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的手臂和手掌在我悉心的抚慰下,渐渐放轻松,不再紧绷着一根弦,像是随时都会断开似的。
被他握住手的时候,能感觉到他手心的寒湿之气。我把收紧、再收紧,希望能让他知道我的意念。
手上的力量放松之后,楚瑜脸上的神色也好了许多,渐渐能和冷辰进行趋于善意的语言交流。
虽然气氛比刚刚好了许多,可我也越来越对他们之间保存的那个秘密越来越好奇。这不能怪我太过敏感,一般女人都会对跟自己在意的男人有关的事特别的敏锐。
我试着去探寻,但他们好像忽然变成了连体婴一样,变得异常的默契。要么缄口不提,要么转移话题。
他们难道不了解我吗?这样的事,是他们一两句逃避的话就能避的过去的吗?越是逃避,我可能越是追逐。
后来大家又聊了一些小时候的事,冷辰在努力把话题往我们相处甚欢的阶段扯,楚瑜就把那段过去刻意回避,在展望我们俩小家的未来,反正感觉这俩而立之年的家伙更像几岁小孩子那样幼稚。
饭局结束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四个人走到楼下,冷辰非常严肃认真的提出想跟我聊聊。
楚瑜思纣半晌,贱婷在旁边劝解两句,他终于允许我和冷辰单独聊聊。限时半小时,跟他之间的限距不超过5米。
冷辰瞥了一眼不远不近站那儿直盯着我们的楚瑜,眼角露出一点点轻蔑和不屑,似乎觉得楚瑜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一般。
把眼神转过来看着我的时候,冷辰瞬间变成了温柔多情。他微微垂眸看着我,许久,才伸出手指,想轻抚一下我的脸颊,被我躲过去了。
冷辰轻笑一下,“娜娜,这么多年,你一点都没变。”
没变?他说的是外表还是内心呢?如果是外表,他就是在违心的拍马屁,如果是内心,那说明他和我的生活严重脱节,根本就不了解我。
我且当是他说那话是夸我了吧,只是抿唇一笑,对他说,“谢谢!”
冷辰无奈摇头,“跟我需要这么客气吗?”
我没说话,这不必回答,显然用“客气”两个字是往好听的来说,说直白点就是疏离。
“你这是在跟我刻意拉开距离。”冷辰的话说的很沉定,“咱们就不能回到从前吗?”
能吗?时过境迁,我们已经分开了四年,什么都已经回不到从前。他不能,我不能,我们的感情更不能。
见我没回答,冷辰又瞥了一眼抱着膀子一直盯着我们看的楚瑜。他唇角露出一抹邪邪的笑意,转而问我,“是因为楚瑜吗?”
我点头,他哈哈大笑两下。止住笑意,他严肃的说,“你不知道他是Gay?还是他从Gay变双性了?”
冷笑一下,我没必要理会这样的问题。这是我和楚瑜之间的事,且不说楚瑜不是,就算是,那也跟冷辰没有一毛钱关系。
我相信他此刻能懂我的意思。毕竟是多年的朋友,而且我的本质从没变过,不需要掩藏的情绪,我从来就不会做刻意的处理,会非常直白的把情绪摆在脸上。
“要不,我们重新开始也行。”冷辰的建议是带有十分的真诚的。
“谢谢。”我也真心道谢,“但是,真的不能。我和楚瑜,跟形式没关系,只跟心有关。那么多年,你敢说你不知道我和楚瑜曾经互相心仪吗?”
见冷辰无语,我继续说,“你比谁都知道,如果那时候不是你故意走错房间的话,或许我和楚瑜早就在一起了。”
说到这个,冷辰也好像一肚子委屈似得,但是嘴巴张张合合数次之后,冷辰也只好把满肚子的话都咽了回去。可他说的一句话,比说什么都令我震撼。
“行,但是,等有一天你发现你和楚瑜在一起的孽缘的时候,你可别后悔。”
冷辰转身要走,我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蹙眉追问,“把话说清楚。”
不等冷辰说什么,楚瑜已经愤愤的走过来,生生把我的手从冷辰手臂上拉开。
“时间到了,该回家了。”
说着,楚瑜就紧紧拉着我的手往停车场走。贱婷愣了一下,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来,一边追一边喊,“等我一下,我今晚需要收留!”
