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的伸出手抚上自己略微有些冰凉的薄唇,叶子荣的眼底忽然闪过一丝遗憾的光芒。
他竟然,三番两次的被王诗琪撩拨吸引。这样陌生又新奇的感觉,让叶子荣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抗拒的能力。他明明谨慎小心的观察着王诗琪,明明是想要把她的心思给看透,可是似乎事情到了最后总是出乎他的预料。虽然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但似乎那种感觉还不错。总算是给他一成不变的枯燥生活增添了一点点的趣味,或许冲着这一点他也应该多想些方法整一整王诗琪。
叶子荣,果然是心里扭曲的变态。
一口气跑出去好几十米远,等都把自己累的差不多了,王诗琪才停下来。抬头一看,她竟然跑到了王府里最妩媚多姿的花园。果然是古代的房价便宜,不过是一个小花园却足足有二百多平米,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奇珍异草的,都可以赶得上小型展览馆了。很多王诗琪都叫不出名字来,不过可惜现在是冬天,花儿朵朵什么的都没有。
好在这里的绿色植物生的美观极了,王诗琪惊慌失措的心情忽然变得平静了不少。
踩着脚底下弯弯曲曲的石子路,王诗琪决定往小径深处去冒冒险。难得她有闲情逸致,不好好逛一逛花园又怎么对得起叶子荣的命令呢。
一路风光无限好,王诗琪也逐渐忘记了刚才叶子荣差点就轻薄了自己的惊悚事件。王府的花园不是一般的漂亮,除了必备的假山小溪人工湖拱桥之外,还有一些别具风味的雕刻。看起来到一点也不必现代的那些公园差,王诗琪越走越往里。忽然在一个拐角处发现一小片样子奇怪的花圃。
小小的一片花圃,在一些低矮的灌木的围拢下,只有稀稀疏疏的十几株的摸样。别的植物叶子都是绿色的,可眼前的竟然是罕见的黑色。大约跟王诗琪的小腿差不多高的花径上只有寥寥几片树叶,在花径的顶端有一枚暗红色的还没有绽放的花蕾。十几株的花,全都一般摸样。即使还没有开花,却隐约透着一股贵气和灵巧。
冬天见到一堆即将绽放的花骨朵就够惊奇了,更惊奇的是那些花竟然如此魅力十足。只是那么看一眼,就会忽然有种伸手去摘一朵的冲动。王诗琪也不例外,她像是忽然魔怔了似的,朝着花伸出手。为了靠近一点,王诗琪还特地往前挪了挪身子,却在即将碰到花骨朵的时候脚下不知道踩了什么东西。
王诗琪失去平衡的身子不偏不倚的朝着小小的花圃砸去,手忙脚乱之中王诗琪也不知道自己抓了什么东西。可尽管如此,她还是倒霉兮兮的一头栽进了花圃之中。
"哎哟,我怎么这么倒霉。"
王诗琪一边哀怨着一边拨开脸上的枯叶和尘土挣扎着站起身来,刚刚她没发现这花竟然是有刺的,现在被生生的刺了好几根在裸露的手臂和脖子上,疼的王诗琪龇牙咧嘴一阵干嚎。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好了,玉蝶花怎么都枯萎了。完了完了,王爷一定会砍了我的脑袋。"
王诗琪刚刚拔出手腕和脖子上的花刺,就听到身后传来的一声比她的还要凄惨上数万倍的哀嚎。有些疑惑的转身,王诗琪不解的看着站在外面浑身抖的跟筛糠似的家丁。
怎么回事,这家丁怎么跟死了爹似的。她不过是不小心跌进花圃里了嘛,了不起就是压死几株罢了,他用不着这么悲痛欲绝么?
"王爷,小的真的冤枉啊。小的只是去方便了一下,谁知道这位姑娘竟然就跑到了这里。还......还跳进了花圃里,玉蝶花......玉蝶花都是因为她才全部枯萎的。王爷,王爷您明鉴啊。"
王诗琪一直到叶子荣飞扬无风等人出现也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真的不过就是跌进来了嘛,干嘛家丁吓的好像他会被砍头似的。而且刚刚她明明是不小心跌进来的,怎么能是跳进来的呢。
家丁还跪在地上喋喋不休的跟叶子荣连声求饶,哭声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王诗琪更加一头雾水,瞪着一双迷茫的眼睛看着飞扬和无风。忽然就觉得今天的飞扬无风也很诡异,一个个的表情带着一种惊慌和畏惧,跟平日里威风凛凛处变不惊的摸样大相径庭。
特别是飞扬,一直朝着自己眨眼睛,王诗琪差点脱口而出他是不是眼睛抽筋了。
"你刚刚,想去摘玉蝶花?"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觉得漂亮所以想摘一朵,虽然它只是花骨朵。"
"你刚刚,大喊大叫了?"
