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睁大了眼睛看看夏艺又看看冷心和顾锦深,突然一转头伸手紧紧搂住夏艺的脖子。“妈咪爹地去哪里,暖暖也去哪里。”
闻言,大家都惊愕。虽然暖暖没有直接说出谁是她口中的“爹地”,但是看夏艺和暖暖的举止,似乎已经默认夏艺,冷心和她是一家三口。
冷心奇怪的是,暖暖向来认生,怎么就那么快跟夏艺熟稔了,而且竟然喊他“爹地”!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父女天性?不不不,别瞎猜,夏艺是不是那个男人还不确定呢!
顾锦深随着夏艺的目光看向暖暖时,内心突然堵塞得慌,竟然下意识地退了一步。那个孩子……粉嘟嘟的小脸,小丸子式的短发,水灵灵的大眼睛,真实的冷心的女儿比照片上可爱太多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与冷心有几分相似的面孔,还有那双潺潺的眼眸,顾锦深几乎不能呼吸了。
可是暖暖对夏艺的依赖,还有那一句脆生生的“爹地”让他的内心如排山倒海般充斥着疼痛。他说不清那是什么感情,甚至不知道原因何在,是因为他的小孩恐惧症作祟,还是因为……她的男人,千不该万不该,竟然是夏艺!
陶思思错愣地来回望着冷心和夏艺:难道冷心姐带这个夏艺回来是因为夏艺其实就是暖暖的父亲?
就在陶思思风中凌乱之际,夏艺已经抱着暖暖走了过来。
他唤了声趴在他怀里的暖暖,暖暖红着小脸把手里的玫瑰花递了过去,小声地说:“妈咪,爹地送给你的。”
冷心满腹疑惑地接过黄色和粉色的玫瑰花,不解地望着夏艺。
但是夏艺却认真地对她说:“对不起,被老妈喊回去办事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让你受委屈了。”说着还俯身下来,薄凉的唇轻轻地落在她的眼上。
不知道是因为过于惊诧还是因为他那让人心安的语气,冷心竟然没有推开他,反而在他的唇落下来之时条件反射板闭上了眼睛。
他的亲吻很轻很柔和,就如同雪花落在眼皮上遇到体温迅速融化不着痕迹。
“妈咪,不要生气啦。这枝黄色的花花叫做道歉,这枝粉红的花花叫做关心,爹地知错了,妈咪原谅他吧。”暖暖从夏艺怀里爬出来躲进冷心的怀里,搂住她的肩亲着她的脖子。
冷心抬眸看着夏艺,她真的茫然了,他到底对暖暖说了什么,为什么暖暖那么笃定地喊他爹地。但是夏艺没有给她答复,反而像个做了好事来邀功的大孩子朝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这下,冷心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诶,这不是顾少吗?”夏艺好像这才看到盆栽花架前的顾锦深一样。“久闻大名,前两天还听家父说你准备回国发展呢。不过你怎么在这里?给未婚妻买花?”
夏艺寥寥几句已经把顾锦深的近况揭露得七七八八。夏艺不但半威胁半提醒顾锦深在T市的全市与夏家相比不过如此,还提醒了顾锦深自己已有家室。
顾锦深就算对夏艺的话深恶痛绝,但他也不能不顾忌夏家的实力,而且他刚准备回国发展,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盟友,若是现在为了冷心跟夏艺闹翻,那无异于跟夏艺宣战,搞不好,他在T市的事业就到此为止了。
“真巧,夏少。”顾锦深对夏艺微微一笑,眼中却是寒意一片,特别是扫过夏艺搂住冷心细腰的手时,空气中仿佛还可以闻到杀戮的味道。“雪儿要从华盛顿回来,我来买束花装点新居。”
此时此刻,就算是懵懂迷糊的陶思思,也有了剑拔弩张的压颇感。
虽说有了夏艺出面,但是冷心仍然绷紧了神经不敢有丝毫懈怠。
然而,夏艺却收紧了放在她腰间的手臂,仿佛在对她说安心。
“那顾少尽管挑,这是夏某妻子的姐妹开的店,选好了我让她给你优惠如何?”夏艺笑意盈盈地对顾锦深道。
陶思思狠狠地给了夏艺一记白眼,在顾锦深回复之前冷冷开了口:“一万款一枝花,九五折九千五一枝。顾先生不会买不起吧?”
顾锦深几乎是被陶思思从店里轰出来的。
他狠狠瞪着那束鲜红的玫瑰花,恨不得把它们撕个粉碎泄愤。但是最终他没有,而是厌恶地把它们往后座一丢,一拳打在了方向盘上。
今天他受到的耻辱他一定会悉数奉还——夏艺,你尽管嚣张,我很快就会结束你的好日子!
可是更让顾锦深厌恶的是冷心竟然是夏艺的女人。难怪当初毫不犹豫就签了离婚协议,原来早就勾搭上了有钱人,给她肚子里的种找好了父亲!而且他知道夏艺前几天是回了本家,跟刚刚夏艺所说的话相符合,这么想来冷心会落单也正常。不过,夏艺竟然让自己的女人去夜总会跳钢管舞,这男人倒是大方!
一想起冷心出轨的沉重背叛,顾锦深只觉得手脚发冷。与他婚姻的时候,冷心一向深居简出,除了家里和舞蹈教室几乎不去任何地方,他也没带她出席过什么大型场合,她是什么时候勾搭上夏艺这样名流的?不对,应该有一次异样的——但是顾锦深试图仔细回忆,却硬是忆不起来。
他自嘲一笑,他从来没冷心上过心,对她的事情怎么可能记得详细?他从来都没懂过冷心,从前不懂,现在更不懂了。
顾锦深的目光落在打开的储物箱里,那里静静地躺着离开公司前特助给他的钥匙。那是他和冷心从前那个家的钥匙。
那个家在他们离婚的时候给了冷心,他回国之后才知道冷心把那栋房子卖了,他听说之后不惜高价回收,他当时只是不喜欢冷心住在楚惟好的医院,想让她到熟悉的地方静养。但是买下来之后他却鬼使神差的派人把房子布置成他记忆中的样子。而如今……呵呵!
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小丑,为冷心想了那么多,到头来冷心只想了一件事,那就是如何远离他。
顾锦深用力地关上储物柜,决心不再看那把钥匙一眼。
他正准备驱车回公司,却接到特助打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