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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叙旧

翻开相册,清秋仔细端详着父亲的照片,至今已经五年,父亲好像已经融入了自己的人生轨迹……一直以来,清秋都不敢用这样赤裸裸的方式去回忆自己的父亲,也许是内心的愧疚,也许是想念,也许是遗憾……终归是害怕疼痛,身和心的疼痛,刺伤着她的神经,那根细密得连呼吸的味道都能品得出的细腻的刺就扎在她的大脑里,成为她长久一段时间以来不愿触碰的按钮,随时可能被开启另一段人生……

为什么是现在?她自己也不能清楚的表达,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真正听懂另一个人的故事,这个社会里面也没有一个人有那么多闲情逸致去想要理解另一个人,除非……;生活里好像总来不及思考,日子就已翻篇,小孩已到上幼儿园的年纪,清秋终于可以背上自己的行囊出行,好像思想的碰撞随时爆发,兴奋和胆怯像一对同卵双生子,一刻不得消停。清秋趁着盎然春意,化个美妆,想要为自己开启新生大门,她推门而出,发现阳光刺眼,自己的心境好像已经跨向知天命的门槛……只是推门的手因为内心的情绪起伏而抖动。身体和心灵在一个远离繁华的地方洗净晒干后,却随之而来的是各种不适。

网络时代的商街也只有A市如此烦嚣,涂脂抹粉的女颜大军中还加入了胭脂花粉矫正过的另类且算不上难看的男色。同系的日韩妆容,一字眉温柔的爬满大街小巷的脸庞,每一个惊人相似的面孔又裹杂着相似的香氛,举手投足梦幻般明星范十足,却透露着庸俗的眼神,满大街空气刘海看得透不过气来,这个时代就如同工厂整齐划一流水线划过的伤痕,和被不劳而获享乐思维迷醉的大脑,灵魂被漂洗之后的浪漫还剩下什么?耳机里面的音乐也再难找到那份共鸣,那些一线明星不知道在唱着什么?时代之音!人类共同的第二语言在随机编排中日复一日的重复那些陈词滥调。突然失去购物的欲望,为着接下来的生活,需要购物,需要新衣,需要着妆,需要包裹,人类社会的文明不就是靠着包裹的学问在重返往复吗?可是这个初春的季节又让人按耐不住一份暴露的小心思。

三个清秋生活中各占一席之地的朋友,很快要见面。(其中的一个分量之友,上层社会官二代嫁个凤凰男幸福生活着,可是由于现实诸多不满辞去公务员工作留学澳洲打拼,信奉基督试图寻找人生终极答案……因为年初已经小聚现在不便打搅。)剩下两个很久没约的朋友,一个约定一起购物,一个约定坐坐叙旧,购物的朋友是大学同学,一块工作过一阵子,互相欣赏各自身上的努力,一个还处在努力进程打拼以求一席之地的阶段,一个正处在寻求自由却不自由的阶段,几年不见的第一次约见却被爽约,理由是学车,好吧,那就自己陪自己逛街吧,反正早就过了需要有同伴才能够一起购物的青葱岁月,有时候一个人正好打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根本不用因为照顾情绪而耽搁时间,成熟有时候就是能够独自面对由于生活工作不好而挂在脑袋上的服务员的臭脸而不去理会,有时候就是心里揣着明白而找不明白,有时候是有意而为之,有时候是跳出自我中心看问题从而对朋友的理解,更多时候是面对多种突发情况的多变和平淡,成熟有时候究竟是倒退还是进步好像也不必纠结……世界意识都是多元的,朋友之间当然应该允许多元化。当妈的人紧赶慢赶的高效购物,然后赶在半下午去会面另一个朋友的叙旧。

一路上保持着微信的联通,几年的时间这座弥漫着类似雾霾的阴霾的看似繁华的城市让清秋两度迷路,好在微信时代的便捷解救了她,更好在即将见面的这个朋友一如既往的关照,终于还算顺利会面。这个朋友不得不提,是清秋曾经最爱最恨无法剥离的记忆,鲜明的气质差异却诠释了魔镜效应。她就是高中同学林静。一个似水一个似火那是曾经的辩证关系,现在要打个简单的比喻就好像一个是水一个是鱼。一方面,好像鱼不能离开水,水却可以保持没有鱼的平淡,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没有了鱼水就失去了生命力,没有了水鱼就失去了生命!不管是哪一类的鱼,不管是哪一种的水,不管善恶对崔,终归逃脱不了相互关系的命运,本质上来说或许正是为着彼此的生活动力而断续着这份红得发紫紫得发灰的友谊。

当林静站在地铁口,清秋从电梯一级一级降下,彼此的心暧昧似的颤动又渐渐安分下来。这对朋友,五年不见,又长又短又远又近,清晰且朦胧……累赘的开场白不需要了,曾经的手挽手显得多余了,笑或者不笑不在意了,好像周围事物只需要静静跟随既有规律流动,彼此之间已然围成一个圈,外面的东西包括声音都不需要染指!林静和清秋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一个含蓄一个外放,但是含蓄的那个却敢于去正确的表现,外放的那个却因为害羞常扭曲表达内心。这样的情况下,林静迎上前挽起了清秋的手臂,随之又放下,因为曾经这个动作是清秋保留的。林静是那个被依偎的人,是个好像有着男人力量但身形飘忽瘦高黝黑外加娇嗔的女人,清秋则是散发女人气质但身材有致欢快灵巧外加傲慢的女人。有一段日子两人走得形影不离,付出真情……那段时间清秋老是叫嚣:“老婆!不许外遇”,不过那曾只是青春期某个时段多数要好女友之间有过的举动而已。

见面叙旧需要一个优雅环境,林静没有像以前那样过度尊求清秋的想法,而是按照她之前想一起喝杯咖啡的想法拉着清秋去吃西餐。这样很好,没有经过排演两个人待人风格各有变化却仍感合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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