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是我,心儿’,嘁,恶不恶心!”短发的表情与长发如出一辙。
“冷心,你害死了奶奶,竟然还有敢出现在这里,不怕奶奶冤魂不散找你索命吗?”
“夏艺真是瞎了眼,找了一个这样败坏门风的女人当媳妇!”
“你不但给我们夏家抹了黑,还害死了当家主母,你现在还想到老太太的病房捞一把吗?”
两个女人一唱一和斥责取笑冷心。本来她们来参加婚礼也就是为了拿利是钱,夏家本家那么几十年没做过婚事,给宾客的回礼自然都不会薄,但是没想到婚礼到了中午还没举行成功,反而在下午变成了丧礼,她们拿不到回礼钱财,老太太的遗嘱自然也不可能有她们的份,这会儿她们正是到老太太的病房看看老太太有什么贵重物品遗留好趁机捞一笔,毕竟老太太在这个房间住了半年。没想到她们正在搜索,却听到有人来敲门。
刚开始她们吓得胆都咬破了,可是听到是冷心的声音,她们顿时来火——都是这个女人偷人,婚礼才会中止,她们的回礼才没能拿到,都是这个女人害死了老妇人,她们才不得不在这种鬼地方逗留!
冷心拼尽了力气嘶吼:“我没有害死奶奶,奶奶……奶奶没有死!她只是转移了病房,对不对?奶奶怎么会死?奶奶想跟我开玩笑……所以联合夏艺简筝还有你们骗我……奶奶……”
冷心越说越没有底气,是啊,她要自欺欺人到什么地步?她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相信,可是千种万种迹象都告诉她,奶奶走了,奶奶再也回不来了。如果可以,她宁愿呆在那场梦里再也不醒来,这样就不用面对这么悲伤与绝望的现实了……
长发女人却冷笑着用力抓起冷心的发把她的头往门框上撞去。“杀人犯就是杀人犯,你的罪证确凿,简姑姑和护工都看到了,亲子鉴定是你寄过来的,奶奶就是看了那份亲子鉴定气血攻心进了手术室再也没活着出来。哈,你的那个女儿也是野种对不对?你用什么方法让夏艺相信你的野种是夏家的骨血?现在真相被戳破了,你和你的野种休想在夏家呆下去!老太太的遗产你也休想分得一丝一毫!”
冷心被撞得眼冒金星,可是女人近在耳边的话却一字不落听进她的耳朵里。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亲子鉴定?我没有寄!”她昨天一天都陪着老妇人,晚上就陪着暖暖在心园休息,这一天从早忙到晚大家都是有目所见,哪里有时间去寄“亲子鉴定”?何况,她哪里有什么“亲子鉴定”!
“姐姐,只要她不承认说不定还能分得奶奶的遗产,所以这女人是不会轻易承认的。”短发冷笑,眼睛则朝长发做了个眼色。
长发会意,举起手就朝冷心脸上扇去——
她笑得恶毒:“怎么样,想起来了吗?承认吧,你就是害死老太太的凶手!夏少翻天覆地在找你呢,要是我把你送到他面前,得不到老太太的遗产,得到他的赏赐也不错!”
“姐姐,不要你一个人泄了气把我憋坏!”短发森森地笑着逼近冷心,她嫌动手太麻烦竟然抬起脚就往冷心身上踢去!
“都是你这个妖精害死了老太太,你是我们夏家共同的仇人!”
她们如斯叫嚣,可是也只有她们自己清楚,自己对冷心的憎恨全部源自于对冷心的嫉妒。都怪她太优秀,太容易取得老太太的欢心,老太太把最好的都留给了她,对她们这些子侄孙女全然不顾。虐待冷心,她们不是没有恐惧,可是此时此刻,复仇的快感覆盖了一切。
她一心只想着寻找老太太寻找真相,怎么会想到这里竟然有两头发疯的母狮子在狩猎?她们不但给她平添罪名,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还对她拳脚相加!
冷心下意识地要反抗,可是经过了一整天的折腾,不管是身还是心她都已经憔悴不堪,根本连喊救命都喊不出来,哪里还有反击的力气,但是即使如此,她还是蹲了下去死死护住自己的小腹。
她即使做错了,也轮不到两个不相干的女人教训她,而且她抵死也不会让她们伤害她的孩子的!
冷心的脸被打得又红又肿,她本就只着了单薄的病服,被泛起的衣裳下白皙的皮肤不断沾上淤痕。
冷心不断蜷缩起身子试图把身体受伤的面积减到最小,可是那两个疯女人简直就像得了狂犬病似地踢打不停歇。冷心的意识在疼痛与寒冷中游离,但是她咬着牙暗暗告诉自己不能晕过去,要是自己晕过去了,命运就完全落在她们两个疯子受伤了!
顾锦深带着保镖奔上楼来找冷心时,还在走廊上就看到两个女人一边叫骂一边踢着什么,仔细一看,她们在踢打的竟然是蜷缩在地上的冷心!
顾锦深这辈子从来没有打过女人,可是这一刻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拳头,对着那个扯着冷心头发的长发女人挥了出去。
那一拳打得极其重,长发的女人被他甩出去三米开外,她的下巴被顾锦深打得脱臼,嘴巴里不断地往外涌出鲜血怎么也止不住。
“给我滚开!”顾锦深用力推开短发的女人把冷心扶了起来。
短发的女人撞在墙上磕得头破血流,她回过神来看到自己的姐姐,吓得脸色苍白。
“你……你!我们是南宫家的大小姐,你竟然敢对我们出手!”短发颤抖着手指指着顾锦深,抖着唇嘶吼。南宫家虽然没有夏家那么有权有势,但是这个T市谁敢碰她们一根汗毛?这个男人竟然打她们,他死定了!
顾锦深冷吝的眼看了过去,那“大小姐”连气都喘不出来了。
“今晚,南宫家就等着退出T市的历史舞台!”顾锦深恶狠狠地甩下话,立即抱起冷心。
可是在抱起冷心的那一瞬间,她身下那滩鲜艳的红色让顾锦深颤抖了身子。
这血红的一幕让他猛然想起了冷心流产的那一天他回到心园看到景象,刺目的红色从卧房一直拖到客厅,拖到了院子,一直消失在通向隔壁家的小径上……那连续纠缠的血路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境里,那些鲜血已经织成了一张他永远挣脱不了的网,把他给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