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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蒹葭之夜

钟声响起,晚会开始了,周氏夫妇带着小周铭站在高高的台阶上说着一些得体感谢的话,大家举杯为小周铭庆生,灯光忽然暗下来,一束温柔的光灯打在一座漆黑的钢琴上,显的神秘优雅。林凡轻轻的坐上去,打开钢琴盖,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起来,一窜窜雄浑壮阔的音符在他手上流泄出来,是贝多芬的《命运》。夏桐没想到大大咧咧的林凡也会弹,随即微微笑起来,弹的真像他的风格。期间林凡弹错了两个音符,但是被他巧妙的用其他的音掩盖过去,一曲完毕,黑暗中发出一阵阵掌声,林凡装模做样的绅士般的鞠躬。

灯光再次暗下来,过了一分钟之后,一束月光般的光打在钢琴上,钢琴前面坐着优雅的周逸清,飘逸的头发在灯光下反射这一圈光晕,在大大的钢琴上面,站着一个女人,雪白的连纱裙,姿态优美,犹如月光女神,一个个音符缓缓流出,钢琴上的人应着节奏翩翩起舞,时而惊若翩鸿,时而宛若游龙。

一曲莫扎特《圆舞曲》毕,全场寂静,似乎还沉静在刚才柔软优美的曲调中,周逸清起身将钢琴上跳舞的女子扶下来向大家致谢,夏桐这才看清刚刚在钢琴上翩翩起舞的女子是苏子丹。夏桐忽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难受,一阵阵掌声之后,大家半开玩要求,两人再跳一支舞,周逸清牵起苏子丹的手,迈着优雅的步子和她共舞起来,两人配合默契十足,周围的人随着他们相继跳起舞,夏桐觉得心里憋得难受,转身欲走,却被一只手拉住,身后响起林凡沉稳的声音:“请你跳支舞,不会不给面子吧。”

夏桐转过身,底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声道:“我不会跳。”

没想到林凡却笑起来,笑的夏桐脸更红了,刚准备走就被林凡拉住:“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没想到你也有不会的东西。”

夏桐低声说道:“除了学习好点,我什么都不会……”

林凡缓缓牵起一只手放在自己手心,一只手轻轻放到夏桐腰上往上一点,夏桐身体微微一颤,林凡轻声说道:“没关系,你不会的,我都可以教你。”

夏桐抬头望周逸清方向望去,只见他正好一眼扫过来,没由来的心陡一下,赶紧转头,跟着林凡的步子走,踩过他3次脚之后,渐渐的摸清了这舞步的节奏,也自在起来。

夏桐眼角余光瞟过苏子丹,在看看自己,问道:“男生是不是都会比较喜欢苏子丹这样的女生?”

林凡将她的腰放开,牵着她的手打了个圈圈,笑道:“谁说的,都喜欢她,那天下的男人还不都成一个人了。”有看了一眼夏桐道:“至少,我喜欢的不是她。”

夏桐一不小心撞到身后的一个中年男人,林凡关心问道:“夏桐,没事吧。”

夏桐摇摇头,抬头准备向中年男子道声对不起,没想到夏桐一抬头便看到的是自己的爸爸,虽然自认为可以平静的面对他,但在爸爸说出那一句:“你是夏桐?我的……”夏桐还是忍不住心沉起来,不知道泛着怎样的味道。

林凡见中年男人盯着夏桐,以为有什么不轨之心,礼貌的朝他打个招呼之后,将发呆的夏桐拉走。

月影婆娑,凉风习习,夏桐呆呆的坐在阳台上,风将她的头发吹起,肆意飞舞。

“吃吗?”林凡递过一块蛋糕,夏桐看了看一脸笑意的林凡,轻笑着接下,咬了一口。

“我还以为你跟其它女生一样,害怕长胖不吃呢。”林凡望着夏桐嘻嘻笑道。夏桐反应过来:“那这块蛋糕是你自己吃的?”

“看着你吃比吃蛋糕更美味。”林凡盯着夏桐说道。

夏桐可不习惯别人盯着自己吃东西,将蛋糕分成两半,将一半分给林凡道:“我们一起吃,你看的我都不好意思吃了。”

林凡笑着接过蛋糕,然后又细细打量夏桐道:“这衣服穿着有什么不合身的地方?”

夏桐摇摇头,忽又想到:“你怎么知道我穿什么号的?”

