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陈圆圆,那可是在钟小杰二十五年的人生生涯中一个十分重要的人。
陈圆圆不仅是钟小杰的高中同学,同时也是他的初恋,按说初恋都是美好的,但他这初恋仔细品却是能够品出一种悲催的味道。
刚刚升入高中的时候,他便与陈圆圆分到了同一个班级,但那个时候男女生之间说句话都会无中生有的传出一大堆的故事,所以基本上那个时候都是男生玩男生的,女生玩女生的,楚河汉界各不相干,更何况他钟小杰是那时候的同学中的孩子头,要起到一个表率的作用,更是不能够与女生说话了。
所以当他与陈圆圆第一次真正对话的时候,已经是高一第一个学期结束的时候了。
那时正巧是班级举办联欢晚会,老师找会演奏乐器的同学,钟小杰小时候受街口弹棉花的影响学过几天的吉他便是踊跃的举手表现,而这时候角落里的陈圆圆也是一声不响的举起了小手。
老师点了他们两个人,让他们准备一个节目在班级联欢晚会上表演,钟小杰一看对方是一个小丫头片子没放在心上,心想,等到表演的时候狠狠的压她一头,让她出丑,给男生争光。
开始的时候他跟陈圆圆一人一个教室各自准备谁都不影响谁,但后来合奏的时候总是出错,老师便让钟小杰搬到了陈圆圆的琴房跟她一起练习。
那个时候的女生在男生心中的形象就好比与三代贫农斗争的土豪劣绅,钟小杰哪里肯配合,不是音高就是音低,不是抢拍子,就是慢半拍,总之就是各种节奏,各种不配合。
陈圆圆也不急,也不说话,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弹奏自己的谱子,钟小杰在那捣乱累了就坐那休息,看着陈圆圆琴键上的十根手指头翩翩起舞,像是蝴蝶一样,弹出来的音一个也不差,准确有力,他钟小杰虽然在音乐上是个半吊子但也能够听出来陈圆圆弹奏的确实是不错。
“你怎么总是弹,不累啊?”钟小杰抱着一种俯视的姿态说了与女生的第一句话。
“习惯了!”陈圆圆说了这三个字便继续练习。
那时正是下午,窗外的白杨树哗啦啦的响,金黄色的阳光从窗户中照进来打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陈圆圆跳动的小手像是舞蹈的精灵,一串串节奏透出,听得钟小杰忽然有种恍惚的感觉。
他开始正视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白皙的瓜子脸,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头黑发像黑色的丝绸一样垂下来,在夕阳中被挑染成金黄色。
“你很早就学弹钢琴了!”钟小杰问道。
“从小就学,”陈圆圆收了个尾音,“我妈妈教我的!”
钟小杰妆模作样的品了品点点头,“弹得还行!”
陈圆圆回过头来眼中带着笑意:“谢谢……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别人表扬我!”
钟小杰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了,撇了撇嘴,不过正巧陈圆圆耳鬓的一缕丝发掉了下来,陈圆圆去理的时候,金黄色的夕阳将那一弯发廊曲线放大的无限的美好,钟小杰撇着的嘴就忽然僵在了那里。
“你为什么不好好的弹呢,这首曲子并不是很难,你应该没问题的!”陈圆圆伸手在一旁的窗子玻璃上打了几个节奏,玻璃震得微微响。
钟小杰看着陈圆圆的动作有点发呆,没有说话,忽然间咂了咂嘴,再然后又胡乱的弹了一通吉他,偷偷的溜走,提前回家了。
这是钟小杰与陈圆圆的第一次对话,之后有过几次对话钟小杰记不清除了,只不过当时陈圆圆穿着白色百褶裙,在金黄色的夕阳下弹奏钢琴的影子与那美好的发廊曲线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心里。
自那之后钟小杰在合奏的时候再没捣乱,同时也开始偷偷地关注陈圆圆,不再跟一群泥小子们疯玩。
有人说一个男生只要在心底栽下了一个女生的影子,那无论他承不承认,无论他怎样隐藏,无论等到什么时候,它终究是会开花的。
这句话说的这么肯定,一定有它的道理,至少这个道理在钟小杰的身上很明显。
高中毕业那年,钟小杰心中那经过三年滋润含苞待放的花,终于开了,他开始追求陈圆圆了。
好在那时男女之间那道无形的壁垒已经很薄了,钟小杰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成功的抱得了美人归。
但幸福是短暂的,两个人好了一年的时间,陈圆圆终于是在大二开学那天提出了分手,原因则是她受不了没日没夜思念的苦。
陈圆圆说:“等你毕业的时候咱们两个再重新开始啊!”
陈圆圆当时天真的一句话被钟小杰记在了心里,他没哭没闹甚至是没有伤心,只是表达了自己仍旧很喜欢她,想着毕业后真的可以重新开始。
但那些话之所以天真就是因为话不会变,人是会变的。
大三的下半年,钟小杰抽空去看了一次陈圆圆,很欢喜的去,却得到了陈圆圆已经有了对象的消息,是一个二世祖。
钟小杰很伤心的走了,他仍旧是没哭没闹,只是呆呆的坐上回家的火车,出神的望着窗外忽然下起来的瓢泼大雨,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从那以后钟小杰再没有看到过陈圆圆,也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刻意的去躲避有着陈圆圆身影的地方。
他说不清楚自己心里对陈圆圆的感情,是应该继续爱,还是应该恨,他只是知道这个自己第一次喜欢的女孩真的是让自己成长了好多。
但无论对她抱有怎样的感情都无所谓了,他在火车上那时就想着以后两个人可能都不会再见了。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弄人,就在前几天他从一个老同学口中听到了陈圆圆回到了栾城的消息,更是得知她此时未婚,单身的消息。
他的心终究不是石头做的,还是咯噔了一下,想着见面以后要用怎样的表情与语气来面对这个自己曾经深爱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