路上我才知道,原来贱婷跟邓津生吵架了,之前她为了跟邓津生在一起还跟父母吵翻了,所以,她今晚无家可归,亟需我们的收留。
正好家里还有贱婷的行李呢,去我们那儿刚刚好,所以就一起回家了。
回家之后,贱婷争取了第一个洗漱的位置,洗漱完就神秘兮兮的跟我说,“搞定楚瑜,夫妻没有隔夜仇,你俩爱爱爽了之后,他就消气儿了。”
我挑挑眉,“我正有此意。放心吧,肯定不能让恶气存留在我家小瑜瑜的心里的。”
俩人会意的互视一眼之后,贱婷表示今晚不会轻易从房间里出来的,并且会戴上最隔音的耳机,然后就颠儿颠儿的回房间去了。
楚瑜一直都是一脸沉肃的样子,都不像平常那样和我粘腻着,这让我心里充满了哀伤和失落。我总是期待着他消气了之后,就主动来和我亲昵了,可是直等到俩人都洗白白躺在边上了,他还是没有任何行动,只是背对着我装睡着。
好吧,既然你不理我,那我就修理你好了。
我狠狠掰着楚瑜的肩膀,想让他转身面对着我,可他死犟的就是杵在那里不动弹。最后我怒了,翻身过去,岌岌可危的侧躺在边上,使劲往楚瑜怀里钻。
最后他被我弄得无可奈何了,只好就范,把身子往另一侧挪了挪,把地方给我让出一大块来。
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眯着眼装睡。我更怒,直接把自己剥落的干干净净,然后去扯楚瑜的衣服。他不停抗拒躲避,我不断穷追猛打,一来二去,他也就光溜溜的。
我一直怀疑他就是故意的,等俩人赤诚以待的时候,他从被动转为了主动。他还带着怒气,所以动作也不似平时那边温柔,而是有点猛烈。
不过这感觉还挺好的,我也开始怀疑我是不是有点受虐狂的倾向呢?
早晨睡到自然醒,我吧嗒吧嗒眼睛,进楚瑜还没睡醒,就躺在那里盯着他完美的脸庞看着,心中溢满了甜蜜和幸福,好像人生中再也没有什么场景是比此刻更值得眷恋的。
听到门铃在响,我起身穿衣服去开门,贱婷也正好从房间里出来,问我爽肤水在哪里,我让她直接去我房间梳妆台上拿。
贱婷进我房间和我打开家门几乎是同时的,打开家门那一刻,我妈皱眉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保温饭盒。
我妈一边换拖鞋,一边不耐烦的说,“怎么那么慢,是不是还没起来呢?”
我揉揉头发,接过我妈手里的保温饭盒,嘿嘿一笑,说,“嗯,休假嘛,当然起的晚了。”
这时候贱婷从我们房间里走出来,只穿着一条睡裙,还睡眼惺忪的样子。看到我妈妈打了一个招呼,把我妈吓了一跳。
我妈来回来回看了看两个房间,不一会儿楚瑜也从房间里出来,状态和贱婷差不多,看到我妈的时候惊了一下,然后尴尬的打了一个招呼就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原本在平时看来很正常的一幕,偏偏就被我妈看出了不正常。
她几乎是用嘶吼的方式喊道,“楚瑜,你个陈世美!你给我出来!”
被我妈这么一吼,我被弄得不明所以,可贱婷好像反应过来了,赶紧过来跟我妈解释,“阿姨啊,您是不是误会了,我刚才就是进屋去拿个东西而已。”
听她这么说,我妈好像就要信了,结果门铃又响了起来,我赶紧过去开门,门外是贱婷的妈妈。
她眼神狠狠的瞪着我,说,“欣婷呢?”
我往里面指了指,她推了我一把,直接穿鞋就进屋了。我赶紧把门关好走回来,只见贱婷她妈妈正抱着膀子环视房间,然后审视贱婷和楚瑜。
半晌,她终于说话了,“楚瑜,你太过分了吧?”
楚瑜不明所以被骂,疑问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贱婷的妈妈,“阿姨,您没搞错吧?”
贱婷妈妈长出一口气,沉沉的说,“我从来都不反对你和欣婷的事儿。当年你俩还清楚年少就搞的欣婷去为你打胎,我都没对你说过一个不字。可是不带你这样儿啊,现在跟欣婷同居就同居,不用找别人来给你背黑锅。”
词话一出,震惊四座。我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但是我妈却跳脚了,怒吼一句,“楚瑜!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二女共事一夫,你当自己是封建时代的地主老财吗?”
欣婷或许觉得事态要控制不住了,赶紧过去把她妈嘴巴封起来,笑眯眯的跟我和我妈解释说,“别听我妈胡说八道的,她间歇性记忆混乱。那啥,我现在就把她弄回去,你们……”
不等贱婷说完,我直盯盯的看着她,问她,“那件事,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