"是啊,我不小心跌进去一时受了惊吓,所以就没控制住。"
"玉蝶花是因为你才枯萎的?"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算是不小心跌进去它们也应该只是被我压断了嘛,怎么会枯萎的我也不知道。"
"王诗琪,你找死!"
叶子荣自始至终都带着一副温良无害又绝艳的笑,语气平静的跟王诗琪玩儿一问一答的游戏。就在王诗琪老老实实的回答了所有问题,然后傻傻的继续研究飞扬不断眨巴的眼睛时,耳边忽然听到了叶子荣阴测测的声音。
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如水又慵懒好听,就连表情没有变,可是幽暗的像是埋葬了一整座地狱的眸子却利如刀刃的牢牢锁着王诗琪。平静到毫无波澜的六个字,却像是蕴含了无穷无尽的杀气,让周围的人生生的感受到一种血液被冻结的森冷。
叶子荣虽然不面目无异,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全然不一样。如果说以前叶子荣俊逸非凡的脸上挂着的笑是虚伪而敷衍的,那么现在他唇畔的笑却像是发自内心,美的惊心动魄美的日月无光,可是这样的笑却又给人一种足以冻结开水的寒冷的感觉。仿佛只要看到叶子荣的笑,就会被千刀万剐。那种由心底散发出来的恐惧,让王诗琪后知后觉的发现她似乎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来人,把王诗琪关押到地牢。不准吃不准喝更不准让她睡觉,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准去看她,谁也不准放她出来。若是有人胆敢违抗,死。"
叶子荣的声音阴郁的像是从地狱里传来一般,他脸上的笑愈发的邪魅,可是却给人一种暗夜修罗的感觉。阴森恐怖冰冷,没有丝毫的温度。就连偶尔看着王诗琪时会出现一丝雀跃的眸子,也幽暗的像是一潭死水。这样的叶子荣,让王诗琪觉得很肃杀,他像是下一秒就会冲过来把她碎尸万段然后丢到狼群里似的。
"王诗琪。"
叶子荣忽然无比温柔的唤着王诗琪的名字,一双多情的眸子波光潋滟,看起来极具魅惑。这样的叶子荣集合了邪魅和妖冶于一身,既干净清澈的像是冬日的雪,又邪魅张狂的像是地狱的使者。可奇怪的是两种极端在他身上融合的完美,让人不自觉的心悸。
优雅高贵的朝着王诗琪勾勾手指头,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却让叶子荣变得风情万种,生生的多了几分的风骚。
王诗琪的心里一片空白,她只是呆呆的,按照叶子荣的指示走过去。
他俯身,薄唇贴着她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毁我倾城的玉蝶花,我赐你生不如死。"
王诗琪的脸一寸寸的惨白,心底最初对叶子荣的那一份悸动忽然生生的被遏制。一双惊慌失措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叶子荣。然而眼前的人只是邪魅一笑,优雅倾城的转身,翩然离去。
背影绝情而冷漠,还带着一股狠戾。
飞扬也走了,无风也走了,似乎所有人都走了。等到王诗琪回过神来的时候,她人已经在王府的地牢了。曾经叶子荣让她来这里看戏的时候王诗琪还发誓不要到这种阴森恐怖的地方来,可是没想到不过才过去几天,她就依然沦落为王府的阶下囚。
虽然不会有打骂不会有折磨不会有虐待,可是王诗琪依旧觉得恐慌无比。她没有七姑娘那么好的待遇,所以没有硕大的夜明珠。牢房里黑暗的连手指头都看不见,唯一的窗户无情的刮入一阵阵的寒风,刺骨而凄凉。
王诗琪缩在角落里,惶恐不安的抱着自己的双腿。她到现在还没有彻底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不过是不小心掉进花圃里毁了那么些花罢了。可是它们来年还可以生长不是么,至于这么大动干戈的,甚至把她关押到暗无天日的地牢。王诗琪更加不明白,叶子荣最后对自己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毁了他倾城的玉蝶花?倾城,是在形容玉蝶花的美,还是指人名?如果是人名,那么究竟会是谁,能够让叶子荣如此在乎?
不知道为什么,王诗琪忽然觉得胸口一抽一抽的疼。
大厅里,叶子荣的表情生生的冷了许多。修长的手指慵懒的瞧着大理石的桌面,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声音让飞扬和无风深感恐慌。因为这代表着他家王爷很生气,生气到了很有可能会毁天灭地的地步。
叶子荣属于那种超级腹黑的类型,越是生气,表面看起来就越是平静无波。但是跟他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其实笑的妖娆倾国的叶子荣不可怕,笑的颠倒众生群魔乱舞的叶子荣也不可怕,可怕的是笑的纯良无害邪魅俊逸的叶子荣。别人生气肯定是发怒,叶子荣生气却是微笑。笑的越发自内心就代表火气越旺盛,而现在他的笑就是这般。
飞扬在一旁偷偷的瞥了一眼无风,想开口替王诗琪求情,可是却被无风一个眼神给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