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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四幕 林巧儿归来

“一凡哥哥,你多吃点,平时干活一定很累吧,你看都瘦了!”饭桌上,林巧儿不时地歪着头看着林一凡,不停往林一凡的碗里夹菜,看的旁边的老林头一阵吹胡子。

“他辛苦个屁,隔三差五的就迟到,做活也不认真,有你老爹累么?!难得放次假回家了都不体谅一下你老爹我,就想着这混小子,这十几年饭都是白给你吃了!”老林头没好气地在一旁说道,看来对林巧儿的“偏心”实在是怨气十足啊。

“怎么会呢,我最亲爱的老爸!”林巧儿听着老林头的话俏皮的一笑,又往老林头的碗里夹菜,“巧儿在学校一直都很想你跟妈妈啊,可是呢,这个假期一过一凡哥哥就要去读大学了,以后又见面的机会又少了,可老爸你跟老妈不一样嘛,你们天天都在家,回来了总看得见的嘛,我给一凡哥哥夹菜,是怕他以后吃不到你们做的菜了嘛,你说是不是啊,老爸~。”说完,林巧儿坐到老林头的身边,两只手拉着老林头的手臂不停地晃啊晃,一脸无辜地看着老林头,清秀的瓜子脸上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惹人疼爱。

“别跟老爹玩这一套,说得好听,哼!你那点小心思老爸还不知道,行了吃饭吃饭,去把你~妈叫过来,别忙活了,菜够多了叫她别做了,一家人好不容易聚一次。”老林头抽~出手来,拿起筷子把自己碗里的肉夹到林巧儿和林一凡的碗里,“你们是读书娃娃,多吃点,我一把老骨头吃了也不长肉,别浪费了,来来!多吃点!”林巧儿则乖巧的去厨房叫林母出来吃饭,不一会儿餐桌上一家四口齐聚,一边吃饭一边其乐融融地聊着;厨房里高压锅不知疲倦地喷着蒸汽,电视里广播着天气预报,隔壁的老王下了班回到家又在拉二胡,窗外屋檐下,归巢的燕子正给嗷嗷待哺的雏鸟喂食,一切都那么普通,寻常如往日。

林一凡低头吃着饭,感觉好温暖。

林巧儿只在家呆了一天就回校了,于是林一凡被老林头特赦放一天假,陪着林巧儿去外面疯玩了一天。

他们两人去了以前小时候经常去的公园,还有初中校门口那家窄窄的奶茶店,还有新建的海洋馆,最后两人还去拍了大头照,照片中的林巧儿挽着林一凡的手臂,脑袋靠在林一凡肩膀上,笑起来脸颊两边有两个浅浅的酒窝,齐齐的刘海整齐的梳在额前,一双月牙眼透着机灵;倒是林一凡看起来动作有点僵硬,脸上挂着不大自然的笑,像是扯动面部肌肉挤出来的一样,这拉来了后边等候的小哥满满的仇恨值:妈的你这咖怀拥美少女还满脸不乐意,白瞎了这朵鲜花啊。

出来时面对那位男生不友好的眼神,林一凡好像猜到了什么,只能无言的咧咧嘴,陪着林巧儿继续逛街。最后两人回家的时候都是满身疲惫,但却很开心,尤其是林巧儿。

来不及吃晚饭林巧儿就要走了,走之前老林头已经细心的把林巧儿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林巧儿很不舍地跟林一凡告别,最后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书来送给他,是三毛的《流星雨》,其实这本书林一凡以前看过,但是这是林巧儿亲手挑的,林一凡怎么能拒绝她的好意呢,便答应巧儿自己会抽时间看的。

送走林巧儿,晚饭后林一凡没有回租房的地方,老林头说以后就搬回来吧,外面住过了体验到了就可以了,到底是家里好,而且。虽然后面的话老林头没有说出口,但是林一凡却能明白他的心意——林巧儿读书去了,家里就剩下老林头夫妻两人,老林头希望林一凡能在进校前多呆在家陪陪他。这些林一凡都明白,他真的明白,在他眼中,这么多年来早就把老林头当作自己的父亲一般对待,对于老林头做的一切,林一凡除了感激还多了一种体验,那就是爱。

他爱这个普通的家,因为这是他缺失的童年唯一的港湾,是他在漫漫黑夜中温暖的归宿。

没有跟老林头说,林一凡偷偷地出了门,登上了天台,这是他以前经常与林巧儿玩捉迷藏的地。

现在两人都长大了,也就很少再上来玩了。放眼望去,好多地方都发生了改变:地面上积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护栏都生了锈,周围的墙壁上布满了青苔留下的暗绿色斑纹和雨水淋过后的圈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阔别多年的味道。