林凡哈哈笑道:“这是男生天生的本领。”

夏桐鄙夷:“猥琐。”

林凡坏坏一笑:“猥琐才是王道。”

夏桐长叹无语,林凡见她不语发愣,想起夏桐刚刚撞到的那人看夏桐时眼睛里的吃惊,看夏桐的表情似乎也认识,猜道那人和也许有些的关系。不过他倒是没想到是父女关系,一般父女见面这样的表情也太奇怪了。

林凡陪着夏桐呆坐了会儿,周影清和苏子丹缓缓走过来。夏桐还在发愣,没有注意道,反倒是林凡,跟他们打招呼,把夏桐惊醒过来。她转过身来,朝两人挤出一个笑来。夏桐也觉的自己变了很多,以前要是笑不出来就索性面无表情,不知怎的,现在好像不知不觉的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首先就是先笑一笑,无论笑的好看与否。

林凡看夏桐笑的勉强反倒“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夏桐微瞪了他一眼。周逸清目光落在夏桐脸上,夏桐转头避开。

“这倒是个赏月的好地方,良辰美景,美人在怀。”苏子丹打趣道,唇边勾起好看的弧度。

“子丹姐也是好雅兴啊,放着满堂的宾客到这冷清的地方来。”林凡笑嘻嘻道。

“啊嚏!”一阵冷风袭来,夏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外面风冷,进去吧。”周逸清缓缓道。

几人一同走进去,舞会还在继续,周逸清走到夏桐身边牵起她的手,林凡也走过去,盯着夏桐,夏桐感到有些尴尬。

“林凡,我可是很想跟你跳一支舞,你不打算邀请我吗?”苏子丹巧笑嫣然。

“哪里,只是子丹姐到哪里都是焦点,哪顾得上我。”林凡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泛起笑来,夏桐心里暗暗舒了口气。

夏桐紧张的一连踩了周逸清好几脚,周逸清好脾气的笑道:“你是生我气故意的吗?”

夏桐不好意思的低头。

“再这样踩下去,恐怕我明天就下不了地了。”

“哪有这么夸张。”夏桐不满道。

“我带你去个地方。”周逸清笑道。

“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说完就拉起夏桐往外跑去。

林凡望着两人消失的背影发愣,放下苏子丹,走到宴席上,端起一杯酒喝起来。苏子丹娉娉婷婷走过来坐下,端起一杯在手中把玩:“跟你讲个故事吧。”

林凡站头望向她,然后一仰脖子喝光手中的一杯酒,又拿了一杯。

苏子丹喝了一口缓缓道:“那是在我八岁那年,我和父母在一起看联欢晚会,看到很精彩时,我发现他们的心思全在电视上,我忽然就感觉很失落,就一个人走到房间里,躲到柜子里面,直到他们看完电视发现我不在了,就到处喊我的名字,可我还是不想出来,最后他们急的到处通知亲戚,他们坐到我房间的时候,我打开柜子门,他们欣喜的抱住我……那一刻我感觉非常开心。”她轻轻摇晃着杯中的酒,灯光透过酒杯,在她脸上洒着破碎的水纹,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扭曲。

林凡笑笑喝下一口酒,那么你想说的是:“我们应该合作,你得到你想要的,我得到我想要的?”

苏子丹唇边勾起一抹笑,摇摇头:“我想要的会让他自己乖乖送上门来。”

林凡脸色微微一怔:“你想干什么?”

苏子丹笑道:“别紧张,我不会对她做什么,只是跟你开个小玩笑,瞧你紧张的,接你爸的班还要修炼几年呦。”

林凡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周逸清带着夏桐骑着自行车穿梭在晚风中,夏桐披着周逸清的衣服徜徉在夜色中,感觉恍惚而不真实,内心却跳跃着小小的乐。

“到了。”周逸清停下车,夏桐跳下车,走到门前,是以前周逸清的家。

“这是你以前的家。”夏桐缓缓说道。

“本来我是不想来这里的,因为这里有我不想回忆的过去,但是也有一生最重要的记忆。”周逸清略带忧伤的说道。推开门走进去,牵着夏桐走进去。

周逸清牵着夏桐缓缓的向一棵大桂树走去,夏桐抬头看到当年的那棵大月桂长得更茂盛了,只是显得有些憔悴,有些孤单,夏桐缓缓的走过去,伸手轻轻的抚摸着月桂树,她记得当她害怕时,从树上伸出来的一只手,和那一张善意的脸,如今想起来也是依旧清晰如昨日,那一只手似乎握到到了她的心里,如果没有遇到他,自己会是什么样?如果没有遇到她,他会不会送自己一枝桂花,让自己在黑暗中也可以闻到淡淡的桂花的花香,给自己坚强走下去的理由?如果没有遇到他,她会不会也会变得像李亦奇一样丧心病狂……

周逸清拉过夏桐,将衣服铺在草地上,搂着她坐下,夏桐轻轻的把头靠在周逸清的肩膀上,闻着淡淡的青草香味,感觉安然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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