拳套的发明,其实还要归功于月神呢。这个拳套内部集成了芯片以及强大的动力系统,当使用者作出挥拳动作时,拳套就会使这一动作的力量大幅增强。说起来可能很简单,你还是看下它实际的效果吧。”胡里生说着将拳套递给场中的一个修行中国古武术有所成的人,这是一个40岁上下的中年人,满脸的络腮胡子大有李逵的风范,还好白色的素衣还是很干净的。

“你好,浩月。我叫李奎,下面就由我来给你演示一下这个动力拳套吧。”大叔以一种不明所以的笑看着浩月。

浩月感到很奇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呢?还有,感觉到近段时间这种事发生的频率很频繁,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大叔的一只手戴上了拳套,浩月注意到拳套在他手以上后发出了淡淡的黄色光芒,显然里面的芯片已经开始起作用了。大叔没戴拳套的那只手做了一个开始的手势,然后又戴上拳套。接着,随着他的运气,他脚下四周地上的灰尘被气流缓缓地卷起,在空气中打着旋。站在他旁边的浩月一行人也感受到了这种风压。但这还不是拳套的能力,而是修行古武术运气的效果。正当大家感到风压最紧的时候,那人如离弦之箭一样射了出去,浩月感到那人刹那间的速度竟然和月神也不相上下。大叔在飞跑的同时,他身上淡淡的气流还从来没中断过流动,当他快速地跑动过一段距离之后,突然用右脚朝身后的空气猛蹬了一下,这一下却如同蹬在了实物上一样,令他产生了二次加速!演武厅的长度大概有30米,而这个人竟然能在短跑都不够的距离内,利用空气壁实现二次加速。大叔离演武厅的墙壁越来越近了,这时他的速度有所减弱,不过仍然远超常人了,这时他正对墙壁使用了一记直拳——

坚硬的白石墙壁上出现了一个半径一米的巨大圆坑,坑洞的中心深达两公尺。上一刻还完好无损的墙壁,现在由坑洞向整个墙体辐射出蜘蛛丝一样的瓦状裂痕。

“速度转换成力量,动力拳套的原理就是这么简单。”胡里生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轻松地说道。难道他真的不在乎这面由昂贵的白石砌成的墙吗?

“原来拳宗的实力是这么厉害!那还要我们刺宗干什么呢?跟他们做后勤?”离开演武厅后,浩月在洁白光亮的石质地板上走着,向月神问道。

“我从来就没否认过拳宗的实力,当初也是你自己要加入刺宗的。不过也不要把刺宗看低了,练习得当的话刺宗实力不在拳宗之下。有一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只有不合适的武者,没有不合适的武功。今天你是和一个柔道高手做对手吧?整个过程我都看清楚了,你知道你是哪个地方出问题了吗?”月神问道。

“柔道选手对人的抓取、抛投技术非常强,我应该和他保持距离,不应该在他近身对吧?”浩月说道。

“的确,对于像你这样不会真正使用袖中剑的人来说,远离他也许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月神说道。

“难道袖中剑还有近身的招式?”听到月神所说,浩月惊奇地问道。

“作为刺宗的独门暗器,从前确实没有近身招式这一说。不过自从我来了以后却发现只要多加练习,用袖中剑来近身战会比一些拳法还要厉害。这个近身刺术的名字叫——‘逆鳞’!”月神说着从袖中划出了一支剑,剑长只有短短的四寸,从剑柄到剑身都由黑色的玄铁打造。

如同在玩一个玩具一样,袖中剑在月神的手中转了一圈。月神的小指插入了袖中剑剑柄后的小环中,然后其他手指顺势握住了剑柄。“吱——”地一声刺耳的声音,袖中剑面前的树干上出现了一道很深的口子,几乎没有任何间隙的,剑身以小指为轴心旋转了一圈,再度被其他的手指包裹,然后“吱——”,树干上又是一道口子。剑身再次向反方向旋转,在短短的几秒钟内,浩月面前的树皮就已经变得斑驳陆离了。

月神在指导浩月学习这一招“逆鳞”的时候发现,浩月学习这种袖中剑的招术竟然惊人地快,他只用了不到一天时间就基本上能使用出来了。

“龙有逆鳞,触之则痛。”月神向浩月低声述说着“逆鳞”的心法。

“或许是处于青春逆反期暗合‘逆鳞’这个心法吧,浩月学得还不错呢!”月神不由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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