林一凡翻过一个人工搭建的小棚子,脚走在厚厚的积尘上面有一种不真实的凹陷感,然后登上小天台,小天台上的天线杆在风中微微摇晃着,天空中黯淡地闪着几颗星星的光芒,也许天线是在接收来自星星们的讯号吧,林一凡心想。

从兜里摸出两份折叠的报纸,摊开来平整地铺在天线旁小小的空地上,林一凡将双手支在背后半躺在上面,抬头仰望着浩瀚的星空,黑色夜幕下的无际的的广阔天地是想象遨游的空间。

有风从楼顶吹过,带动林一凡的衣角微微摆动,微风透过衣服的空隙,带来一股淡淡的凉意。天台上独特的残破的气息随风弥漫,好像一个老者的回忆袭来。

林一凡回顾着这短短日子里经历的一切,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这些事他都没有告诉林巧儿,因为他觉得这就是一场闹剧,应该很快就会过去的,他不想让巧儿卷入到这场闹剧中来,拿自己呢?应该是也不想吧,自己很快就会恢复到以前的那种平静生活中去,读书毕业进入社会然后打拼混得好一些以后在老林头的面前好好得瑟得瑟然后带着巧儿环游世界最后娶个年轻貌美的妻子过着平淡的小康生活就是他最美好的愿望了。

他与男子和女孩就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不管是那天晚上的意外所见和第二天的接触,都不是。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男孩,因为意外窥伺到了别人的秘密然后被人找上门来协商保密,就这么简单,去他~妈~的超人!去他~妈~的奇迹!去他~妈~的三天!

但潜意识中,林一凡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这种感觉是从见到陌生男子以后出现的,尤其是那枚戒指,让林一凡总觉得自那以后心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蛰伏着,也许是一只小虫子,也许,是一头巨兽。

巨兽?卧~槽!这个念头一晃而过但却把林一凡自己吓了一跳,自己这么衰怂的小白兔人生里面还有巨兽的存在么?应该是虫子,嗯!一定是,难道是思春虫?想到这里面前顿时晃过一张清纯精致的小~脸来,嘻嘻地笑着扮着鬼脸,好。。可。。爱。。卧~槽打住!林一凡捂脸,自己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这辈子没见过美女么!不就是青春美少女么,平时自己上网还不是一搜一大把什么类型没有,御姐萝莉护士教师还不是任由喜欢信手拈来,自己可是坐拥后宫佳丽三千的男人啊!

可是心底有一个小人跳出来了:“她们不但属于你,还属于地球的的千千万宅男,小伙子你难道忘记了有一个名词叫‘资源共享’么?”林一凡焉了。

妈的还真没亲眼见过!网上再漂亮也不是自己的啊!退一步说了,好多照片p的效果那么明显,拉到现实中来指不定是啥样呢,怎么可能比得上女孩呢。可是这样的一个极品小~美女让自己给撞见了,这不是上天给的缘分么!林一凡兴奋了。

一阵风吹过,夹带着一股泥土的气息,空气变得沉闷起来,要下雨了么?林一凡望望天空,星星闪烁的光更加不可见了。没有星光的辉映月光显得更加皎洁温柔,月色下大~片的云层像是游动的鲸群,目光顺着鲸群移动,它们黑色的脊背被照耀的部分在月光下泛着朦胧的色晕;云层还在聚集增厚,慢慢的连月光也被遮挡,整片夜空也变得安静了。

突然一道闪电照亮了原本沉寂下去的夜空,然后轰隆隆的雷声从云层深处沉闷地响起,像是由远而近又远去,从天的一头传到另一边,暴风雨就要来了。

林一凡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报纸在起身的瞬间被风刮走,不一会儿就随风上下翻转飘远消失在视线中了。

林一凡原路返回,头顶的天空又是一阵惊雷炸响,顿时雨点像是开了闸的水坝倾泻而下,成千上万吨水向着大地坠落,惨淡的灯光中,泛黄的水帘从天而降笼罩了这座城市。

回到家中,隔着窗户望着外面被闪电点亮的天空,密集的雨滴折射着这座城市每一户人家的灯光,灯红酒绿中,汽车鸣笛声隐约可闻,但很快又被雷声盖下,街上稀稀拉拉的有人在冒雨奔跑,人们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扰乱了悠闲节奏,此时此刻,家成了避雨者们温暖的港湾。

