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陶思思喝着果汁,听着他们打闹,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笑着离别才是最伤悲的,她一直都这么觉得。
林楠递给她一张票,陶思思接过,看到那是一张美术展门票,她顿时两眼放光。
“上次我的毕业画展你没来参加,这一次一定要来。”林楠微笑着说。
陶思思点头如啄米。“我一定去!”上一次是因为殷以杰逼迫,但是这里是林楠的地盘,殷以杰本事再大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陶思思回去的时候,因为他临时有事,所以陶思思只要他把自己送到小区入口。
天色虽晚,可是这是她熟悉走的路,而且道路明晃晃,她一点都不担心。
可是转角的时候,她从转角镜看到身后有一辆车子一直跟着。
车子经过某个路灯,虽然只是一瞬间,可是她还是看清楚了他的脸——是殷以杰!
她早就知道他经常跟着她,但是却是第一次看清楚他的脸,她觉得心跳如同擂鼓一样密集。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包包的带子,在迈开步子的时候脚步明显乱了。
后面的殷以杰没有发现她已经看到他,说得更直接一点,他一直盯着陶思思的背影,目不转睛,看得有些走神。他车速如常,所以离陶思思越来越近,待他发现自己离陶思思不过数米之遥的时候,猛然刹住了车。
陶思思已经停下了脚步,她可以感觉到他突然刹车带起的热风,她知道他就停在她的身后,她更清楚只要自己一回头就会与他四目相对!
半年了,她从未离他那么近过,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她也许应该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往前走的,但是她的腿僵硬得挪动不了了!
她觉得自己真怂,竟然因为这点小事就吓得连路都不会走了!
可是这是不是意味上天都要她转头去看他?
她自己心里也矛盾,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抛弃那执念好好地跟他谈一谈,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能够退让,毕竟那是关于自己真正的幸福的事情。
但是孩子都怀上,甚至快要出生了,自己再想这样的问题不是很傻吗?
思索过后,她决定让步了。她有点别扭地告诉自己,自己绝对不是原谅他了,她让步那都是为了她的孩子!
可是当陶思思回过头的时候,却发现身后的车子还是那辆车子,可是车子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奇了怪了!她明明只听到了刹车声并没有听到开车门的声音,可是为什么车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路灯昏暗不清,她顿时有点毛骨悚然,她向来怕鬼怪,所以第一反应便是见鬼了!她搓了搓手臂,不自觉地发了个哆嗦。
“阿弥陀佛!”陶思思碎碎念着,转头就走。
她真傻,怎么会相信那一瞬间的影响?也许只是自己眼花了而已,也许只是自己太过想念他,才出现了幻觉!他不是一直跟她却从没出现过吗?这会儿怎么可能随便就出现在她面前?她是笨蛋吗?
躲在车里的殷以杰听着陶思思的碎碎念,不禁莞尔。那个小混球还是那么胆小,随随便便就往那方面想了,竟然自己吓自己怕成这样。
但是他也绝对不是故意吓她的,他有点悲观,他害怕她看到他逼她逼得那么近又会想着逃跑。
孩子都快出生了,他要好好地保护她免得出意外,所以也绝对制止自己给她造成意外。
她和他的孩子,很快就要来到这个世界上了,他不能搞定的她,孩子可以替他搞定吗?都说当妈妈的女人心会比较软,那时候他会更容易把她攻陷吧?
昨天自作多情的幻想让陶思思窘迫之至,所幸的是没有人知道这件糗事。
第二天,她收拾了心情便拿着林楠给的门票去看他的美术展,为了弥补上一次的遗憾,陶思思刻意去了个大早。
让陶思思感到惊讶的是她所看到的每一张画都能看出她自己的影子,虽然经过了艺术的虚构与想象,但是她分辨了很久,终于确定那真的是自己。
顺着参观流线,陶思思看到了从十七八岁开始到现在的自己,仿佛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作画之人的观察之下。
陶思思看向旁边当向导的林楠,可是林楠只是温和地看着她。
“我觉得你有你必要给我解释一下。”陶思思正色。
谁知林楠只是笑得更加深沉:“思思,你想我解释什么?”
“我猜你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了。”陶思思汗颜,她思索了一下子,问道:“你一直跟着我?或者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
这些都不是速写,要是没有经常呆在她的身边,又如何画出这般神似的画?
“思思,其实我认识你很久了。”林楠深深地望着她,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陶思思更加茫然:“我可是去年才认识你的。不过看到你第一眼我就觉得很亲切,虽然你是黑社会,可是我一点都不感觉害怕,好像你对我有种吸引力。啊啊,当然不是那种吸引力了,我一直都当你是我弟弟。”苏缨缨摆摆手。
林楠却挽住她的手,低头亲吻她的手背:“你当我是弟弟,这样就够了,我一直都当你是姐姐。”
陶思思虽然一头雾水,可是听到这样的话感到很安心,她笑得眯起了眼睛,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林楠对那些事情避而不谈,陶思思也不追问,毕竟这个世界上心意相通的两个人并不多见,他和她可以相遇相识相知,也算是一种缘分吧,她不愿意毁掉这种无形的默契。
她相信林楠,所以她也相信,不是他故意要隐瞒,只是时候未到,等时候到了,他自然会告诉她。
陶思思沿着流线观赏他的画作,她仿佛看到了与家里脱离关系的那几年自己的变化。林楠把她的内心诠释得很好,甚至把她当时可能未曾察觉的细枝末节。
她一直看到后来,那是最近才画的,她大着肚子的模样。他把她画得面容安详,温柔大方,可是眉宇间却有着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