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害过人杀过人的男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冷心觉得全身发凉。还好有顾锦深拉着她,不然她不知道会失控成什么样子。
可是冷心简直无法相信,能把小提琴拉得这般凄美的男人竟然就是杀人魔头,他是怎么狠得下心把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放在小提琴上的?
而且,这人竟然喊出了她的名字,他认识她?他为什么会认识她,这一点不是很奇怪吗?
“哼,秦诺,米娅和谢归城没把你法办吗?”顾锦深冷笑着扬扬眉,即使这里一片黑暗,只有月光为伴。
秦诺却站着不动,声音一如既往地镇定,还带着些许玩味:“我从亚洲到美洲到欧洲,一路走过来,身后追我赶的人多了去了,我还活得好好的,你以为凭两三个人能把我怎么样?哈哈,不过那小妮子倒是挺有趣呢,给我解了不少闷。”
像秦诺这般冷血残酷的人知道了米娅是卧底之后竟然还笑得出来,这一点让人深思。
“既然如此,跟他们多玩一会不是很好?回来中国做什么。”顾锦深淡淡地应道。
他们两人间坦然随和的语气甚至让冷心觉得现下不是两个仇人面对面,而是两个友人普通会面。
即使他们语气这样浅淡,冷心还是莫名慌张,好像空气里随时都会有什么东西爆裂一样。
“我想你了,这个理由不好吗?”秦诺竟然低笑出了声。
冷心感觉到顾锦深的身形顿了顿,她差点笑了出来。顾锦深这辈子估计是第一次被男人告白吧?虽然对方是开玩笑的。
但是冷心双肩的微微颤抖让秦诺知道了她此刻的心情,他正色:“我可不是开玩笑的哦,我这次来是跟你抢男人的。”
秦诺这话说得极其欢快,仿佛是面带笑容说出这话的。
冷心抿了唇: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要是他是真的指跟她抢顾锦深,那就是冷心的情敌,要是他指的是要把顾锦深干掉什么的,那就是冷心的仇人——不管是哪方面,都足够让冷心绷紧神经。
顾锦深和冷心前后都对他竖起了敌意,秦诺却笑开了。那笑声越来越剧烈,越来越狂放,也越来越狰狞。
混杂着各种感情的故意笑声在空荡的空间肆意传播,让冷心鸡皮疙瘩直往上冒。
“秦诺,你到底想要怎么样?”顾锦深冷声道。
秦诺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再开口时,声音阴冷之至:“我这一次是来送你下地狱的!去年我被米娅那个小贱人糊弄了一圈才让你活了下来,这一次无论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逃走了!”
“就算是同归于尽,我都要你们死!”后面的这一句话不但带着狠戾,还带着凄绝。
顾锦深皱起了眉,接着他缓缓地笑了:“既然我落进了你的手里,我也猜到了活着的可能不大。横竖都是死,你能不能回答我几个问题让我死也做个明白鬼。”
秦诺发出一声冷哼,答道:“我只给你三分钟的时间。三分钟之后我的人就会进来,这是你最后的祷告机会!”他很自信,自信顾锦深没办法逃脱他的掌控,自信今晚没了任何人的阻碍,他可以顺顺利利索顾锦深的命。
冷心不知道顾锦深到底在想什么,只是不安地拉着他的手。她很清楚,现在来时的路肯定被堵了,原路返回不实际,秦诺没有守着楼梯口,或许他们可以从三楼逃出去也说不定,可是为什么顾锦深不这么做,反而在跟秦诺搭话?顾锦深也太镇定了吧?
冷心思索间,顾锦深已经开口了。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说服夏涵助纣为虐的。”顾锦深用词毫不避讳,秦诺也还不在意。
夏涵刚生完孩子,据说还是早产,那么她的身子骨一定很弱,可是刚出月子就长途奔波回到T市还绑架晴晴,那么秦诺一定是用了很不得了的条件威胁她铤而走险。
“我就告诉她,如果不听我的话我就把岑宇默跟着我做过的事情揭发。比如他曾帮我走私毒品,比如他害死了夏家的老太婆。岑宇默在我手上干了那么久的活,他的把柄我有一堆!”秦诺说这话时,笑意盈盈。
他是谁啊,他可是秦诺,别人的什么把柄没有?就算没有他也可以造出把柄来!
冷心的心微微一颤,其实夏涵对岑宇默也不是那么的抗拒的吧?她居然愿意为了岑宇默愿意抛弃道德观念绑架一个孩子!
“第二个问题,为什么你总是针对我和心儿。”顾锦深再度开口。
最开始的火灾虽然伪装成了失火,但是幕后却是秦诺无疑;把老太太的死亡嫁祸给冷心的也是秦诺;在丹麦的时候秦诺也曾试图下手,但是冲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谢归城,事情不了了之;之后是豪达的绑架案,看似是绑错了人,其实是想置冷心于死地;后来冷振宁被冤矛头也是指向冷家;再后来便是强迫他吸毒,到现在的绑架……
一切看起来都像没什么关联,但是顾锦深和殷以杰谢归城交换过消息之后就明白了,冷心被秦诺盯上了,而不是殷以杰被秦诺盯上,冷心作为一个牵连的对象被作弄。
“五年前你家人被殷以杰杀害之后你精心策划复仇,这些都是假象吧?你从一开始报复的对象就是心儿,我说的不错吧?你为什么大费周章绕那么一个圈子?”
顾锦深说完这句话,冷心便看到秦诺的视线朝她射了过来,那双眼睛顿时睁得好像夜色中狩猎的野兽,而她就是被他盯上的猎物!
冷心下意识地抱住顾锦深的手臂。那眼神太骇人了,她活了二十几年还是第一次被眼神吓成这样。
可是为什么秦诺要盯上她?她中规中矩地生活,素来不与人结怨,更不要说是惹上这么凶残的人物了!秦诺到底为什么恨她恨成这样?
秦诺看到她如同惊弓之鸟的反应,冷笑出声:“没错,很正确!我从一开始想弄死的人就是冷心!”他的语气间均是骇人的残酷,仿佛恨不得能用语言把冷心都弄死。
但是很快秦诺就敛起了这种痛恨,再一次笑得云淡风轻:“你那时候作为她的丈夫,针对你你是顺带的,后来我还知道了你跟殷以杰有不浅的关系,还知道殷以杰杀了那么多人被人怨恨,我就假装成他杀死的那群蝼蚁的遗属。为什么?呵呵,不就是为了让你们都以为我跟冷心没有关系,为的不就是放松你们的警惕吗?要是有你和殷以杰保护在冷心的周围,我可能很难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