但林一凡隐隐感到不安,这场暴雨的到来,并没能浇灭心底的躁动,反而像是故事的开头,但是剧情,林一凡猜不到,也不敢猜。

大雨一直持续着,噼里啪啦的雨声在窗台彻夜响着,林一凡又有了一个失眠的夜晚。

三天过得很快,约定如期而至。

这三天来林一凡过的很普通,是尽量使自己过得正常一点,但是过度丰富的想象力明显这时候成为了一种负担。

林一凡幻想了无数种与男子再次会面的版本,其中最安全的版本就是男子递给自己一沓钱说这是你的封口费然后拍拍屁~股走人自此老死不相往来相忘于江湖你好我好大家好;悲剧版的就是男子走过来拍拍你的肩膀说:“对不起经过上报为了保密我不能放过你,你有什么愿望以后我会尽力帮你实现的。。”抒情告白以后男子抽~出消声手枪连声音都不带的干掉林一凡,走之前还点燃一根雪茄,徒呼一口气:“兄弟,走好!下辈子又是条好汉!”。然而最经典版的就是男子没有带钱也没有带枪来,而是找到林一凡,激动地说啊啊啊啊是你啊!就是你啊!我回去报告上级了,经过我们的研究商讨决策判定发现原来你就是我们的救世主啊!别忙,我马上给你解锁,到时候你就拥有超人的力量了!然后是分配给林一凡无数艰巨的任务,全世界跑就是打怪反恐加渡假,当然,林一凡肯定会要求带上女孩一起执行任务,然后两人在一次任务时失败被困,然后林一凡面对凶残的敌人的围捕大义凛然地挺身而出捍卫女孩的安全,最后林一凡身负重伤就出女孩,在燃着篝火的山洞里,躺在女孩温暖的怀抱中与女孩含情脉脉的对视,接受着女孩的动人表白.

我勒个擦着剧情展开的太恶俗了。。真叫人。难以直视!不过,好爽好刺激!林一凡想想都忍不住鼻血喷张。

林一凡看看表,快九点半了,上次男子就是大概这个时间来的。已经无心搬货了,林一凡索性就坐在了休息室的小靠椅上,惬意地往后躺躺,等着男子的到来。

秒针有节奏地跳动着,仿佛数着节拍,仓库里现在就只有林一凡一个人,其他的人都被派出去送货了,正好安静,安静得能听见手表指针的跳动。

十点,林一凡半躺在椅子上,迷糊间眼皮感觉到前面的的光线似乎有变化,睁开眼,男子身穿西服笔直的地站在面前,魁梧的身材占据了大半的视线,林一凡晃晃脑袋,努力地使自己清醒过来,然后不由自主的看向男子的背后。没有人,男子是只身前往的。

林一凡小小的期望顿时落空。失落么,也许是吧。

“请跟我走一趟。。是有关你父母的问题。放心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想请你看一份资料。”男子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站在一旁平静的望着林一凡,但开口依旧是那么一针见血,犹如一记重勾拳,让林一凡瞬间忘记了起身瘫痪在椅子上。

什么刺激旖旎的幻想,去你~妈的脑子就一片空白好么!

我的,父母?!不带这么玩的好么?!

虽然父母在林一凡身边陪伴了八年时间,但那时林一凡还小,对父母的其他情况了解不多,现在过去了十年,自己还记得的就更加模糊了,不过这不影响林一凡现在在回忆中随时随地的感受他们对自己浓浓的爱和。自己对他们的依恋,大概这就是真正的亲情的感觉吧。

可是现在有个男人找上自己,要自己再次揭开以往的伤疤,去面对自己的父母,林一凡实在是不知所措。

男子后来的话林一凡果断没有听进去,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做何表情,更不知道是怎么上了男子的车,也忘记了跟老林头打招呼,只记得出仓库的时候阳光刺的晃眼,周围来往的车流行人好像都被拉长了变成一幅陌生的画面围绕着自己旋转,然后,男子坐上驾驶座,黑头“天使眼”的保时捷低吼着咬合着地面缓慢驶离店铺门口,向着命运的新序幕驶去。

男子驾驶的这辆保时捷是2013年推出的CayenneTurboS的其中一款,排量在3。0T,市面售价在90万左右,当然一般都是只有右没有左。“真有钱!”林一凡嘟囔着,手按着真皮坐垫,不自然地坐着打量着豪华的车厢内部。

自己这辈子都没坐过这么贵的垫子吧!一紧张或没事做林一凡就忍不住满脑烂话连篇。

车子平稳的驶过繁华的市区,来到高架路上,拐入一个岔口,然后缓慢加速,马达的低鸣传递着轻微的震动感,林一凡靠在座椅的一角,出神地透过车窗望着外边相错而行的车辆,耳边渐渐脱离了城市的喧嚣,好安静,车内好安静,男子自上车以后没再说一句话,林一凡不禁萌生几分急躁,

正想开口,男子率先打破了沉默,“你想问什么?”语气如大理石般平缓除了礼节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些?!我该相信这不是一出从头到尾的骗局吧?”林一凡稍微冷静下来,提出疑问,一针三血。他只要发觉到男子有一个问题有所隐瞒或是不对劲,他就下车。

“你是遗孤。”男子回答只是简短的一句话,四个字,历历在耳,却犹如晴天霹雳。

“什。你说什么?!”林一凡被霹雳雷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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