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子羹……说到底,渴望抱孙子的愿望还是没变的,她刚才说得“三四个”其实也包括不确定的她和殷以杰的孩子吧?
谢归城艰难地把枣子一只只啃干净,他问道:“阿杰,思思,你们两个倒是什么时候结婚啊,早点结了,让妈高兴一下,省得她每天都喊我结婚。”
结婚什么的,陶思思还真没仔细考虑过,她更多的时候想的是怎么离开殷以杰。
她垂下眸不语,殷以杰也发现了这个细节,但是他只是抱紧了陶思思的肩膀,笑道:“等怀上了我们就结,双喜临门嫉妒死你,老妈看到我们尘埃落定,就全力逼迫你结婚。阿城,我看你跟心儿是没机会了,早点找第二个对象吧!”
殷以杰觉得自己说这话的时候,陶思思的身子微微僵硬,他疑惑她怎么了,米娅就说出了他的疑惑。
“阿杰哥,你以前不是喊冷心‘蓝蓝’的吗,最近好像听你喊她都喊心儿了?”米娅奇怪地问道。
陶思思这几个月来,陶思思也有这样的发现。她对“蓝蓝”两个字特别地敏感,但是最近从他口中听到“蓝蓝”两个字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哪怕是在冷心的面前。
“话说回来,为什么你要喊冷心‘蓝蓝’?她的名字里没有蓝字,也不是经常穿蓝色的衣服……要说跟她有关的蓝色,也是暖暖的眼睛,可是暖暖的蓝眼睛跟你什么关系?况且暖暖是在你认识她之后一年才出生的。”米娅大喇喇地就把陶思思最想要知道的事情给说出了口。
陶思思有点嫉妒米娅,她积蓄了一年多都没能问出口的问题,米娅竟然还不犹豫就问出了口。
她紧张地竖起耳朵聆听他的答案,但是他和谢归城都沉默了。
“额,这事其实要从阿杰小时候说起。”最后是谢归城干咳一声打破沉寂。“阿城在被孤儿院收留之前曾经被人当成小偷孩差使,后来有一次他饿得不省人事,是冷心给了他吃的,那时候冷心穿了蓝色裙子。阿杰是个知恩图报的汉子,所以这事他记了二十几年。”谢归城笑嘻嘻地代替殷以杰回答。
陶思思不信这就是理由。如果真的是这样,殷以杰应该自己也能说出来,他对于自己童年的过去虽然不主动提起,但是也不避讳,绝对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选择沉默。
米娅也觉得不妥:“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最近又不喊冷心‘蓝蓝’了?因为小时候的蓝裙子喊她‘蓝蓝’喊了那么多年,怎么会在一年半载间改了口。”
陶思思看着米娅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赞同她的话。
“瞧瞧,小嫂子也同意我说的话!”米娅鲜少看到陶思思有发呆以外的表情,所以看到她赞同她,觉得很稀奇。
而殷以杰这时候也把视线移到了她的身上。
陶思思猛地绷紧了全身的神经,僵硬地坐在他的怀里。
可是殷以杰却放开了她,径自地站了起来。再开口时,他的脸上都是笑容:“我去看看漪姐的莲子羹做好了没。”
米娅还想追问,但是被谢归城拦下了。
陶思思看到谢归城对米娅摇了摇头,米娅也只好沉默,她讪讪地垂下了眸。
关于“蓝蓝”这个称呼,这的有很多的谜团。她原本以为只是对冷心的爱称,现在想来有很多的不妥。可是为什么他主动跟她说这事?是因为她没有主动问过?但是就算她主动问了,他也会像刚才一样回避吧——刚才她点头赞同米娅不就是间接询问他这件事情吗,但是他没回答。
就算在一起那么久了,他还是对她躲避。可是她也没好多少,她自己也有很多很多很多的话没有跟他说。
跟他在一起,彼此都藏着掖着,她觉得累了。
“今天玩得很累了,我先去睡了。”陶思思对他们两个笑道。
“诶,小嫂子,不守夜吗?还有半个钟就十二点了。”米娅挽留。
“阿娅,你也早点睡,怀着孩子不要熬夜。”陶思思说完这话便回了房。
米娅被这群人莫名其妙的举止弄得一头雾水。“阿城哥,你是知道‘蓝蓝’是什么来的吧?为什么你告诉她?我觉得她吃醋了。”
“我倒觉得这件事还是要阿杰自己亲口跟她说清楚。你没看到你阿杰哥因为‘蓝蓝’强颜欢笑的模样吗?虽然这一年来我逐渐地看到他不再被过去束缚了,可是他的心里还是有阴霾的。等他能亲自开口时那才是真的释怀了。”
谢归城的话好高深,米娅似懂非懂。
陶思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而郊区的鞭炮声响起时,她知道已经过了午夜了。
接下来是新的一年,她想离开了。在他的庇护下她并不觉得那么开心,反而觉得心累,也许他应付她也觉得累了吧?彼此好聚好散有什么不好的?
她正想着怎么跟他开口说分手,房门就被轻声推开了。
殷以杰推门进来,陶思思没有像往常一样继续装睡,而是坐了起来。
“鞭炮声那么吵,你睡不着吧?”殷以杰开了壁灯,灯光下他的笑容如旧。“睡不着就别老早躲进来,妈做的莲子羹你没吃,她很伤心呢。”
“……”陶思思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但是她撇撇嘴,小声地说:“又不是我的错……”明明就是他先情绪异常的,也不说明白,害得她也心情不好。
“什么?”殷以杰坐了下来,顺手就搂住她的肩膀。
“我说,”陶思思抬起眼眸看着他,一字一句吐字清晰:“殷以杰,我们分手吧。”
殷以杰怔了两秒钟,随后“噗”一声发出了笑声。“小家伙,你睡糊涂了。”
“我根本没睡!”陶思思不满地撅起嘴。
“这种时候你应该说,殷以杰,我们结婚吧。分什么手,别闹了。”他拍了拍她的肩榜,坏坏地笑。
陶思思翻了翻白眼。“我很认真地,殷以杰,你考虑一下吧。”
这句话一出口,气氛有些僵硬,彼此都沉默了良久,最后是陶思思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